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城大婚

2025-04-01 07:46:22

皇城的大树上,皆是系着无数条红色绸带,从南皇宫到南昭王府。

沿路高挂着玲珑灯笼,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红色花瓣,马车井然有序,驶向南昭王府。

两旁皆是维持秩序的皇城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欢呼声此起彼伏,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盛世婚礼。

陛下隆恩,念苏家宗亲镇守西洲,沈子君直接由南王宫出嫁。

如此看重苏家,众臣也是争先赠上贺礼,担怕结识不上这大将军。

枣红缎彩的喜服,绣着云纹,金色腰封,长长的腰带垂于裙上。

尾裙长摆拖曳及地,边缘金丝镶金铃,一举一动簌簌有声。

绸丝般的长发挽成朝天髻,发髻两侧插着金玉步摇,发髻下坠着一排玛瑙珠帘,额头点画着淡淡的花钿。

戴上凤冠,盖上喜帕,繁琐的仪式后。

沈子君端坐在王府床榻上。

经过几日反复的回忆,南阳城李七极有可能就是南襄王祁礼。

虽不敢肯定,但两人长相确实相似。

沈子君有些头疼…想着,定要找个时机去证实一下此事。

端坐了许久…正当有些坐不住时。

只听门吱一声响,是祁弋走了进来...她紧闭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待他坐到她身旁,均匀的呼吸带着些酒气打在盖头的流苏上,流苏微微晃动着。

她僵着身子,有些轻微抖动。

将军无需担心,本王…不会强迫将军。

王爷…此话怎讲?祁弋的声音很是温柔。

此婚乃父王所赐,你我皆是因政成婚。

臣……臣有些不解?祁弋抬手,揭开了喜帕,望着她,他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今日的她眉梢眼角施以粉黛,额中牡丹花钿,让平时英气十足的脸上显得妩媚动人。

祁弋内心有愧,未曾见到将军之前。

那些流言多少影响到了他。

那日祭天,待将军取下兜鏊之时。

自己便是被这女将军所震惊。

这容貌如此美艳脱俗,却又英气十足,他从未曾见过,南国里竟然有这般气质的女子,可…回想自己之前所想...是自己狭隘了。

祁弋依旧柔声道:倘若将军…对本王无意,时机成熟之时将军便可离开。

一时,沈子君不知该如何是好!低着头,不敢去看祁弋的脸。

如王爷所说,时机成熟之时,臣一切听从王爷。

凤冠重吗?相比于兜鏊,轻巧许多。

祁弋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余,继而又笑道:见将军打扮女儿模样,却忘了将军是将军。

见她有些不自在。

你我现已是一家人,无需这般拘谨。

既然王爷说出口了,臣本就是习武之人…王爷见笑了…说罢,沈子君站起身三两下取下凤冠金饰。

脱下厚重的喜服,脖子左右两下扭动疏松筋骨。

举着桌上的白玉酒壶。

王爷,可有兴饮酒!?今天也算是大喜的日子。

祁弋见沈子君随性起来,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将军请。

王爷如此豁达心性,是臣没想到的,臣敬王爷。

说罢,一饮而尽。

祁弋往她碗里夹了些菜。

将军的性子跟四弟很像。

不愿被约束。

一颗花生投到嘴里。

臣喜欢吃糖葫芦,南襄王吃糖葫芦吗?祁弋忍俊不禁道:大男人不吃糖葫芦…千真万确了,李七就是祁礼。

这是何典故?沈子君甚是好奇。

祁弋嘴角微微上扬,满眼笑意。

兄弟几人孩童时期,喜爱甜食,有次正逢四弟换齿,因换齿有些肿胀,太医便叮嘱,不可食酸甜重口之食。

祁弋说着,继续给沈子君碗里添着菜。

那时我三人便偷偷背着四弟吃,却不巧,竟被这小孩瞧见了,那是又哭又闹啊。

真是束手无策。

沈子君笑出了声忙道:后来呢,给吃了吗?祁弋摆摆手。

定不会妥协的,皇兄当即把手中糖葫芦一扔,说道,现在我们已是大人了。

大男人是不会吃糖葫芦的,二哥与我也相继模仿。

四弟见了,也就跟风了,硬是再没吃过…那你们也再未吃过了吗?未曾吃过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昨夜两人畅谈夜深,祁弋后而回了自己的院子。

各将士也都已回到各部复命,白羚,董固跟随她一同,皇城上任。

沈子君心里甚是疑惑,为何?南昭王会这么轻易放她走,毕竟有她这个苏家人在,对陛下来说是最为妥当的。

本就已是先帝赐婚,这婚也成了…为何…见王爷儒雅温润,许是他觉得与自己这介武夫无共鸣之处?但这又何其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回到西洲又能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多好!这皇城之中看似平静,不知有多少勾心斗角,让自己去杀敌,那自是无所畏惧。

要比心思。

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后定要谨慎行事。

还有李七…竟是祁礼,这…嫁给三皇子,竟又先遇到四皇子…这要是被陛下知晓了…战场未死,倒是死在这皇城之中了…沈子君满脑子都想着这些事,欲睡未睡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别睡了。

白羚轻轻摇晃着她又道。

王爷在前堂候着了,今日是要进宫谢恩的。

现几时了…沈子君闭着双眼,还不想睁开。

白羚小声笑道:辰时了…昨晚小姐…沈子君猛的坐起来,抱怨道;这王府床榻也不是那么好睡…对了,那青兰剑可别拿出来了。

白羚不解的看着她。

本想拿出来在王府里显摆显摆的,这又是为何?她轻咳了一声,一副说书模样。

斟茶。

别卖关子了…两件事。

首先,王爷说之后会让我走,所以没你想的那么多。

说罢,挽起衣袖,手臂之上猩红的守宫砂依在。

二是,那个叫李七的是南襄王祁礼。

让我捋捋…白羚睁大了双眼,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沈子君慢慢的喝着茶。

嗯…捋吧,当时可是我两人一起骗的南襄王…你可得管好嘴了。

白羚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小姐真是…有难同当...对了,这是王爷让人送过来的衣裳。

快试试吧。

沈子君用手指勾起这华服锦衣。

这衣裳甚是好看,除了昨日大婚,也许久未着女装,不知是何模样。

宝蓝色的腰封束着一袭冰蓝锦衣,裙摆拼接着薄纱,领口,袖口皆缝嵌着黄豆大小的珍珠。

她穿上这冰蓝锦衣,映着阳光,泛着淡淡的珠光,真是清丽脱俗。

小姐,这发鬓该如何绾,今日要进宫,这脸上多少得带点妆啊。

白羚嘴上说着,脑袋里许是还在捋刚才的事。

沈子君托着腮,对着白羚眨着眼。

去找个侍女来…白羚两手一拍,立马起身就跑出去了。

两人都未曾梳妆绾鬓过。

军营里的确也是用不上。

大婚时,是皇宫的宫人伺候的。

这…就这么随意挽。

然后涂抹一下。

沈子君自语道。

拿个簪子随意一绾,继而又拍了点胭脂。

也不知这到底弄得如何,自己看着也还行,想着得找个人来看看。

董固!进来。

扯着嗓子喊道。

董固飞跃而起,从外一脚将房门踢开,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沈子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咬牙切齿道。

找死啊…董固…仰着脸。

来看看,怎样?董固啃着梨,看了半天。

怎样啊?看半天。

将军,恕卑职直言啊…滚!好咧!一溜着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