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总能给人惊喜的顾安然

2025-04-01 07:48:03

公子,等您助李侯夺了泰安,一定不要欺压这里的百姓啊!他们,他们真是太不容易了……老黄鼻音很粗地道。

云星言有点无语,又有点郁结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上一节文化课,就把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之王变得这么感性了?他有点怀疑,这一个月的文化课上完,老黄该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吧!他们上的第二节文化课,是合唱团。

云星言和老黄相视一望,都觉得有点怕。

在泰安,唱小曲竟然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吗?老黄嘶哑着嗓子在女夫子的指导下吼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北蛮子开火;让一切侵略和迫害都消亡……老黄唱的堪比死亡之音,云星言发誓,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声!偏偏女夫子还表扬:唱的非常好!唱出了咱们百姓反抗的气势,唱出了咱们保卫家园的决心!等合唱团登台的时候,你可以站第一排领唱。

老黄竟然激动的脸都红了,不断朝四周百姓拱手,那神情比他荣登杀手排行榜第一的时候还要兴奋。

云星言:……等轮到他的时候,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咳嗽着道:夫子,云某实在不会唱小曲。

女夫子笑道:那你可会乐器?这曲子是泰安人人都得会唱的,你若实在不会唱,可以用乐器伴奏。

云星言皱眉沉思片刻:我会弹琴,还请给我些时日,让我熟悉一下曲调。

女夫子笑着送上张典谱,指着上面五线谱耐心教导:这是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代表的音是哆、来、咪、发、唆、拉、西。

与琴谱的宫、商、角、徵、羽是这样对应的,你看懂这张谱,这个曲子很快就能熟悉。

老黄看着密密麻麻天书一样的曲谱,头疼地转过脸不再看。

而云星言却是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看入迷了。

有点激动地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任何曲子都能如此记谱?女夫子笑道:是啊!这是我们城主发明的记谱法,叫五线谱。

有了这个,任何曲谱都能变得简单又好记,名曲也好传承下去。

云星言再一次感叹,这个泰安城,给他的惊喜太多了!不,是顾安然,这个女子身上处处都是谜啊!远在丰州的陆谂,此刻也发出和云星言一样的感叹:安然总能给我惊喜!这话是在他看到飞马粮之后说的,他正准备趁着寒冬时节来一次探索草原,只带一千个亲卫,将北蛮子营地给找出来。

北蛮子之所以难杀,就因为他们会跑,马快,全民都是骑术高手。

敌人来了就杀,杀不过就四散开来逃,只要北蛮子在草原上开始逃,再想找到人就难了。

若是以前,陆谂是没信心在冬日草原上找人的,但现在,他们有战车,有钢做的铠甲和武器。

最重要的是,有黑火药,虽然黑火药的威力一直做不到顾安然所说的那样。

可对陆谂来说,已经是威力十足,震慑北蛮子不成问题。

唯一担忧的是马粮的问题,带太多草料会影响赶路,可寒冬时节草原上很难找到别的草料。

而现在大量飞马粮送来,也解决了这个难题:我亲自带人走这一趟,一是打探北蛮子营地,二是联络其他各部。

那些部落之所以怕北蛮子,不愿意相信我们,是因为他们没见识到我们的实力。

这一次,就让他们看一看,咱们汉人是如何追着北蛮子剿杀的!随即他写信给顾安然,万一他在草原上闹的动静太大,南下的北蛮子大军调头回来救援。

那时就需要顾安然相助,将南边的北蛮子大军牵制在西北,不能让他们过丰州。

顾安然才看完陆谂的来信,正要给寒夏写信提前部署,胡二带来一个坏消息:姑娘,又一支商队在楚州那边被北蛮子发现,堵在山林里了。

顾安然沉思片刻,召集亲卫:随我一起过清河救人!杨芳华和张浩皆劝:姑娘不如让清河的戚将军去救,怎能让你以身犯险?顾安然摇头:北蛮子肯定不会料到我亲自去救人,所以不会布下陷阱抓我。

