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任令,沈子君上任皇城羽沈军,任副统领。
皇城羽沈军,直接听命于南王,无需虎符。
要说南军对外抗敌,那么整个南国内部防御,皆由羽沈军把控。
皇城的羽沈军虽是高手如云,但始终缺乏实战经验。
无法与南军的战斗力相提并论。
但也是南军各将士所向往之地,毕竟吃穿用度也都是南军比不上的。
董固反复摸着那金羽甲胄。
将军,这羽沈军的戎服可真是好看啊...我得去好好搓个澡,不能把这衣服弄脏咯。
道完一溜烟跑了。
沈子君笑着问白羚。
你去洗洗不?让董固多烧些水去。
白羚连忙摆手。
算了,自个儿烧吧,我这两天得离董固远点。
昨日董固把王府院子里的梨摘了,老管家正到处寻找这摘梨之人。
沈子君将桌子用力一拍。
好一个董固啊!竟敢吃独食。
对着白羚说道:走!咱也摘梨去!小姐,我烧水去了啊!白羚道完,也快速溜跑了。
沈子君撅着嘴,嘿,这两人可真是,到时候可别吵着嚷着向我要梨吃。
简单的束起发冠,身着玉色内里外搭着竹青色外袍,手腕缠着腕带,踏上长靴。
这原本是准备练剑的,这下摘梨去。
这南昭王府梨树好几棵,树干粗壮,应是上年份的老树了。
树枝皆已结满了果实。
沈子君扒着树干一跃而起,三下两步的就爬到了树顶。
一个个秋梨看着水分充足,着实让人见了便想要吃。
沈子君摘了好些,想着留着夜晚嘴馋了吃。
刚跳下树,便看见了祁弋。
将军功夫了得,这王府梨树之上,就见一抹青四处飞着。
祁弋望着不知所措的沈子君,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沈子君有种做贼被逮了,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拿了一个梨,递给祁弋。
见者有份,王爷请笑纳。
祁弋接过梨道:本王记得,皇城听雨戏阁里,有道梨糕小点,味道甚佳,将军可愿去品品?沈子君捧着梨兴奋道:戏楼?那不是又有得看,又有得吃咯。
山河笑道:这梨,卑职拿着吧。
听雨戏楼这听雨戏阁,周围陈设古朴别致,层楼叠榭。
祁弋与沈子君对坐在竹革之上,方形矮脚茶几雕刻着梅花,四角镶嵌着勾花银片。
背对的圆形镂空窗架,框进了翠绿的竹叶,犹如一幅画,继而的微风抚过,竹叶沙沙作响。
沈子君咪笑着眼。
这梨糕真是好吃,入口清甜。
祁弋抿了一口茶,又提起一只精致的小壶给沈子君斟上茶水。
将军喜欢便好。
只听厢房外,一阵叫好声。
是开戏了。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今日便唱一出,南国第一女将,乔装入匪营,智取粮草补给。
沈子君一愣,看向祁弋,激动道:这...竟是说我的!祁弋点点头。
待说书人道完,楼下响起叫好声,此时的沈子君,已经笑得在竹革上打起滚来。
祁弋不明白,却也陪着她乐起来。
将军为何如此,可是这故事有没说对的地方。
戏里唱着的是,西洲之战前夕,南国上下四处征集粮草,长洲山里有一窝子强盗蛮匪,背靠群山,山里的山珍走兽颇多,那粮草物资,甚是让人眼红不已。
南军本就要出兵战西国,并不会因为一群山匪,费了兵力。
但山匪粮草丰富,要是充作军饷,定是能助我南军,在茫茫征战途中,少受饥饿。
那寨子的山匪喜歌舞,沈子君便想着,乔装成舞姬先潜入山匪窝子,找到粮仓位置,用蒙汗药迷晕山匪,再由苏云羽等人运粮出山。
然而,那戏里唱的,竟是那般唯美,说她舞艺翩若惊鸿,惊艳了所有山匪,山匪甘愿诚服将军放粮从军。
定是因为要当作戏唱,被人美化了好多。
沈子君笑道。
这戏曲终究是戏曲,不过听着确实也是过瘾。
又学着那唱曲人的音调。
王爷,要听真实故事,便听小的缓缓道来。
祁弋的手背拖着下颚,另一只手摆弄着茶盏,满脸笑意。
洗耳恭听。
按计划,沈子君带上蒙汗药,随着舞姬们进入了山匪寨子。
苏云羽等人拉着马车在树沈里潜伏着,就等她以鸟哨为信。
她进入山寨,趁人不注意就把那一大包药粉全倒进了酒坛子里。
心想着,这么大的药量,这山匪不睡个两三天的,到时,裤子都给他偷没了。
