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奇怪

2025-03-25 12:11:08

荔枝一早起来就发现眼皮在跳,左边跳了右边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两边轮换着跳是个什么情况?她烦躁地扯了扯眼皮,又两只手按着眼睛,不许它跳。

桂圆瞧见,好笑地道:你这是做什么?荔枝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担忧和沉重,懒得理睬桂圆,只微微仰着头,站在帘下一动不动。

桂圆撇撇嘴,转身走开。

院门轻响一声,张婆子笑道:芳妈妈你来啦。

荔枝立即睁开了眼,笑着同芳竹打招呼:今日怎么这么早?芳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顾不上答她的话,直接就上了台阶:荔枝,奶奶起身了么?荔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笑道:起啦,怎么了?芳竹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帘子,刚要往里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来,退后了一步,央告荔枝:请妹妹替我去和奶奶说,我有要事要同奶奶禀告。

荔枝匆忙入内,林谨容坐在榻上,与她目光相对,缓缓点头。

荔枝便过去掀起帘子示意芳竹进去,自己守在了门口。

芳竹快步入内,噗通跪在了林谨容跟前:奶奶救我林谨容奇道:这是怎么了?芳竹颤抖着嘴唇,将昨夜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昨夜奴婢都不敢睡,才见天亮就赶紧起了身,可走到二门处,针线房里已经出事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几件四经绞罗的衣裳,还有好些衣料都给咬坏了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林谨容良久没有说话。

芳竹的心一直往下沉。

林谨容轻轻叹了口气:先起来吧。

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你好像说不清楚了。

芳竹眼泪汪汪地道:是,奴婢斗胆,这事儿只怕是冲着您来的。

林谨容正色道:你是我的人,出了事我不管你谁管你。

芳竹稍微踏实了一点点,林谨容却又道:可是,倘若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上。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漏掉的细节,那便是她去针线房之前先去了一趟林玉珍的院子。

可是这个话能不能讲?又怎么讲?芳竹额头上的细汗还未干,又冒出一层冷汗来,林谨容也不急,就等她自己去想。

荔枝进来:奶奶,沙嬷嬷来了。

这么早沙嬷嬷就出现在这里,又会是什么好事?芳竹忙道:奶奶,奴婢……林谨容却已经起了身,笑眯眯地把沙嬷嬷迎了进来:嬷嬷这么早?喝杯茶?沙嬷嬷含笑道:茶就不吃了,有件事儿,老太太让芳竹马上过去说说。

林谨容道:什么事儿?沙嬷嬷也不瞒她:针线房出了点麻烦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裳,还有好些衣料都给老鼠咬坏了。

您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平日里为了防鼠防虫,连门窗缝隙都比其他屋子的小,更不要说这些精细东西每日收工之后都总是要单独收进箱子里去的。

针线房的人都声称自己没有失职,瞟了芳竹一眼,倒是昨儿夜里有人瞧见芳竹独自一人去了针线房,听说早前针线房的钥匙也是芳竹替您拿着的?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她过去说清楚的。

那若是说不清楚呢?若是人家不给她机会说清楚呢?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从来都是小鬼遭殃。

芳竹身上拔凉拔凉的:奶奶,奴婢的钥匙昨日就当众交给了惠嬷嬷的……林谨容沉着冷静地止住她:你就先跟沙嬷嬷过去,老太太仁慈,不会冤枉了你。

我这就接着过来。

沙嬷嬷就笑:芳竹,别让我难为。

芳竹上牙磕下牙,战战兢兢地跟了沙嬷嬷离去。

荔枝出去,威严地看着外头站着窃窃私语的丫头们呵斥道:乱什么乱慌什么慌都去干活儿众人就都安静了下来,四散开去。

林谨容故意多坐了片刻方起身准备去荣景居,临行吩咐荔枝:按着我们早期商量好的做。

荔枝便问她:要不要去和大太太说一声?林谨容反问:你觉得她坐得住?林谨容行至荣景居外,只听涂氏呜呜咽咽地诉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坏?我不就是打了你一耳光么?你就这样来害我。

旁的也就罢了,可那是老太爷老太太的衣服,赔都是小事,可那衣料如此难得,叫我从哪里赔出来?芳竹凄凄惨惨的反复重述:三太太,奴婢真是冤枉。

奴婢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涂氏呵斥道:你还敢狡辩谁信你那套鬼话?那么多人看到你进去又出来,鬼鬼祟祟的,徐嬷嬷根本没有找你,深更半夜你去针线房做什么?林玉珍道:三弟妹,还没审清楚呢,你怎么就定了罪?人证物证都要齐全,人只看到她在外头走,也没谁看见她进屋了嘛。

