茉儿。
闻声望去,见洛子蝉身着一袭乐府官服站于院内,手中拿着食盒,踩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走来。
对着司马少明欠身一礼道:见过司马大人。
司马少明侧身轻点头,转身又继续施着针。
许是知晓他性子冷淡,也不恼,提着食盒,放于茶几之上,坐在沈子君身旁,捂着嘴笑道:今日这将军府,定是无炊烟升起,这不,官服还未换下,便是前来送吃食了。
沈子君拉着她的手臂晃着。
子蝉,要不你嫁给我吧,别嫁给昭王了。
洛子蝉见她一脸坏笑,又红了脸,忙从食盒里取出一块糕点,塞到她嘴中。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就连自己也喜欢上了这大将军,与她一起,总是有道不完的话,能听闻到好些从未听闻的趣事,与王爷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在吗?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宫人,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洛子蝉一惊,起身上前迎了上去何事如此慌张,你不在姐姐身边伺候,怎跑到这儿来了?娘娘她临盆了,情况有些不妙,急需止血散,可这寻常之物,竟然寻遍王宫上下,乃至皇城都未见有,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又道:就连制药的那几味药材,都是销售殆尽。
洛子蝉的声音已是带着哭腔太医呢?有无施针止血?太医们...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洛子蝉有些晕眩,往后退了几步。
司马少明将银针拔下,沈子君忙上前扶着她问道:告诉陛下了吗?那宫人也已是泣不成声,陛下在城郊,奴才们去不了...司马少明皱眉道:有些古怪,前几日...府上的止血散也是不翼而飞。
洛子蝉听闻,直接坐在了地上。
沈子君起身,扶起洛子蝉,大喊道:我府上应是有的,快去找找。
几人快速搜寻着,未果。
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寻常之物此时如何都是找不到,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难道…有人不想让这孩子出世?甚至想要洛妃的性命。
司马少明思索道:前几日,见襄王殿下身边有位女子,她挎着布包,身上带有草药气味,她定是有止血药散。
如是有人刻意为之,这皇城内定是无药可寻了…可城郊外定是...沈子君抢声道:那我现在就去找...找那女子取药去!好,少明先进宫施针,可将军这脚...无碍!司马少明点头,挎上药箱,与那宫人一同策马而去。
沈子君也一跃上马,见洛子蝉原地打着转,又无马车,她定是不会骑马,伸手将她一把拉上马背抱于怀前。
子蝉坐好了,抱紧我。
洛子蝉双手紧紧环住沈子君的腰,只听她一声驾喊,骏马飞驰而出。
皇城大街之上,百姓纷纷避让开来。
一路奔向皇城之外。
皇城大门,一群衙役,与羽沈军卫,见一快马飞驰而来,忙拔刀上前,挡住去路。
沈子君忙拉停马儿。
羽沈军忙上前,示意众人放下刀剑,拱手一揖道:苏大人,此时陛下正在校阅,您不方便直接闯入啊。
洛子蝉已是哭泣出声来,沈子君搂紧了她。
忙从怀中掏出玉令,举起玉令陛下玉令在此,请尔等速速开道。
领头军卫一见,为之一震,快速跃上马背,将急令旗插于背后。
与沈子君一同朝城外驶去,只留一地跪在地上的衙役与军卫,面露惧色。
五十万南军,在城郊之上排列得整整齐齐,日光之下,一片赤红甚是惹眼。
急报!急报!急报!众人闻声纷纷侧头看去,只见急令旗帜高高举起,沈子君抱着洛子蝉骑于快马之上,快速驶而来。
马儿直径奔向校阅台,沈子君跳下马背,脚有些吃痛,眉头稍皱,将洛子蝉抱了下来。
跪下身俯在地上,大声喊道:臣沈子君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还未等陛下作答又急声道:洛妃临盆,急需止血药散,此时皇城之中已是无此药,得知南襄王身边...身边女子有此药,前来求药。
老四,把你的人带来。
听闻祁礼的声音大喊道:青鸢。
沈子君抬头,见南王已是走到面前。
起来。
起身低下头还请陛下恕罪,臣贸然闯入,人命关天,臣不得不...无罪。
祁礼快步跑来,沈子君抬头看去。
一女子站在远处。
噢?这便是青鸢?他的人...虽未看清长相,想必定是好看的。
祁礼递过一个布包,沈子君一把扯走,也不想看他,转身对着南王鞠躬一揖道:臣先告退了。
快些去。
遵命。
祁礼上前拱手一揖大哥,四弟也一同去,宫内关卡众多,将军一路定会有所耽搁。
继续校阅,她有朕的玉令,畅通无阻。
祁礼愣在原地...是。
见洛子蝉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这要继续校阅,留她一人在此,甚是不妥。
拉起她,一瘸一拐的跃上马背,又伸手将她抱在胸前。
环视一周,寻见爹与哥哥,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沈子君无奈的抓了抓头比划着...苏老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不敢再作停留,用力挥鞭,迅如奔雷一般向皇城驶去。
这玉令着实好使,一路畅通无阻,所经之地,见令者,皆是跪倒一片。
凌香阁洛妃住所之处,洛子蝉已将止血药散送入,许是在里帮忙,未有出来,也未见司马少明,应是在阁内施针。
阁内不停的传出,洛妃痛苦的喊叫之声,让人听着内心也是万般煎熬,太后也焦急的在阁外走来走去。
沈子君独自坐在台阶之上休憩,方才城郊之外下马时,脚踝使力,有些疼痛。
青鸢?没想到这南襄王,竟然还军中藏娇…不想去想他,不过回想今日之事,定是有人刻意所为。
这...皇城之中止血药散,竟在同一时间皆是不翼而飞,甚是蹊跷。
这时间也甚是巧合,陛下不在宫中,城郊校阅南军四周定是守卫森严。
如是未有这玉令,洛妃今日定是凶多吉少了,能将整个皇城的止血药散都收走....是王后吗?可如真是王后,沈子君能猜出,其他人更是能猜到。
身为王后,定是不愿其他妃子比自己先产下皇子,她这如此大的举动,不怕陛下怪罪吗?回想初见王后,她如此端庄大气...没想她手段却是如此歹毒,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