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长青藤缠绕上了镂空的雕花窗,两旁垂着浅青色的纱幔,微风从镂空的缝隙里吹进。
长长的发丝,被微风捧在空中,沈子君倚靠在临窗的罗汉榻上,身着一袭白裙,专注的看着手中纸条...祁礼约今晚不见不散…那乆乆獨家日羽沈军营,已是向他说得那般清楚明白了,他倒是一句未听进去…脚踝上的酸胀感将她的思绪拉回,司马少明正埋头认真的施着针。
都说伤筋动骨,没个数月好不了,司马少明这两日都来府上施针,用他带来的草药泡脚。
这脚踝短短几日内,几乎是未有疼痛之感了,已是能正常行走了。
见他拔出银针,收拾着物品。
沈子君快速穿上鞋袜,起身一作揖道:司马大人,你这医术怕是没人得超越了。
将军脚踝已经不用再施针了,草药泡脚还需几日。
说罢,从药盒之中拿出几只白色瓷瓶,递给沈子君又道:将军所托,祛除疤痕的药膏。
接过瓷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沈子君惊讶的望向司马少明。
将军每日涂抹两次便可。
道完便是拱手一揖,转身离去。
这司马少明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淡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见他已是快步踏出门外。
扯着嗓子喊道:谢谢司马大人...空了多来走动走动啊!今日府上只剩自己与白羚,爹带着叔父逛街去了,其余人等便是城郊带兵的带兵,羽沈军巡视的巡视。
沈子君躺在罗汉榻上,疑惑道:你是说…那日在未央城,抓晋国细作之时…碰见的塞北人也来了?看样子是将我,认成小姐你了。
我白管家可也是南军女将,有何认错一说?一把拉住白羚的手腕,一脸坏笑道:白管家这几日,都围着某些人转悠,现是何情况了?白羚的脸刷一下染上红晕,支支吾吾的说道:哪有我围着…他也围着我…沈子君大叫道:哟~~~他围着你…这些时日几乎不见你人影…你两人围哪去了?小姐…你不要打笑我了……说说你!你看你身边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怎么回事?白羚见沈子君一时语塞,忙又岔开话题道:我去端药,一会给你擦药。
说罢,盯了盯司马少明送来的白色瓷瓶,起身走出了房门。
沈子君打开瓷瓶,用指尖勾出一小块药膏,只见那药膏,膏体呈乳白透明状,散发着茉莉清香。
涂抹在手背伤疤上,清凉之感席卷了困意。
将裙摆挽上大腿,仔细的涂抹着,又觉得这宽大的衣袖有些碍事,便是脱去了外套着的衣衫。
只剩抹胸与长长的裙摆,听闻着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趴在罗汉榻上道:药好了?先凉会儿,先擦药。
也不见白羚作答,头埋进软枕里。
这些新伤旧伤,偶尔会伴有些痛痒感,感受到背部的清凉之感,甚是觉得舒服。
反手将抹胸扯落下来,被包裹之处,也是伤痕累累。
这司马大人的药膏真是不一般,不知是如何制成的,也不知是否能祛掉这些伤疤...见白羚不语,回首望去。
别乱动。
祁礼坐在罗汉榻旁,皱着眉说道,一只手继续涂抹着药膏,一只手将沈子君的头转了回去。
方才解开了抹胸,现在一动...便是会春光外泄...她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不敢轻举妄动。
沈子君将整个头埋进了软枕里,嘟囔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好...什么?许是因为堵着软枕说话,他未有听见。
我说...我自己来...你出去吧...祁礼俯下身,整个胸膛已是贴着她的背,呼吸的暖气打在她的耳背之上,又道:没听清,再说一遍。
沈子君一怔,恼羞成怒道:你要是再不出去,休怪我不客气了!噢?不客气,你想要怎样?道完,便将一旁的衣物盖在她的背上,转身故意弄出声响,走出了门外。
瓷瓶还紧紧握在手中,手指的触感也还在...那洁白的皮肤之上,竟然如此多的伤疤...将瓷瓶靠近鼻吸,嗅着这药膏...背后突然被一记有力的拳头打来。
回首只见沈子君气得脸通红,一袭白裙站于面前,披散着青丝,第一次见她穿裙装,无需修饰竟然如此迷人,不由得看出了神...沈子君举着手,在祁礼眼前晃着,手腕一紧,被祁礼抓在手里。
他用力往身前一拉...却未拉动,只见她用力的往回拉扯着。
两人一个站于房内,一个站于房外拉扯着手腕,四目相对,一个羞恼,一个心疼。
茉儿...苏老喊叫道,打破了相互对峙的两人。
祁礼闻声,快步跨进房内,一把将门关上。
沈子君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吓了一跳,又拉住祁礼道:为何要躲?不躲倒是无妨,这一躲,两人共处一室,反而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了。
见他一脸得意的笑着,又听闻苏老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只感到腰身一紧,祁礼紧紧搂着沈子君,低声道:抓紧了。
打开窗户,三下两步的踏上房顶,消失在围墙后方。
只见这围墙后竟拴着一匹马,想必祁礼来时,便是从这围墙翻进来的。
沈子君!跑哪去!回来打理花圃!只听苏老在院内大声喊叫着。
祁礼笑道:还回吗?沈子君打开搂着她的手这还怎么回?上马!只有一匹马…我骑,你是要跑吗…话还未道完,腰间又是一紧,祁礼搂着她一跃而上马背,将她抱入怀中。
一声驾喊,便是奔跑在皇城大街之上。
沈子君披头散发的,又穿着裙装,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祁礼的外衣挡在脸上。
马儿一路狂奔,沈子君不由得抱紧了祁礼。
祁礼低头看着她,扬着明朗的笑容,一路驶向皇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