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快点儿快点儿,喜公公你快点儿~堂堂东黎九公主,竟学着民间赌坊里的荷官,痞里痞气的要宫女太监下注陪她赌钱。
再看宫女太监也都个个轻车熟路的样子,好似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日常,早就习惯了。
掌事太监喜无常紧紧攥着手里唯一剩下的玉佩,一脸的不舍,可怜巴巴的看向叶稚。
九公主......奴才就剩这块玉佩了......啰嗦什么呢?叶稚毫不留情的从他手里拽出来随意扔在赌桌上。
唉公主,您怎么给奴才买小啊!少废话,买定离手......你们都快点儿,本公主要开了!叶稚奋力摇晃手里的筛盅,啪的一声,拍在赌桌上,宫女太监围成一团,揪心看着黑色筛盅。
一旁的佩心突然按住叶稚手里的筛盅,煞风景的提醒她。
公主,说好了最后一局,这次可不能反悔了哦!这都快到子时了,明日那群娘娘们又要去皇后那儿告您的状了。
告状?本公主何时把皇后放在眼里过!你要这么说本公主非要决战到天亮不可,去,把乐师也给我找来,什么琵琶、箜篌、古筝都给我摆上,声音越大越好。
看叶稚要斗气,佩心连忙换个说辞哄劝,毕竟真出了事儿没人敢责怪公主的不是,她却要被治个不加规劝之罪。
公主,奴婢错了,奴婢失言,公主怎么会怕皇后呢!奴婢的意思其实是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公主,咱们今日就早点结束吧,好不好呢?哎呀知道了,啰嗦死了!起开,本公主要开了......开啦~~看到筛盅里的点数,叶稚兴奋大叫。
啊~~~四五六大~哈哈哈~本公主又赢了!看着被公主搓走的银两和珠宝,小宫女小太监们脸上个个臊眉耷眼的。
又输了,公主都赢了一晚上了!可不是嘛,我的荷包早空了!喜公公看着被叶稚收入囊中的玉佩,心如刀绞,嘟嘴抱怨道。
奴才就说不赌了,您非让奴才赌,这个月您赏赐奴才的东西尽数都被您赢回去了。
叶稚满脸得意的将自己的战利品收起来,还讥讽喜无常。
佩心你看,喜公公生气了呢!叶稚的凝香殿日日莺歌燕舞,吵闹不休,弄得与之相邻的宫殿苦不堪言。
每日清晨嫔妃们除了去凤仪殿请安,还要附带去告叶稚的状。
可她是安平公主,在十岁那年被钦天监推算说她是福星降世,能化凶险,佑万民,从那以后原本丧母丧兄的叶稚,在最低谷的时候,突然就被千人捧万人敬了起来......自那以后,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刁蛮任性也慢慢的成了她的代名词,人人对其敬而远之。
夜深,佩心驱散众人后,这凝香殿才恢复了难得的安静。
公主,殿院的汤池准备好了,公主也乏了,去汤池泡一下吧!嗯,好。
......夜黑风高,凉风瑟瑟,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在空无一人的晏京大街上惊恐逃命。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女子惊恐无助的呼救,身后的杀手玩味的看着她踉跄逃窜,不紧不慢跟在女子身后,犹如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
微弱的月光下,杀手的黑影与女子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使人胆寒的凶器在女子身后缓缓举起。
啊~~~女子来不及反抗就被利落的一刀毙命...她倒落在地,杀手抬眼看去前方的门匾,赫然写着——北镇抚司傅云祈刚走出北镇抚司的大门,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杀手看准时机,立刻纵身飞上屋顶逃逸,傅云祈愤然追了上去。
两人一番打斗难分上下,对方不愿恋战,傅云祈却一路穷追不舍,直至追到皇宫大内。
追到凝香殿附近,杀手猛然回头撒了一把迷药,傅云祈迅速护住口鼻,可等再抬头时,面前早已空空如也,在宫墙之上游走片刻后,还是寻不到那杀手的踪迹。
方才凝神追人之时不觉得有什么,现下松懈下来才发现,那迷药甚是厉害,尽管傅云祈护住口鼻还是不慎吸入了一些,慢慢的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昏昏沉沉的突然就从屋顶坠了下去。
砰~的一声,汤池内水花四溅,叶稚看着从天而降的傅云祈,顿时愣住了,麒麟服,绣春刀,凭这两样就能立刻确认傅云祈的身份,这不就是威风凛凛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嘛!可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是这样的出场方式呢?傅云祈踉跄起身,神志不清的看着正在泡温泉的叶稚。
叶稚看着眼前英俊的青年,一时间竟看的痴迷入神了......虽然他浑身是水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可却丝毫影响不到他的俊朗,凛凛身躯,墨眉似剑,深黑色的瞳孔此刻迷离的看着叶稚,英挺的鼻子,性感的红唇,有棱有角的脸俊美无比......什么声音啊?怎么了公主?......大胆狂徒!佩心一进来就看到汤池内站着的傅云祈,以为此人要对公主不轨,都顾不上细看对方是谁就冲过去直接动手。
