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命悬一线

2025-04-01 07:46:22

耳边传来哗啦的流水声,沈子君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疼痛,冰冷。

用力想睁开眼,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又失了意识。

感觉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眼前晃着火光,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闻声想要转过头,谁知只是轻轻一动,颈脖之上便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也没有兴趣再去看,只是慢慢的调整着呼吸,身体四处的疼痛感也逐渐清晰起来。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试着动了动腿脚,却是未有反应…感到脸上有些疼痛,勉强抬起手臂,轻轻抚上脸颊。

吓得忙放回了手…罢了,这下连脸上也有疤,那流言终于成真了。

脸颊到下颚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有些痛痒,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这伤疤竟然已经结痂了。

展恒见她未有作答,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捆绑着两人的绳子已被急流冲散。

自己被冲在了一处河滩上,身体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还好未伤及性命。

顿时心中一股怒火,强站起身,在河滩上四处搜寻着。

见远处有一人漂浮在河面上,便快步上前,将沈子君拉上了河滩。

见她衣物上已是被岩石划得破烂不堪,四处的伤痕累累,头上还在渗着鲜血。

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忙将手指按在她颈部之上,冷笑了声,这人命真大。

以为你活不了了。

沈子君冷笑了声,口中还带着血腥的味道,张口有些嘶哑的说道:你不是来杀我的吗?动手吧。

世子并未想要你死,你为何一心求死?心绪不宁,上了贼船,我沈子君认栽,可落入敌国的女子,你以为会是什么下场?道完这句话,仿佛觉得自己的力气快要用完了,努力控制着呼吸。

从那万丈高空跌落,还被绑上手脚,都没有想到会活着。

这伤势如此严重…自己应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沈子君轻叹了口气,没死在那沙场之上,倒是要死在这山洞之中了。

展恒沉默不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反驳她。

走出了山洞,那激流也不知将他二人冲到了哪处,环视着四周,全是浓密的树沈。

连路都没有,更别提人了,就算有人搜救,也不知等到何时了…回首望着那女将军…也不知她熬不熬得过…这深山幽谷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不知这外面如今是何局势。

他北上了吗?塞北是内乱还是要开战?诬陷叔父之人抓到了吗?爹回西洲了吗?哥与白羚去驻地了吗?感觉自己仿佛被抱起,整个身体晃荡不稳,头碰撞在一片柔软之中。

缓缓睁开眼,见那晋国人正抱着自己,快步走在树沈中。

沈子君有气无力的说道:怎么的?是你的援兵到了吗?展恒停住了脚步,见她开口说话,松了口气。

山沟有炊烟...应该是些药农,你不会死。

展大人是要将我治好,再送去晋国送死吗?展恒一怔,蹙眉不语,加快了脚步。

一间茅屋映入眼帘,竹编的簸箕上晾晒着草药,沈子君不知是喜是悲,这还真是药农。

一个老妇人忙跑回茅屋,叫出一位老人。

那老人扯着嗓子喊道:何人?展恒抱着她,扑通跪在地上,恳求道:老人家,请您救她一命。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忙走上前去接过手,老人摸着沈子君的额头,此时的她又已经神志不清,不省人事了。

惊声道:烧多久了?应...应是一日。

快将她抱进屋。

老人转身去翻找着草药,老妇人将展恒叫进茅屋。

你娘子为何浑身是伤?展恒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见他呆站在原地,老妇人摇头喊道:过来将她扶好。

展恒快步上前,扶住沈子君,老妇人转身拿起剪刀,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剪开。

新伤旧伤一览无余,展恒忙转过头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将她的衣物扔在地上,叮当的一声脆响,半截玉簪弹落了出来,还有一个金边白玉牌顺势滚落了出来。

那老妇人起身将掉落的东西拾起,放在展恒身旁,端着木盆,走出了茅屋,又端来热水与一些衣物。

给她将伤口擦拭干净,穿好衣服,我去煎药,一会老头子来施针。

道完便转身离去。

沈子君嘴里含糊的呢喃着,展恒将她放平在床榻上。

见她似乎说着什么,凑近她唇边仔细的听着。

祁礼...祁礼...沈子君缓缓睁开眼,一把抓住展恒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祁礼...对不起...我...展恒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见她红着眼,有些神志不清,想掰开她的手,却让她抓得更紧了。

他们...他们说叔父是...细作...怎么能说叔父是细作...沈子君放声痛哭了起来,抽泣得有些厉害,不停的抖动着身体。

展恒慌乱的按着她的,见她痛苦的捂住头,用力的捶打着。

一把将她紧抱在怀里,慢慢的她的身体停止了抖动,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想将她放回床榻,却被她一把搂住腰。

不要走,不要走...祁礼...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好,不走。

轻拍着她的背,触碰到她的皮肤,又整个手掌拂了上去,她浑身已是滚烫得不行。

忙用力将她的手臂掰开,见她又是晕厥了过去,放平身躯。

弄湿棉帕,给她擦拭着额头脸颊。

身上的伤...展恒不敢将视线往下移动...可此时,已是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已是夜深,几缕轻云缠绕着弯月,像是月宫中仙子的轻纱,那般美丽,神秘、深山的夜晚很是宁静,只有些虫鸣鸟叫。

平静的夜,沸腾的心。

展恒坐在茅草屋外,看着手中碎成几块的玉簪与玉令。

这玉令是南王之物,未曾想到,这女将军竟被南王如此器重...这玉簪...祁礼?!南襄王?!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叫祁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