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吴老太太如何撒泼打滚,何书芳就是不松口,钱程更是把她当空气,农村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此刻吴忧家门外已经支棱出了几颗看热闹的脑袋.在这种偏远的小山村,逼女儿嫁人换彩礼的事儿,时有发生,所以民警赶到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找了几个乡亲稍加打听就进了吴忧家的院子,有人在吗?我们是龙山镇派出所的,刚才是谁报的警?,龙山镇的民警因为骑的摩托车所以来得很快。
听到院子里的呼喊,吴老老太太吓了一跳,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
何书芳先一步跟着吴老太太几个人出了房间。
钱程想起身,可是怀里的小家伙把他抱得死紧死紧的,小虎妞,乖乖,程哥出去一下下,就回来好不好,薄唇在吴忧的额头吻了吻,大手又轻轻摸了摸小胖手,等吴忧睡得安稳了些,钱程才轻轻的将自己往外挪.......老村长领着民警站在堂屋,见何书芳出来,介绍道,这是龙山派出所的黎警官和小赵警官,来断你们家的这糊涂官司。
吴老太太出来就哭哭嚷嚷道,我家是嫁孙女,可不是买卖人口,警官啊!你们可评评理,家里来了个野汉子要抢我孙女啊...象征性的吴老太太还抹了一把脸,刚才是谁报的警?黎警官皱了皱眉,既然不是逼婚,那又怎么会有人报警。
我...我...无论如何吴老太太都是吴春生的妈妈,吴忧的亲奶奶,总不至于真的报警把人抓起来,何书芳嗫嚅着刚要开口,背后突然传来铿锵有力的男声,是我!钱程迈着大长腿几步走到黎警官身边,报了自己的手机号,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跟学生证。
像龙山镇一样偏远的地方,一般的大学生都是不愿意来的,所以黎警官和小赵警官都只是普通警校毕业,勉强混了个大学文凭。
但钱程的证件,不仅身份证是大城市的,就连学生证都是名校的。
东安大学在全国都是排名前几的,所以两位警官也都认得。
对钱程也就高看了几分。
确认了钱程的报案人身份,将证件还了回去,黎警官道,事情我们刚才已经大概了解,钱程是吧?对,警官叫我小钱就行,钱程摸出了兜里的烟,散给两位警官。
因为上一世烟酒不离身,最后得了癌症,这一世为了吴忧,钱程早早的就戒了烟。
但是心烦的时候也会抽上两根,在玉林县的时候就顺道抄了两包华子在兜里,有烟好办事。
两位警官也是识货的,小赵警官在何书芳的带领下去看了受害者。
黎警官像拉家常一样对钱程说,这地方啊!百姓的法律意识太薄弱!我们也很难办。
明白,警官,但吴忧是我女朋友,我还得带她回去念书呢!强娶强留限制人身自由这种事儿,派出所总不至于放任不管吧?钱程脸上带着笑,但是态度不卑不亢。
吴老太几人站在一边面露土色,也不敢上去搭话,生怕被抓似的。
黎警官拉着钱程出了堂屋,站在屋檐下,语重心长的道,那可是你女朋友的亲奶奶,难道真把人抓咯?见钱程脸上出现了难为的神色,黎警官靠近钱程,轻声道,待会儿啊!我吓唬吓唬她们,你见好就收,相信我,清官难断家务事,把事情闹大对你跟你女朋友没好处,钱程讳莫如深的笑了,看来这黎警官没少处理这种家庭纠纷啊!门背后,吴老太几人支棱起耳朵在偷听,老村长见了也没拆穿他们,只是白眼已经翻到了天际。
黎警官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吆喝,那个小钱啊!你放心吧!法律会给你公道的,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两年班房没跑了。
钱程瞄了一眼门后的方向,勾了一下唇角,谢谢黎警官,那这事儿就拜托了!回了堂屋,钱程扫视一圈四周,除了吴老太太像一只战斗的公鸡,昂首挺胸的立在屋中央,其它几个肇事者都像受惊的小鸡仔似的。
小赵警官看完吴忧也回来了,受害人高烧迷糊着呢!她妈在照看,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但是有轻微的外伤。
钱程余光瞄到了放在了堂屋木桌上的搪瓷碗,还有内伤呢?指了指桌上的搪瓷碗,钱程恨恨的瞪了吴翠花一眼,刚才这泼毒妇强灌小虎妞那一幕,可能会是他终生的梦魇,你们刚才给吴忧灌了什么?给她灌点药怎么了?又不是毒药,只是为了让小妮子乖乖听话罢了,又死不了。
吴老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你们咋的还给孩子灌药啊!哎呀!老村长怒其不争,大力拍了拍大腿,这种灌药的手段,前些年不少见,但主要是针对买来的媳妇的,老村长终其一生好不容易才让吴家村摆脱这种陋习,这才消停几年啊!又故态复萌了.....一听药这个字,两位警官脸色都变了,如果只是逼婚,那还可以当做普通的民事纠纷处理,但是如果出现了违禁药,那就另当别论了,不仅要查药物来源还要查是否有其它受害者,所以,这不是给他们找事儿做吗?!黎警官是老警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叫了小赵警官安排人带着搪瓷碗回派出所化验。
见状不妙,吴翠花扯着嗓子对吴老太太道,把彩礼退给我,这媳妇我们不要了,吴老太太老眼闪躲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媳妇,没有吱声。
卧室里的何书芳听到了动静,提了放在柜子上的布袋子就走出了屋子,隔得老远,将袋子往堂屋里一扔,拿着你的臭钱给我滚!!吴翠花捡起布袋子。
数了数,这数不对!我给的可是整整齐齐五沓红票票,这里只有三沓,还少了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