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萧北渊在场的话，他就会发现，白曦和北鸢说的话，与上一世他所听到的那些，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现在跟明九歌在一起。
出于对自己的了解，他不觉得如果当年就知道白曦的真面目，自己还会傻傻地上当。
你对他就这么没信心？他眯眼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明九歌。
明九歌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不是没信心……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萧北渊不解。
明九歌抬头看他一眼，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我梦到……北鸢说他喜欢白曦，而且，特别讨厌我……萧北渊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明九歌。
我也知道，那只是梦而已。
明九歌误解了他的眼神，垂下头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了，我很害怕，它会变成真的。
萧北渊移开了眼神，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下，蓦地生出一种疼痛来。
一个模糊不清的梦便让明九歌如此不安，他难以想象，若是明九歌真如上一世般亲身经历那些，该有多伤心。
他收敛心中复杂的情绪，抬头看向明九歌。
既然这么不安，那就亲眼看看好了。
啊？明九歌不解其意。
萧北渊没有解释，只是拉起她，施了个瞬移术，同时罩上了隐身诀。
明九歌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北鸢与白曦谈话的院子里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却被萧北渊的大手捂住了嘴。
他附身在明九歌耳边轻声说道：嘘，别出声，他们看不见我们。
明九歌惊诧地眨了眨双目，见白曦和北鸢果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你是说，历代圣女到了成年，都逃不过以身殉道的命运？北鸢蹙眉问道。
白曦点点头，露出担忧的神色：没错，明九歌的娘亲荟铃便是在明九歌出生那年死的，南楚历代圣女都一样，没有人能逃过这个魔咒。
就没有一点办法？白曦点点头：自然是有的。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蛊钵，放在桌子上：这是替命蛊，是我们南楚的禁术之一。
当服下母蛊的人遭遇不测，服下子蛊的人可以以命换命，将她救回来。
母蛊我炼成后，已经瞒着明九歌让她服下，可子蛊，我却一直没有找到愿意服下的人。
北鸢注视着蛊钵里的蛊虫，眯起眼眸：所以你想找我？那个蛊是不是有问题？明九歌侧头问萧北渊。
她比白曦修为深厚，又从小被长脚姑姑教了很多辨明蛊毒的知识。
如果白曦先前给自己服了蛊，她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
萧北渊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后看。
没错。
白曦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真心地喜欢明九歌，所以，你应该不忍心看着她如此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吧？北鸢默了默，没有说话。
明九歌还来不及为北鸢没有反驳白曦说他喜欢自己的话而开心，便看到北鸢皱着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服用这个蛊，顿时有些紧张。
她的紧张，在北鸢伸出手去拿那个蛊钵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明九歌忍不住迈步上前，想要劝北鸢不要服用这来历不明的蛊虫，却被萧北渊拉住了。
稍安勿躁。
他说。
相信你的北鸢哥哥，他没那么笨。
这个蛊，不能给其他人服用吗？北鸢将蛊钵拿在手中把玩，掩下眼中的波涛汹涌。
白曦眉心紧拧了三分：若是可以，我也不必找你。
服用子蛊的人，必须得心甘情愿为服用母蛊的人献出生命，否则，这蛊虫便没有效用。
你若是没有这个觉悟，那便将替命蛊还给我吧。
白曦以退为进，语气变得有些嘲讽。
本以为你对明九歌有几分真心，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北鸢避开她的手，抬眸道：我有说我不愿意吗？那你是答应了？白曦唇角忍不住勾起弧度。
北鸢垂眸，看向手中的蛊钵：正如你所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明九歌死，所以我答应。
太好了。
白曦忍不住弯起唇角。
那你现在就将它服下去吧！北鸢将蛊钵收入衣袖，不疾不徐道：这个不着急。
明九歌被我们支开这么久，再不叫她过来，她该起疑心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她那么善良，不会愿意让别人做替死鬼的。
听着北鸢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语，白曦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也别忘了，今天答应过我什么。
明九歌是我的好姐妹，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可不要对我说谎！明九歌抿了抿唇，看着北鸢的目光是掩不住的开心和喜悦。
既为他看出了白曦的不对劲没有服下蛊虫而开心，也为他对自己的心意而感动。
梦中的一切，果然也只是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