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牵手走出昏暗的小树林,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条小溪。
顾安然一样样从船舱中取东西,每次只能取两样,还怕毛毯会消失,所以她格外小心。
小林涛在附近拾柴,这时他看到昨夜那头死狼没被狼群分食,而是几个高瘦的男子正围着剥皮分食。
听他们兴奋讨论着捡到才死没臭的死狼,可以饱餐一顿。
小林涛想到之前遇到医师爷爷的话,犹豫要不要去告诉他们,吃过死人的狼不能吃,不然会生病的。
就在这时,草丛中的异动被他们发现:谁在哪里?小林涛吓一跳正想躲起来,已经被一个男子大步上前揪住了后衣领子:是个小娃娃。
啧,白嫩的,肉也不少。
小林涛心中一咯噔,听他们的话不像是说一个孩子,倒像是说吃食。
挣扎着说:放开我!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想吃大爷们的狼肉?小林涛哼一声:死狼肉吃了生怪病,我才不吃呢!放开我!那人手一松,小林涛跌坐在地上,这时另一个三角眼面容阴戾的男子走过来,摸着下巴看着他,眼神阴冷地说:小家伙说的不错,这病狼吃了会生怪病。
不过爷几个饿了几天了,你说我们吃点什么好呢?锅已烧开,柴火正旺,只要有肉下锅,管他什么肉都成啊!说完他猛地上前抓住小林涛:病狼不能吃,就吃你吧!他眼睛腥红透着戾气,牙齿尖细,一看就是没少吃人的家伙。
这种荒年又是逃荒的路上,息犹存而肌肉尽的情况十有发生。
易子而食也是常态,这几人怕是早习惯了吃人肉了!小林涛顿时心中大骇,惊叫道:大姐!救我啊大姐!几人不慌乱,反而喜道:还有个女娃娃,先玩了再吃,正好啊!就在草丛中走出一个女子来,她的眼神比那阴戾男子还要阴冷,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声音清冷地道:放开我弟弟!那男子摸着下巴,眼神中充满欲念,到是个俊俏的小娘子,直接吃太可惜了,定要好好玩一玩再吃。
洒家要是不放呢?他话音未落,只见那女子一个疾奔,如同闪电般银光一挥,他只觉手腕处阵阵发凉,接着就是一股钻心的刺痛。
啊!我的手,我的手!那男子不敢相信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只见他揪着小林涛的那只手,已经被削掉在污泥里。
小林涛忙跑到顾安然身后,那几个男子皆围了过来,小瞧了这个黄毛丫头,竟然是个练家子!可双拳难敌四手,她一个丫头还带个小娃娃,凭咱这七个大男人还能制伏不了她!那阴戾男子尖叫着:杀了她!快杀了她!一边跑去捡自己的手。
七个男子将顾安然和顾林涛团团围住,顾安然低头对林涛道:蹲下抱头,闭上眼睛,数六十个数再睁开。
小林涛强忍着惧意重重点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大姐,不给她添乱。
顾安然转动着手腕,摸出一包葡萄糖水用牙咬开袋子一角喝了。
原主的小身板太弱了,凭她的身手杀这几个恶棍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就怕这身体撑不住,万一阴沟里翻船那就不划算了。
她才吸完一袋糖水,几个男子拿棍的拿棍,提拳的提拳冲了过来:臭丫头,给我乖乖束手就擒吧!顾安然杏眼微眯,一把扯下身上披的毯子盖住林涛,然后身一转手一翻,刀刀攻向几人的手腕。
都是流民,饿的快死了干出丧绝天良的事来,也只是靠着自己的体力,没有一点招式。
在前身特种兵顾安然的面前,就跟狼袭羊一样简单。
唯一就是身体硬件不行,所以顾安然只削了他们的左手,人人都是削左手。
很快泥地里就有七只流着血的左手。
而这七个男子也跟那阴戾男子一样,趴在地上痛苦地尖叫。
这次只要了你们的手,以后再敢伤人,就要你们的命!滚!顾安然面容冷峻,如从九幽之地来的夺命使者。
八人忙捡起自己的手,连滚带爬,连那只瘦狼也不敢要了,很快消失在树林子里。
小林涛越发崇拜顾安然:大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没等顾安然想个理由出来,就听他自说自话道:是不是娘偷偷教你的?顾安然这才记起,原主的母亲顾夫人是会功夫的,所以她才和丈夫一起去杀蛮子。
可惜所托非人,信任的周氏母子在灾难面前原形毕露,将三姐弟置于死地。
是啊,晚上你和你二姐睡着了,娘就悄悄教我功夫。
顾林涛想到母亲,难过地想哭,强笑道:太好了!以后大姐也教我好不好?两姐弟说笑着回到溪边,顾安然已经将刀放回去,换了吃食出来。
直接在鸣音壶里煮压缩饼干,再加一包糖水一包营养液。
一壶甜香的面汤就好了,没有碗,就有壶盖盛着吃,两姐弟吃的又暖又饱。
小林涛连连感叹,山神爷爷的吃食太美味了!就是以前在家里也没吃过这么香甜的东西。
顾安然盘算着饼干最少能撑三天,三天之内她一定要找到办法探索船舱别处才行。
走!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当然是找你二姐啊!还要追上周氏母子,定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小林涛一握拳:教训他们!牵起弟弟,在土也龟裂的田原走了半天,终于上了官道。
见到三三两两逃荒的难民,如同行尸走肉。
路上绿草皆被人嚼食干净,能食的树木皆被扒的干净,有人在路边烧枯草支锅,不少人围过去,烤起来的却是泥饼子。
又称观音土,能食却要用大量的水下咽,可这里干净的水源都难寻。
所以有很多人跑到荒原深林,那里还能找到嚼食和清水,却是极易葬身野兽之口。
如同昨夜,两姐弟差点就被饿狼吃掉。
顾安然见那些蹒跚前行的人,腰间都有竹筒装水,有点后悔没在树林中就地取材,也弄个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