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王孙贵胄纷纷看过来,就在傅云祈难上难下之际,王明宇直接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不必为难,你若不愿为九公主挡酒,这酒我独饮便是。
一向文弱的王明宇,竟做出如此越矩之事,那杯子可是安平公主的。
傅云祈略显尴尬的坐着,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已经无法平静。
叶稚强忍着心里的失落,对王明宇这样的做法也有些生气,低声说了句。
行了,酒也喝了,明哥哥请回吧。
说完便安静的坐下,傅云祈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叶稚,心中也自责方才那样做有损她的颜面。
一曲歌舞结束,淑贵妃故意提高嗓门挖苦皇后。
我瞧着安平公主的酒,似乎与我们的不同啊,莫非皇后你独为公主准备了特别佳酿?知她言中之意,皇后只能尴尬一笑。
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怕是醉了吧!皇后说笑了,臣妾今夜滴酒未沾呢。
不过臣妾瞧着咱们安平公主倒是醉的不轻啊!.....皇上您不管管吗?皇帝自是也觉得不妥,可也知道这小闺女的性子,惯成这样也非一朝一夕了,如今要管她,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稚儿还小,且生性顽劣,又是福星降世,由着她去吧,她安乐自在便好。
淑贵妃轻笑着她故意提了提嗓子。
九公主,你若玩闹也便罢了,可千万别当真啊!这傅大人可不比二公子,他是许过婚配的,你整日追在人家身后,怕是不妥呢!这话犹如当头棒喝,叶稚瞠目结舌的愣住了,一向能说会道的嘴,突然安静的像个哑巴,嘴角略微抽搐了几下,看向身旁的傅云祈。
叶稚突然面色凝重,眉头微蹙,手中的酒盅仿佛顷刻之间就要被他捏碎一般。
他垂下雅黑的长睫,不敢直视叶稚。
你......已有婚配了?叶稚声音微颤的问出。
傅云祈,我不信她的话,只要你说没有,我定信你......确有。
他干脆明了的两个字,让高傲自负的九公主顿时颜面扫地。
一瞬间,他这简单的两个字为她带来的是大公主的嘲笑,淑贵妃的得意,皇后的窃喜,让她顷刻之间成了夜宴的笑柄。
王明宇愤然起身指着傅云祈责怪道。
傅大人,你既有婚配,为何还要来招惹公主,你这般做派与登徒浪子有何区别。
本就心中不快的傅云祈,此刻更是怒火在胸中翻腾,一气之下将手中的杯子捏碎,抬眼看向王明宇目露凶光,活脱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吓得王明宇慌忙咽下已经拥到喉结的话。
叶稚慢慢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平静的行了个礼。
父皇,儿臣在这里不开心,先告退了。
她声音低沉,没哭没闹,行完礼就离开了夜宴,傅云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疼至极。
皇帝看了一眼傅云祈,他知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一切了然于心。
反而有些气恼身边的淑贵妃,气她不该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
淑贵妃喝醉了,送淑贵妃回瑶华殿。
目的达到了,淑贵妃起身行礼退下,毫不留恋。
守在外面的佩心看到叶稚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满是疑惑。
公主,您怎么了?佩心,我们回去!话音刚落,她抑制不住的泪珠就纷纷夺眶而出,吓得佩心手足无措,慌乱的用衣袖为其擦泪。
公主,怎么了这是?皇上训斥您啦?不可能啊,皇上平日都舍不得说您一句重话的,到底怎么了这是?桑乐呆呆的望着叶稚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整个人都傻眼了。
心疼主子的佩心也顾不得多问了,赶紧护公主离开。
主仆回凝香殿的路上,叶稚哭了一路。
......回到瑶华殿的淑贵妃借着沐浴之名摒去左右,突然一道黑影在窗外闪过,她冷声开口。
进来吧!得到允许影子才敢走进来。
只见淑贵妃穿着长衫,优雅走进汤池,声音不悦的质问他。
影子,本宫让你破坏掉安平公主的轿撵阻止她参加晚宴,为何她还是去了?属下确已损毁那轿撵,但没想到九公主竟一路跑着去了湖心宴厅。
一听是这样,淑贵妃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丫头真是......眼下她不是主要的,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丞相府以前的老仆人不是太过年迈,就是查无此人,目前还没有进展。
行了,你退下吧!是。
影子退去后,淑贵妃目光深邃的看着汤池里的水,若有所思。
......凝香殿里,两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帮叶稚处理脚上的水泡,这都是今晚跑着去参加夜宴时候磨出来的。
一旁的佩心心疼不已,可再看看叶稚,两眼无神就那么坐着,好像没有痛觉一般,殊不知,此刻她心里的难过早就盖过了脚上的疼。
公主...您,您没事吧!从回来到现在,您一言不发,奴婢都害怕了!......您跟奴婢说说话,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公主,您别这样啊!您平日里是最爱说笑的!叶稚苦笑。
佩心......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也笑不出来......我心里特别难受......为何啊?公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问到伤心处,叶稚的眼泪又划过眼角,她楠楠委屈道。
佩心,你不知道,他......已有婚配了......他?傅大人吗?竟有这事?佩心震惊无比,心疼的帮叶稚擦掉眼泪。
这傅大人怎能这样呢?既是有婚约之人,就当早点说清楚才是,这么长时间他都不言不语,分明就是诚心隐瞒公主,其心可诛。
好了别再说了。
叶稚楚楚可怜的拉佩心坐在自己身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贴在她身上,柔弱的请求道。
佩心,今晚你跟我睡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好,奴婢都依公主。
叶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听到傅云祈有婚约竟这般难受,这种伤心和失去至亲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此刻她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不是开始的一时兴起了。
......夜宴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去,此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傅云祈一人安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