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几天,凌初微就出了院,堆积的工作实在太多。
可出院没两天,身上莫名其妙的伤痕又多了几道,凌初微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总不会是老年痴呆吧她自我调侃道,心中却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刚出院没两天,她便又来到医院做了全身体检。
等到结果出来,她就被医生请到了办公室。
看着医生看着她时遗憾的目光,竟然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判决的囚徒。
医生判决道:凌小姐,你得的是卢伽雷病,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
凌初微看着医生,像是听懂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而她终于听见医生说:凌小姐,你这种情况,建议尽快和家人商量,尽早治疗。
那,我还能活多久?凌初微看见医生眼里浮现的惋惜,不知为何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像这种病,生存期短的几个月,长的十几年,只要好好治疗,也许有一天就能治好,凌小姐,你要对自己保持希望…………谢谢医生。
凌初微走出医院的大门,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竟也变得刺目了起来。
她拐了个弯走向医院的后花园,大概因为天气太冷,只有三两个人,都安静的坐着没有动,像是在享受生命的赐予。
凌初微在一个没人的木椅上坐下来。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状况。
时日无多。
在这样的时刻,她突然想起了年少时读过的那首诗。
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
原来生如夏花。
在很小的时候,凌初微问过外婆,死亡是什么。
外婆说,死亡就是一个人走完在这人间的路途,然后像秋叶静默,郑重的告别。
她那时不懂,天真的认为死亡是再也不见,是离开。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才明白,死亡的重量就在于告别。
告别你在这世上的痕迹,告别你珍爱的事物,告别你珍贵的人。
凌初微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慢慢的思考自己的人生。
她想到了很多人,她未曾记得的妈妈,她日渐生疏的爸爸,她才几岁大的小弟……到最后,她想到了顾子琛——凌初微看着夕阳西下,倏忽,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只是这笑却苍白的凉透了心。
凌初微起身,决定回到他们两人的别墅看看。
阿姨大概是出去买菜了,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凌初微上楼回到房间,她推开门,发现屋子里什么都没变,梳妆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原来不止是她,顾子琛竟然也再没有回来过。
凌初微第一次如此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冷情。
他的绝情,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凌初微深吸一口气,不让眼泪涌出眼眶。
她找来大的行李箱,干脆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只是两人的衣物混杂在一处,当收到围巾那一块时,她才发现今年的结婚纪念日送给他的围巾,他竟然一次都未戴过。
凌初微的视线凝在那围巾上,苦笑一声,把那围巾扔到一边。
她打开自己锁上的柜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久久凝视着,最终拨打了顾子琛的电话。
我们的事,做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