楚州我一定要去看一眼,除了救商队之外,咱们早晚会跟楚州打起来,我提前看过,才好部署。

兵贵神速,张浩,速速点一千人马,随我救人!这时少年军刚巧一支部队帮百姓杀了猛兽,进城汇报。

听闻此事,立即请求与城主一起去救人。

顾安然他们早晚要上战场,不如趁此机会锻炼一下,便点了尖刀营的两百少年同行。

当然,若宇辰和小林涛没来。

他俩所在的利剑营都是偏小的孩子,还没有实战经验,连野猪都没杀过。

尖刀营的少年们这是头一回正式束甲,还是与城主一起执行营救任务,那兴奋度不用说。

寒冬腊月的,个个跟小火人一样,在马背上脸红通通的,眼睛明亮如星,策马飞驰,尽显少年英气。

顾安然骑着白鹿当先,她身着火红的披风,戴着遮雪的眼镜,穿着鹿皮长靴,同样英姿飒爽。

才用了大半天就跑到了清河,戚将军听说顾城主来了,不敢相信地迎出来。

待知道事情始末,他也要束甲同行,被顾安然制止:楚州那边或许不认识我,但一定认识你这个守清河的领军。

你若出现在楚州,北蛮子定会兴师动众。

我去就行了,速战速决,将商人救出来,把那队北蛮子诛尽了。

戚将军认同了她的意见:这支商队被围在崖山,河道都冻住了,从这里过河很快就能进崖山。

只是北蛮子防备我们,沿河建了多个瞭望塔,千军骑马过河他们会发现的。

顾安然沉思片刻:那就不骑马,都换白衣,着冰鞋,趁着清晨浓雾,滑过河去。

清河工坊连夜赶制白衣,当夜众士兵养精蓄锐,静待明天的一场大战。

顾安然站到清河城的城墙之上,看着河对岸耸立的瞭望塔。

再看那山林如‘山舞银蛇’,也不知那些商人还有多少活着的?千金买马骨,确实能吸引更多的商人冒死前来泰安。

但前提是得有人活下来,若是来一支商队被北蛮子灭一支,就算能赚再多钱,商队也不敢来啊!这次她不光要救这支商队,还得替商队重新找一条新商道出来。

当然,若是她能打下楚州,那就一劳永逸了。

不过打下楚州,那她就跟小周国接壤,也算是砍了北蛮子一条臂膀,以后再想有现在这样的清闲日子,是不可能的。

太慢了!泰安的发展还是太慢了!一定要尽快把黑火药弄出来,战车、强弩、手弩都得加快打造。

这个冬天,所有人都在蛰伏,但是春天一来,这片天下又该战事四起了。

戚将军知道顾安然没有睡,便令人煮了两碗葱油小面,请顾安然一起吃宵夜。

他是个年过四十的将军,顾安然是个十来岁的姑娘,公共场合,他俩是主公和将军。

可在这样的雪夜,面对面吃着葱油小面,戚将军却没有面对城主的感觉,反而像是父亲和女儿。

他屡次抬头看顾安然,把顾安然也给看懵了,吃着面里小青菜,没话找话地说:阳山有温泉真是太好了,寒冬时也能吃到绿菜。

戚将军一声轻叹:城主明日一定要亲自过河吗?太危险了,不如您镇守清河,让戚某去。

顾安然咽下口中的面才道:白日已经说好了,我去,戚将军不必再劝。

城主总是这样身先士卒。

呵呵,如今我这个城主只能算偏居一隅的小领主,等我成为一方大诸侯,麾下武将无数,自不会再身先士卒。

两人沉默地吃着面,直到顾安然喝下最后一口汤,抬头看到戚将军温柔的目光,不禁一愣:将军在想什么?不知是被热腾腾的汤面蒸气熏的,还是寒夜冻的,戚将军的眼角有点湿润。

他嘴唇颤抖了两下才道:戚某的女儿若还活着,也该像城主这般大了。

顾安然只觉心中沉甸甸的:您的家人是?北蛮子破城,满城被屠。

我领兵来救援的时候,已经没一个活人了。

戚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小,顾安然的眼角也湿润了。

