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叶稚都昏昏沉沉的,甚至有时候意识错乱还会时不时的说胡话,无可奈何的傅云祈能做的就只有衣不解带的陪在她身旁,期盼着她能好起来。
外面几人在院子里商量着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变故,毕竟公主受伤命在旦夕,这样的罪责谁也担待不起。
此刻徐洪波是最煎熬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
徐大人,你能坐会儿吗?你转的我眼晕你知不知道?桑小旗官,本官命都快没了你知不知道?众人一片沉默。
我说几位,你们别不出声呀?劳烦诸位替我想个良策行不行!你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脑袋不保啊!赵恒阳看了一眼徐洪安,沉声说道。
依皇上的性子,你最多是丢掉脑袋上的乌纱帽,不至于人头不保,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傅云祈,一旦公主有个好歹,他的命才真是要保不住了。
桑乐不解皱眉问道。
为什么?又不是我们大人的错。
公主若不是跟着他出来,怎会遇难,朝廷上的那些人定会咬紧这件事大做文章,东黎的福星为救他命在旦夕,这罪责,任凭傅云祈有翻天的本事也难以洗脱。
赵恒阳的话让桑乐心中懊恼无比,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那他才是始作俑者。
若真是那样的话,我愿意跟大人一起承担,当时大人是想瞒着公主独自一人来徐州的,是我嘴欠跑去跟公主报的信,这罪责我也一样难逃。
佩心看桑乐要担责,连忙站出来也揽到自己身上一份。
那要这么说,公主追随傅大人我不加阻拦,我又何尝不是罪加一等,也算我一个。
你添什么乱,你还舍身救下公主了呢!再说了,这是我们这些男人该承担的责任,你一个小丫头别掺和。
你少大男子主义,我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别说你们几个,就算赔上整个徐州城难以抵消罪责。
佩心的坚定让桑乐忍不住动容。
徐洪安绝望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两手一摊。
纸包不住火啊!我这上奏的折子再不写,就得再给自己加一条欺瞒不报之罪。
你尽管将这里的情况写明呈给圣上即可。
大家纷纷看向就不知何时走出房门的傅云祈。
大人?傅云祈。
傅大人,若下官如实奏报朝廷会有什么后果,您不会不知道吧!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你尽管照实了写就是了。
看傅云祈要揽下所有责任,桑乐连忙劝阻。
大人,不可啊!按我说的做。
徐洪安得到这话,自然是心中欢喜的很,声声尽是答谢致辞。
傅大人高风亮节下官钦佩,大人放心,下官定会据实了写,绝不敢添油加醋乱写一通,待下官写完会拿来于大人过目。
不用,你去吧!是,下官告退。
桑乐看徐洪安刚才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眼下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心中万分厌恶。
大人不看,我不能不看,我得去盯着,看他究竟如何写这份奏折。
傅云祈无心去管那些,便由他们去。
那奴婢进去看看公主。
众人散去后,只剩下了赵恒阳,傅云祈走过去坐下,把这几日抽空整理出来的证词交给赵恒阳。
这是能证明太子被冤枉的证词,你收好。
赵恒阳方才一声不吭,只因为他猜到了傅云祈的心思,现在看到他拿出证词给自己,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公主的情况虽然不好,可也没到这地步,你这是要放弃自己的命来保全大家吗?徐洪安说的对,纸包不住火!稚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我打算带她回宫,宫中医官医术高明,或许她们会有法子救稚儿......但若稚儿若真的殒命,我不会独活。
别说这样的话,公主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
我们努力这么久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看王允那逆贼如何伏法才对。
所以赵大哥,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去做最后一件事。
但说无妨。
我要你去找王若锦,揭发她的身份,威胁也好,强迫也罢,你务必带她带去晏京,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
你想让王若锦揭发皇后的身份?那我们不是应该谨慎一些吗?为何要我高调行事呢?傅云祈意味深长的扯了扯嘴角,赵恒阳立刻明白了傅云祈的用意。
你想让王允成为惊弓之鸟,一旦他沉不住气,就会自乱阵脚!没错,我们分成两路回京,我带稚儿和佩心走水路,你们走陆路,王允一旦知道你抓了王若锦定会慌神,到时候他的注意力会全在你们身上,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回京之路顺畅了,你们的风险可就大大提高了。
哪里话,只要能保证公主顺利回京,我万死不辞。
安排好徐州的一切傅云祈就独自带着叶稚和佩心踏上了返京之路。
一路上还好有佩心悉心护理才让叶稚的伤口不至于感染。
昏睡了几日的叶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傅云祈正托额闭目坐在床边,叶稚想伸手去抚摸傅云祈的脸,可好多天没有进食的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傅云祈...听到叶稚微弱的声音,傅云祈猛地睁开眼,看到叶稚醒了,他顿时兴奋的像个孩子。
稚儿,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我们乘船在回晏京的路上,稚儿,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叶稚虚弱的摇摇头。
除了疼感觉不到别的。
傅云祈心疼的抚摸叶稚的脸。
傻瓜,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你以身挡剑。
叶稚伸手抚平傅云祈的眉头,笑道。
傅大人,老皱眉就不好看了。
傅云祈红着眼眶深深的吻住叶稚的手背。
这时佩心端着饭菜走进来,看到叶稚醒了激动的连忙放下餐盘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