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嘴里哼着《演员》这首歌的曲调儿,慢慢朝外走。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墨子琰垂在沙发上的手微微用力握成拳。
人活一世总有遗憾,又何况一株远离沙漠的仙人掌呢?他抱起盆景站了起来,却忽的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两耳都在嗡嗡作响。
墨子琰慌忙坐了下来,有些吃力地放稳盆景,再从上衣口袋拿出一瓶撕了标签的药瓶,努力想拧开瓶盖倒出药。
可他的手在同一时间抖动不停,根本连药瓶都握不稳!言姐姐整理!墨子琰强咬着下唇,额角已经溢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再一颗颗凝成大汗珠滚落下来。
玻璃门外隐约还能看到谢兰兮的身影,若她这个时候转身回来,定会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不,绝不可以。
墨子琰死命坚持着,整个五官都因为剧烈疼痛而扭曲到不成型。
所幸,万分紧急之时,服务员走了过来。
先生,需要叫救护车吗?服务员担忧问道。
墨子琰摇头,哆嗦着伸手将药瓶递向服务员,示意他帮自己拧开。
服务员慌忙拧开瓶盖,但又不知道该道出来几颗给他,索性一下子道出来一把,让他自己拿。
要几粒?服务员看着墨子琰煞白的脸色都惊慌不已。
墨子琰费力比出了两根手指,服务员这才急匆匆拿了两粒塞到他嘴边。
墨子琰立马干咽进肚,再喝了服务员递来的温水。
药效发挥作用,他脑袋里挣扎的疼痛终是减轻了不少,整个人就像从冷水中打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
谢谢。
墨子琰从口袋拿出两张红色票子,给到刚才帮助他的服务员。
服务员摆手拒绝,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但墨子琰已经抱着仙人掌盆景离开,将钱直接放在了桌上。
他打电话给助理医师张宾,让他帮忙将车从车库开出来,送自己回家。
车上,张宾不断从后视镜中看着闭目养神的墨子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墨子琰虽然是闭着眼休息,但隐隐还是觉察到了张宾的异常。
怎么了?他哑声问道。
张宾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闪烁其词: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明天你辞职的消息在整个科室公开,怕是会炸开锅……该来的总要来,我这样子已经握不稳手术刀了。
墨子琰声音低了几分。
张宾从大学实习到现在,一直都是跟在墨子琰身边坐助理。
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两人的关系算是师徒,又算兄弟。
琰哥,那夏邑姐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红绿灯处,张宾忍不住试探问道。
其实,他更想问墨子琰,他打断怎么对谢兰兮解释他辞职的事。
尽管,谢兰兮早就知道了真相。
不解释便是最好的解释。
墨子琰说得有些含糊,有种在玩文字游戏的感觉。
张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琰哥,你每次都是这样,以为什么都不说便是最好的回答……要是兮姐知道你骗了她那么多……他的话还没说完,墨子琰骤然睁开眼睛,神情都凝固了几分。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一字一顿,表达了他的决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前你和兮姐在一起三年,全医院都没人知道……前不久那照片一出来,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吗?张宾嘀咕道。
墨子琰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看向张宾的神情带着一丝打量。
你跟她说了我的病?他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