这样的情况,整个泰安,上至她这个城主,下至城郊的流民,人人身上都有一个悲情的故事。

仲父,戚将军若不嫌弃,以后您就是安然的仲父。

戚将军忙行礼:岂敢!顾安然扶起笑道:家父只是个七品县令,顾家几代都是农民。

仲父不嫌弃,就认下我这个侄女,以后咱们同心协力,将北蛮子杀出汉人领土。

戚将军的眼眶是真的湿了:城主。

仲父请直接唤我的名字,安然。

安然!哎!两人相视一望,都笑了起来。

顾安然又道:仲父知道的,我还有一兄一弟一妹,以后都来喊仲父的时候,您可别嫌我们吵闹。

戚将军之前与顾安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对她的了解也不深,他是西王北府的老将。

能在顾安然麾下效力,和寒夏一样,都是因为陆谂的原因。

而今夜之后,戚将军觉得,哪怕没有陆谂,他也愿意誓死效忠顾安然!翌日天还未亮,一千亲卫和两百少年军,就已穿好白衣携好武器,静等渡河。

他们没带马,顾安然却能带白鹿,白鹿不用伪装。

甚至它都不用跟着顾安然,一指河对岸的崖山:你先过去,在山里等着听我唤你。

白鹿低声轻鸣,很快就在浓雾中消失了。

大家认准方向,直奔崖山所在的岸边,我会先一步杀死哨兵。

咱们主要是救商人,不是和楚州发动大战。

所以要速战速决,不要做别的举动。

她重点看着少年军叮嘱:你们是头一次上战场,一定要镇定,不要逞强。

少年们双目放光,低声应道:是!谨遵城主之令!泰安的护河城上同样结了厚冰,这滑冰对泰安人来说是家常便饭。

并且少年军有专门学习滑冰刀和滑雪橇,就为西北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作战而准备。

悄无声息地渡了江,浓雾遮住了北疆哨兵的视线,也遮住了顾安然等人的视线。

幸好他们前一晚认准了方向,众将士直朝崖山方向奔,顾安然和张浩则带着十来个亲卫去杀哨兵。

她知道人只要从浓雾中出来,一靠近瞭望塔,哨兵就会发现,只要一吹号角,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你们说北疆看到什么人从河道上出现,会放松警惕?张浩沉思:普通百姓?商人?顾安然摇着笑道:都不对,是女人!他们看到女人,还是独身的女人,就不会吹号角了。

张浩不同意:绝不能让姑娘您以身犯险!顾安然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你去哪给我另找一个女人出来?张浩神情纠结,就在快要到瞭望塔的时候,他突然把帽子放下,扯开头发披在肩上:姑娘,把您的红衣借属下穿!白衣里面都是铠甲,顾安然同样穿着薄却刃的叶子甲,但还套了一件她标志性的红衣。

另外十几个亲卫都倒吸一口凉气,接着被张统领的精神给折服,悄悄伸个大拇指。

有胆大的还夸道:别说,咱们张统领这身形,扮女子还挺像的。

是啊,只要不看脸,看这腰身,还真像女子!张浩:……你们礼貌吗?这是夸人吗?顾安然忍着笑,退到后面蹲着把红衣脱下。

递给张浩:辛苦张统领了,事成之后,你记首功!张浩接过红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同行的亲卫:此事回到泰安,不许说出去!顾安然忍着笑:当然当然,你就是穿一下我的衣裳而已,又没有涂脂沫粉。

说话间她想到一点,忙把自己额上束的红纱镶珍珠抹额摘下,给张浩系上:这样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