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了好一会儿,注意到二人互动的小动作,以及刚刚发火的时候,小太太满脸恐惧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瞧着先生护着她那样子,他心里一阵欣喜。
面上还要佯装严肃,也不是说不能摘,只是摘花不能这么摘,你就指着一株薅,那谁顶得住啊!那谁也顶不住啊!夏如槿忙接话,义正言辞的附和,老公你记住了吗?以后采花不能这么采,明白了吗?霍言深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你说我明没明白?夏如槿小心脏一抖。
转头看向钱叔,明白了明白了!他明白了,您就别教训他了!钱叔,……他敢吗他?又转头敲打了佣人一番,郑重的捍卫了自己花农的主权。
强调以后大家要各司其职,不准去碰那片花圃。
要不然后果自负。
大早上就闹了个笑话。
等所有人散了,夏如槿才小心翼翼的去顺毛,小手抓着男人的胳膊,谢谢老公帮我挡住钱叔的怒火,老公辛苦了!芳心狙击!天使大概就是您这样的吧?……老公你怎么不问为什么要用您?因为你在我心上呀!嗷,请将我从你的爱情陷阱里解救出去!……霍言深本来佯装绷着的冷脸裂了缝。
纠正她,我没想帮你挡,是你往我身上甩锅。
那是因为你是我老公呀!夏如槿笑成了一朵花儿,凭借老公这么英明神武,想必钱叔也不敢怪罪你哒!……霍言深无奈,牵着她的手下楼。
钱叔就是嘴上说说,又不会真拿你怎么样。
瞧你那副没骨气的样子,昨晚干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害怕?不是害怕。
夏如槿抱着他的胳膊,一蹦一蹦的走台阶,我昨晚就发现了,钱叔把那些花照顾得很好。
我折断那么多,这不是破坏他的心血吗?你都知道是别人的心血,下手的时候就不知道注意点?用她的话来说,至少别盯着一株花薅吧?夏如槿扁嘴,娇声娇气的抱怨,院子里太黑了,我害怕嘛,就想摘完赶快回来。
霍言深,……他能说什么呢?周六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蓝天白云。
吃过早饭,霍言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夏如槿枕着他的腿,抱着手机玩游戏。
房间里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门铃声打乱了温馨的氛围。
霍言深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就见躺着的小姑娘骤然坐起身。
甜甜接我来了!什么甜甜?男人淡淡的目光扫向落地窗外,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大门口,车牌数字很吉利。
太太,有位姓程的小姐找您,说是你同学?钱叔正好进来询问。
对,你让她等等,我马上就出去!……夏如槿刚回答完,转头就迎上霍言深疑惑的眸子。
简单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昨晚就想跟你说的,你忙到太晚了,就没机会说。
女孩子软声细语,带着些许抱怨。
霍言深眸光很暗,那以后我尽量早点忙完陪你。
……夏如槿小嘴紧抿,她到不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你新交的朋友?他似乎对这位朋友很感兴趣,淡声询问,不请进来坐坐?不用不用,我这就出门了!她像是本来就等着,身上早就穿戴整齐了。
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深色牛仔短裤,头发绑了个丸子头在头顶,简单又有活力。
趿着小拖鞋就往外跑。
等等。
女孩子身形一顿。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沉声提醒。
夏如槿转头,猫儿眼疑惑的眨了眨,突然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
跑回来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老公拜拜,晚上见哦!……关门声‘砰’的一声,男人僵在沙发上,抬手抚了抚唇。
他是想说,她小手包忘拿了。
黑眸像是有一滴水墨化开,唇角忍不住往上提。
钱叔一进门就看到霍言深这幅样子,愣了几秒,先生,太太说不让保镖跟着。
霍言深回神,面色恢复如常。
让左寒跟上,不跟就别出门了。
是。
等钱叔出去,霍言深又一本正经的拿起了娱乐杂志。
但是突然有点兴趣缺缺。
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
阿南。
他沉声唤道。
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霍总。
把程家的资料发给我。
是。
他起身,径直往楼上书房走去。
突然想起来什么,吩咐钱叔在院子里多加几盏路灯,光线太暗了。
阿南,……间距三米的路灯,还要加?这栋独栋别墅是世界著名建筑设计师亲手设计的,灯与灯之间的间距,院子里的整体格局,都有他本身的小设计在里面。
贸然改的话,工程量可能很庞大。
他如实禀报,希望霍总能慎重考虑。
男人头也没回,声音清清淡淡,那就找他重新设计一下。
阿南,……程家为了方便大儿子养病,特地在郊区置办了一套别墅。
程母推了大部分行程,专门在家照顾儿子。
今天周六,刚好程父也在家。
车子驶入别墅,老远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张望,身材岣嵝,拄着一根拐杖。
脸上有着深深浅浅的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翻着水光。
奶奶,这就是我同学,夏如槿。
程思甜一下车,就拉着夏如槿介绍。
昨晚上她回来就跟家人说了。
除了爸爸沉默,全家人都带着欣喜的心情。
老奶奶更是等了一晚上没睡着,好孩子!好啊,你要是有法子帮到思楠啊,你就是我们程家的大恩人!你要什么奶奶都满足你!她苍老的手紧紧握着夏如槿的手,像是承载了所有希望在她身上。
夏如槿效应有些僵硬,求助的看向程思甜。
她只是承诺看看。
突然这阵仗,让她有点忐忑。
程思甜看出她的顾虑,不用顾虑,我跟他们都说的要看完才能下结论。
奶奶太激动了,才这样,你别有压力。
后面那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尽管还没看是看,老人已经承诺出什么都满足,这确实是太激动了……放心,如果我能帮忙的话,一定会尽全力。
对上老人那双期盼的眼神,她不忍太冷血,跟程思甜一左一右扶着她进屋。
房间是中式装修,干净整洁,几乎一尘不染。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报纸,但是视线却不时的往外瞟。
他是大学教授,坚持无神论。
但是在这么多次专家诊断无果,他心里已经动摇了。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都带着期盼……但是看到进来的人时,表情微微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