昨日所有人都看见她把钥匙交给了惠嬷嬷的,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惠嬷嬷做的呢?惠嬷嬷一声嚎起来:太太,奴婢冤枉奴婢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啊?说不通涂氏委屈地道:大嫂,惠嬷嬷干嘛要害我啊?钥匙是交了,但在她手里那么多天,难道不可以做手脚么?我知道有人恨不能看我出丑,想要看我出丑也就罢了,反正我平日里出的丑也不少,何故要拿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服作伐?你也别急,不该扯上的人不会扯上的。

这话的影射意味太强,林玉珍气得冷笑:是啊,所有人都见不得你好,就你最可怜,就你最值得人嫉妒。

你当你管个针线房,就是管金山银海呢。

你要扯谁啊,我不怕你扯涂氏就哭:大嫂好没道理,好欺负人既然你这样说,我倒是要问你了,芳竹是谁的人?昨日她是不是从你房里出来后就去的针线房?林玉珍怒道: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指使她的?涂氏道:我可没这么说。

宋氏实在是了解这二人太深,轻轻一撩拨,这二人就自发地互相咬得一嘴毛。

林谨容感叹一回,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站在了林玉珍的身后。

陆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耷拉着眼皮子听儿媳拌嘴。

宋氏见林谨容进来了,便开始和稀泥:都少说两句吧。

不管是谁,想来都不会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忘了关门,恰恰地就让老鼠跑进去了。

也是运气不好。

涂氏自林谨容进去开始,就越发红了眼,根本不肯善罢甘休:东西可是放在箱子里的,我叮嘱她们收好的,若非人为,哪儿能轻易就给咬坏了?是不是徐嬷嬷?你每日都是最后一个走的,要检查无恙之后才亲手关门,是不是?此刻对于她来说,愤怒委屈都有之,但相比较而言,谁害她都不是很重要,最紧要的事就是证明她是被人害了的,出现这样大的失误不是她和手下的人不得力。

徐嬷嬷立在一旁,如同泥塑木雕的菩萨一般,不动不说话,这会儿被点了名,方不得不应了一声:是奴婢最后关的门。

涂氏又道:门窗没有被撬的痕迹,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是不是?徐嬷嬷好生为难,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对,只好答道:奴婢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事儿。

涂氏道:当然不是你,你做了这么多年,深得老太太信任,谁不知道你为人正派?这钥匙统共就只有几个人碰过,最早是二嫂你,然后就是二侄儿媳妇,接下来就是我了,我没有理由害我自己吧?宋氏垂着眼不语,吕氏低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道:三婶娘,我婆婆她可不会……涂氏道:我可不是说你婆婆。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便是林谨容。

先说的林玉珍,这会儿又暗指林谨容,反正这姑侄二人都是一伙儿的,就是视她为眼中钉。

陆老太太此时方问林谨容:阿容,人是你手下的,现在大家都看到她昨夜独自去了针线房,她又找不到证人,你说两句吧。

林谨容清了清嗓子,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想不到。

可是要说芳竹有这样险恶的用心,我是不敢相信的。

这样的吵闹原也不起什么作用,我思来想去,要找到真相,最好还是查。

这话正中宋氏的下怀,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接下来就该把芳竹的罪名给坐实了。

她十分稳重地道:对,本来不过几块衣料,咱家谁也不缺那件衣服穿,这样闹着真是伤和气,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查。

陆老太太就道:二媳妇,这件事你来查?宋氏正要开口,林谨容就道:祖母,孙媳觉着得找个与这件事完全不相干的人来查才合适,二婶娘不合适。

宋氏勃然变色:二侄儿媳妇,你什么意思?林谨容不慌不忙地指出:因为刚才三婶娘说了,我们都摸过钥匙。

所以最好还是祖母来查。

宋氏冷笑了一声:这样最好。

谁查都一样,她既然敢做,就做得周全。

芳竹背这黑锅背定了不拘是否扯得出林谨容和林玉珍,反正芳竹一个人的身份就代表了两个人,就以林玉珍和涂氏那品性,这局是解不开的了。

林谨容也休想逃得掉。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衣服坏了是小事,但为了耳根清净,只有老婆子来拼命了。

林谨容笑了笑:其实,孙媳妇刚好知道点奇怪的小事儿。

说给大家听听看,奇怪是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