可已经酒过三巡,可这山匪那喝得是一碗接着一碗,越喝越带劲儿,哪有要昏迷的样子。
沈子君那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药没对?想着,这药是董固去买的,定是不靠谱。
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董固那小子,买的什么破药。
气得不行,正准备溜走,就听见有一山匪喊着,跳舞的都快进去,给当家的助助兴。
沈子君觉得,如果一切能重来,她是定不会装扮成舞姬的。
她蹑手蹑脚的跟着一群舞姬,一起走进那寨子内部,曲子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然而有个滥竽充数的,在里面跟着晃着。
人家向左,她向右,人家蹲下了,她还站着。
山匪头子怒骂道:那谁,跳的什么破玩意儿?你,过来,面纱取了,让爷瞧瞧。
沈子君嘴里骂着,取下面纱。
哟,这小娘子甚是好看,过来陪爷喝一碗。
那山匪大笑着,酒水顺着嘴角流着哪都是。
沈子君握紧拳头,这下只有硬拼了,冲上去就是一脚。
你他娘的,敢调戏本小姐。
继而吹响了鸟哨,山匪便是一拥而上,结果没过两招,便纷纷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不起,片刻,恶臭四起。
苏云羽等人听到鸟哨后,带着一帮人火速冲了进来,一脚踢开木门,看着沈子君捂着鼻子用飞的速度冲出房门。
还没来来得及开口询问,便也捂住口鼻退了出去。
苏云羽皱着眉头。
这群人吃屎了吗?为何如此臭?沈子君脸都憋红了,不停的干呕着。
许是董固那靠不住的,买错了药。
...一群人相互对望,捧腹大笑。
祁弋听到这,平时儒雅谦逊的人,竟也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环绕着整个厢房。
山河笑得前俯后仰的。
那后来呢?后来,沈子君等人慢悠的搬空了山匪粮仓,可山匪怎能就此罢休,两日后就来闹事了。
此事一出,这帮山匪被下泻药的事,在绿沈界已是被笑掉大牙。
粮草倒是没有说要回去,但要脸面,胆敢要我南军将士赔礼道歉?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南军怎可能给一群山匪道歉,哪有这道理。
当时没一窝端,已是念及同是南国同胞。
此事,最终由苏老出面谈妥了,南军将士同意赔礼道歉,可道歉的对象必是我南军一员。
想要脸面,那便弃匪从军,收编入队。
两日后,山匪头子带着几万山匪投靠南军。
苏云羽带着沈子君和当时上山抢粮等人,当着长洲百姓的面,给新入南军的南军兵士们赔了不是。
噢?想不到那帮山匪这般过后,却成了我南军好汉了。
祁弋倒掉沈子君茶盏里,已经冷却的茶水,又添上了些。
那可不!其实后面听好些长洲百姓提过,西贼袭扰长洲数年内,这帮山匪也曾出面抗击过。
沈子君端起茶盏一口饮下又道:其实,谁人不想被赞扬,山匪也不是生来就想要当山匪的,本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如今能为国为民,被后人敬仰,又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将军所言甚是,英雄不问出路,亦是为国为民,又何须在意。
祁弋注视着眼前人,她与寻常南国女子甚是不同。
那将军许是真不善舞了?也就舞刀弄枪,能比划比划。
沈子君边吃边说着。
何时学账本?王爷何时学刀剑?两人相视一笑。
等着沈子君吃完桌上最后一块梨糕,便回府了。
回到王府,就看见门外,坐着像怨妇的两人。
白羚嘟囔着嘴,埋怨道:小姐出门玩儿,也不带我们俩去。
沈子君拿出藏在背后的一包梨糕。
这东西是真好吃,要是有人捏捏肩,然后再烧水沐浴一下,真是美哉。
董固我去烧水。
白羚小姐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