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激烈讨论,特别是徐领队和徐友清,这两人一拍即合,恨不得立即发兵献州。
可是他们抬头看一眼陆谂,不禁放低了声音。
只见陆谂目眦尽裂,握着信报的手紧的关节处都泛着白,周身如笼罩寒冰般,让人不敢靠近。
直待满室议论声尽,陆谂才从嗓子里发出如冰一样的声音:徐友清。
属下在。
如今粮草战马可备多少?回城主,可供一万骑兵三万步兵,一个月的粮草。
徐将军。
属下在。
从丰州突袭献州,给你一万骑兵,一万步兵,你多久能攻下?徐领队用一只手狠拍胸膛:回城主,兵贵神速,不用步兵。
只用一万骑兵,再有战车十辆,十日内,我定攻下献州!陆谂咬牙道:本将恨不能亲手刃了褚承泽!徐友清知道他是想亲自去打献州,忙劝道:城主,与月氏部、鲜卑部等部落的秘议就在近日,您不能离开丰州城啊!陆谂闭目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此时正是跟那些外邦密议正打北疆之际。
不能离开丰州,并且褚承泽认识他,眼下还不能在这些老牌勋贵前露面。
陆谂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可脑中浮现顾安然的样子,或笑或怒,或意气风发,或悲伤难过、或与他并肩作战,或是两人深夜赶路时的夜谈……再听那褚家这样污蔑于她,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于情,我们丰州和龙牙谷,能有今日,都是安然之功。
于理,安然是我们的盟友,是我们的恩人,亦是我陆谂此生的知己。
岂能看着她被人中伤而不管不顾!徐友清,待月氏等人前来丰州,由你接待,稳住他们,且等我十日。
徐领队,本城主留两千骑兵,三万步兵给你,万一与月氏密议之时,北蛮子有异动,不必禀我,直接反击。
两人皆惊道:城主您要亲自去献州?陆谂一拍桌子:某定亲手刃了褚承泽,将他的人头送到泰安给顾姑娘。
让天下人看看,敢坏顾城主名声,就是这个下场!……估计褚承泽还在睡梦中笑,要不了多久,他去拜访顾安然,有了之前的造势,对方一定会答应他的求亲。
这样一来,褚家在西北,就是最大的势力!比威远侯李丰的势力还要大!那时就不是父亲去求助威远侯,而是各路人马来求助父亲。
却不知,他这一恶臭之招,为献州,为褚家,惹了一只猛虎,引来了灭顶之灾。
说来可笑,褚家四处造谣,惹的陆谂怒火中烧,龙牙谷和丰州等人,气恼不已。
泰安城众一样又气又怒,君不见,那褚二傻一天食两顿饭,却被人打三顿。
你那哥哥比你还无耻!骂完一顿打。
褚二惨叫哀嚎,身上的伤才不痛了,又来一伙人:你那哥哥真不是东西,知道打不赢我家姑娘,就这样抹黑她的名声!褚二再次惨叫哀嚎,一连几天,被打的连他娘都认不出他来。
褚二生平最恨这个长兄,如今更是恨意到达顶点。
比当初听闻长兄不愿意赎他,还美其名曰,让他在顾氏手下学点东西的时候还要恨。
学什么?学挖坑?学挑土?学怎么挨打叫的最响亮?褚二泪眼汪汪,生为褚承泽的弟弟,我恨啊!要说唯一一个不生气的人,那就是当事人顾安然了。
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坏了:反正我又需要好名声嫁人,早在别人叫我削手魔女的时候,我的名声就已经坏了。
杨芳华恨铁不成钢:哪能跟这一样吗?这褚家四处说你和褚承泽有情,下一步褚家定来提亲。
姑娘你是愿还是不愿?顾安然一脸你还不是废话嘛的表情:我怎么可能愿?来提亲咱们就把人押去挖矿,给咱泰安送人,多好。
这样一来,天下人怎么看姑娘?姑娘您一直念叨着,江湖豪杰为何不来投靠?本就因您是女子,在招揽人才方面比别的反王少了优势,再有此事一传,谁敢来?豪杰来泰安,便得背上是你裙之下臣的名声。
不论是文人武士,谁还敢来?顾安然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大怒:好个褚承泽!原来是想断我泰安前陆!杨芳华有点无奈,姑娘真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在乎这样一来无豪杰来效力,这脑回路,也是无敌了。
我觉得他是想娶你,让你没了退路。
此人心思太过歹毒,毁女子名节这样的事,是个男儿都不屑于此!顾安然一拍桌子:唯有此子之血,才能洗刷对我的污蔑!宣寒夏来!很快寒夏就来了:姑娘,褚家太过无礼,咱们绝不能示弱!顾安然眼睛微眯:不是示弱的问题,我要灭了献州!寒夏悚然一惊:可咱们的人马不足啊!姑娘别看褚二那么蠢,献州的是精锐强兵,跟阳山的杂军不同的。
顾安然摇头:别说这些长敌人志气的话,你就告诉我,如果我去打献州,能让我带走多少兵马?寒夏深思片刻道:清河的五千精锐不能动,得防着楚州。
牧场边的三千精锐也不能动,得防着蕃人趁机作乱。
姑娘能用的,只有阳山丁将军带走的一万人马。
顾安然点头:给我十辆战车,明天我要亲自去攻献州,定生擒了褚承泽,让他和他弟弟一起挖矿去!寒夏拒绝:姑娘才答应属下,绝不会再以身犯险。
并且,主辱臣死,属下等人还在,岂能让姑娘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