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你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叶稚靠在佩心怀里,假装虚弱的样子扮可怜。
殿下,我实在疼的忍不了了,我们休息休息吧!看拓跋浚要心软,元奇立刻回绝叶稚。
公主,再有两日我们便能到西玄境界了,你就再忍忍吧!那怎么行,你没看到我们公主都疼成什么样了吗?哎呀~别吵了,我真的要疼死了。
拓跋浚心一软,还是妥协了。
稚儿,再忍忍,前面就是徽城了,我们到那里再休息好吗?嗯,好。
这徽城说是城,可因为地处边境,与西玄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常年受到外邦的烧杀抢掠,穷的就只剩一座土城了。
走进城内看到的景象更是颠覆了叶稚对百姓的认知,从前只觉得百姓只分贫富,可今日走到这边陲之地看到这里生活的百姓才明白,什么叫水深火热的生活。
一片荒凉的城内,一些弯腰驼背的男子,背着竹筐正好奇的看着车队,明明看起来年岁不大,却一个个看起来老气横秋的。
公主,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都这样啊!一个个的都没有精气神!日子清苦,哪里会有精神!突然一声啼哭声吸引了叶稚的注意,原来是一个孩童没有见过马匹好奇想要靠近看,被他的母亲一把扯了回去,妇人知道这都是贵人,怕儿子惹闹了人家,故而一时心急扯的力道大了写,孩童这才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停车。
叶稚从车上下来,走到过去蹲下想要安慰几句,却吓得孩童立刻停止哭泣躲到了母亲身后。
妇人连忙小心翼翼的道歉。
哎哟,贵人,娃娃不懂事,可有冲撞到了您?没等叶稚出声,元奇就不耐烦的走过来拔剑吓唬妇人走远一点。
元奇,你把剑收起来,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训斥完元奇,叶稚转身温柔的安抚妇人。
大姐,别怕。
此时躲在母亲身后的孩童悄悄漏出一只眼睛偷看叶稚,许是从未见过这么华美的女子,孩童不禁漏出笑意。
别怕,出来吧!孩童怯怯的走出来,但还是警惕性的躲着一旁凶神恶煞的元奇,叶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吓到她了,还不快走开。
元奇满脸不服气的刚才想还嘴,却被拓跋浚制止了。
公主说你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元奇只好憋气的走远一些,抱臂站着。
但妇人听到公主二字,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赶紧把孩童往怀里拉了拉,毕竟边陲之地从未见过这样尊贵的女子,不免有些想敬而远之,生怕一个小心得罪了的对方。
反观叶稚却很平易近人的样子,也不顾这黄沙四起的地方弄脏了她的衣裙,直接蹲下与那孩童亲近。
你叫什么名字?三喜。
看着灰头土脸的孩子,瘦小不说,还破衣烂衫的都快衣不蔽体了,叶稚不禁觉得心酸。
佩心,你去取两匹云锦赠与她们。
听到要动云锦,拓跋浚立刻神色大变。
不可。
叶稚皱眉看过去。
为何?呃...云锦珍贵,怎么能送给这样的乡野村妇!殿下,你的子民也会有这样的乡野村妇,你也是这么对你们西玄子民的吗?殿下的想法本公主不敢苟同,云锦再珍贵也不过是匹布罢了,况且那也是本公主的嫁妆,本公主要送给谁便送给谁,轮不到殿下替我做决定。
公主误会了,本王怎会是那个意思!解释完自己的立场,他连忙转身吩咐青鸾去取云锦,这次平息了叶稚的怒意。
这时候一个自称是徽城县令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迎上来,他虽身着官服却满身补丁,看着他质朴的脸上尽是沧桑,叶稚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这里的穷苦了。
下官田望德,不知道安平公主途经此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田大人免礼。
叶稚看着他与身后三五个衙役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竟有一丝愧对这一拜的感觉。
随后车队随着田望德来到他的府衙最修整,走进府衙看到堆放在两侧的文案记载,叶稚原本还好奇为什么把书都堆在院子里,但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原因了,原来是田望德把最好的两间房腾出来给叶稚和拓跋浚,为此这些文案记载才被堆放在院子里。
安顿下来后,叶稚特意留下田望德想要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叙谈。
田大人,这里为何如此清苦?回公主的话,徽城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耕地较少,百姓一年到头种下的粮食只够糊口,若是再碰上个大灾大旱的,便是糊口也是难事了。
他话语间尽是无奈,却又透露着一丝乐观。
那田大人呢?你总是有朝廷俸禄的,与百姓是不一样的,可为何你看起来也这样清贫?你的官服依照规制早就应该换掉了,可你这补丁都摞起来了,你还穿着。
田望德只是呵呵一笑。
官服不过是用来代表身份的。
哪儿啊,我们田大人是把银两都省下来匀给徽城百姓了,自然没有银两置办新的官服。
公主面前,不得放肆。
他身后的小厮想为他鸣屈还被他不悦的训斥一通。
在宫中看惯了那些权势争斗的高官,冷不丁的看到这样的清水衙门,叶稚顿感肃然起敬。
田大人真是高风亮节,本公主钦佩。
不敢当,都是为人父母官该做的。
可是田大人,徽城这样的窘境,你应该写奏折给父皇要求朝廷拨银两救济的。
提到这上面,田望德更是欲哭无泪。
也写过,不过......下官官职低微,这样的折子想要递到皇上跟前儿也不是件容易事。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官小,想要申诉都找不到庙门。
听到是这样的情况,叶稚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想想晏京离这里那么远,真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