与佩心打斗中,傅云祈越是消耗体力好像那迷药就越是厉害,眼看他就快落于下风,叶稚赶紧开口阻止。
佩心,住手。
喜无常听到打斗声,也带着侍卫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大喊。
抓刺客,快抓刺客。
叶稚立刻慌乱的怒斥他闭嘴。
喜无常,闭嘴。
随之又望向他身后的侍卫训斥道。
滚出去,没有本公主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喜无常下意识的捂紧嘴巴,不敢再多话。
此刻傅云祈仅存的一丝意识也消散了,叶稚神色一紧连忙跑过去接住他要倒下的身躯,昏迷前的一瞬,傅云祈努力撑起眼皮看了一眼叶稚,随后就彻底没了意识。
叶稚命人将其扶进自己的寝殿,还让喜无常带着两个太监帮傅云祈换了衣物。
打发众人出去后,佩心看着躺在榻上的傅云祈,再看看被晾在一旁的麒麟服,皱眉问道。
公主,此人的着装看起来......莫非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傅云祈?叶稚白了她一眼,还在为她刚才的冒失不悦。
你才反应过来啊!那他为什么会大晚上落入公主的汤池呢?肯定是影子呗!我让他想法子引傅云祈与我相见,显然这就是他想的法子!抱怨完她凑近弯腰看看傅云祈,好似刚才还没欣赏够一般,失笑感叹道。
看来小时候长得好看的人,长大了会更好看。
佩心不解,继续发问道。
公主,您既与他自幼相识,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让影子引他来宫中相见呢?叶稚白了佩心一眼。
你懂什么,他如今是谁啊,锦衣卫指挥使,我若与他往来被人发现,那不是落人口舌嘛!再说了,我与他不过是幼时匆匆几面罢了,也算不得什么交情。
我想他帮我,却也得先试探试探他到底有没有传言那么厉害,万一名不副实,只是靠着袭了他爹傅青的官职才混了个虚名,那不就是个绣花枕头嘛!就是万万没想到,影子这家伙行动前连个招呼都不打,还偏偏在她泡汤的时候把人引来,幸好有亵裙蔽体,要不然还不全被看光了。
公主,那......现在怎么办啊?叶稚望着昏迷的傅云祈却突然坏笑起来。
佩心,你说他明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本公主的寝殿,会是什么反应?佩心看叶稚看傅云祈的眼神怪怪的,连忙提醒她。
公主,您莫不是要留下他吧!他可是傅云祈,冷面阎王啊,王爷相侯他都敢查,他冷漠无情的名声也断不会是凭空传出的,您还是别招惹他了!叶稚不以为然道。
本公主招惹他了吗?分明是他自己送上门的!见佩心还要规劝阻止,叶稚直接将其推出寝殿门外。
走到后窗吹响骨哨,片刻后影子现身,半张黑色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一袭黑衣,一柄长剑在手,脚上穿着铁鞋却仍能身轻如燕不发出任何声响。
九公主。
叶稚上来就不悦的训斥他。
你怎么回事?我让你把他引来与我相见,你偏偏挑本公主泡汤的时候把他引来就算了,你怎么还把他弄得昏迷不醒了?你对他做什么了?实属无奈之举,他对我穷追不舍,我只好撒了些迷药才勉强脱身。
蠢货,算了算了,我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你赶紧走吧,别让人看见了。
是。
叶稚烦躁的关上窗子,回头望向秀色可餐的傅云祈又瞬间怒意全消,走过去依坐在床榻边,托腮看着傅云祈的俊颜不禁感叹道。
影子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你竟能把他逼得撒药才能脱身,可见你的武艺并非浪得虚名。
看着傅云祈沉思良久.........冷面阎王?你这性情大变的原因,怕也是因为当年的变故吧!叶稚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嘴角,刚想伸手触碰傅云祈的脸时,傅云祈突然睁开眼睛,警惕性的一把抓住叶稚的手腕,猛地一拉,叶稚整个人不受控的扑倒在他的胸膛。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傅云祈深黑色的瞳孔泛起微微深紫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又为他多平添了一分冷漠。
傅云祈微微蹙眉,回过神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迅速推开叶稚起身下床,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晾在一旁,他也顾不得衣服湿不湿,直接拿过来穿上。
叶稚看他这紧张的样子,却更想继续捉弄于他,会意的笑道。
傅大人不必紧张,虽说本公主垂涎你的美色,却也还来不及做什么呢!你看你里衣不是好好地在身上穿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