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大力踢开,林深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众多山贼。
苏陌昊见此,忙把安可巧护在身后,提剑不屑道:今日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敢伤害乔乔,我今日定要你命丧于此。
林深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桀桀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叫乔乔啊,我的压寨夫人。
如此直接的话,听的苏陌昊拳头紧了许多,恨不得立马上前把他的嘴给砍下来。
安可巧见苏陌昊正面硬刚,丝毫没有逃走的打算,生怕他寡不敌众,使劲从他的怀里挣出,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喉间。
苏陌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今日就死在这里。
说着,手上使了使劲,娇嫩的肌肤瞬间被刺破,鲜血顺着白皙的脖子蜿蜒流下。
苏陌昊被这一下刺激到了,眼神死死盯着血丝,立马答应道:好,我走,你别伤害自己。
说完,苏陌昊纵身离开,不过林深也不是傻的,立马喝声让人去追。
没过一会,追的人回来复命:抱歉,主子,没追上。
安可巧听后,如释重负的笑了,整个人无力的滑坐在了地上。
林深见此,屏退众人,蹲下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似是有些不解。
为什么会有人因为感情而做到如此地步呢?如果不是处于这样的境地,安可巧会以为他是真的诚心提问。
她没有说话,起身坐到一边,背过身去不看他。
林深见此,也不会自讨没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待锁门的咔嚓声留下,安可巧这才摸了摸袖间,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发现药。
第二天,安可巧是被屋外敲锣打鼓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坐起扫视了一圈屋子,没有熟悉的梳妆打扮的物什,不悦的眉头深深蹙起。
接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家捉过来的,哪里还有什么讲究。
暗自笑了笑自己有些矫情,她安静的起床洗漱了一下,幸好那个林深还算个人,知道给自己留些洗漱用品。
待她终于收拾好自己时,林深就像掐好了时间一般推门而入。
没有了昨日的戾气,林深看起来还算个人,他望着安可巧,开口说道:收拾好了吗,今日是你我的婚礼,可要收拾的漂亮些。
安可巧无语,心中暗自吐槽,漂亮你大爷个漂亮,你这啥都没,让我漂亮我拿什么漂亮。
这话她没说出口,林深却一眼看出她的意思,抱歉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和局促。
抱歉哈,山野之地属实找不到女孩子家所用的物什。
若不是早已见过他的真是模样,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把他当作个谦谦美公子。
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她没有犹豫,直接开口:你在成为山贼之前是做什么的。
你问这做什么?林深的声音突然如冰一般寒人。
安可巧不死心,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过了今日,我就要嫁给你了,关心的问一问你之前的职业违法吗?哦~林深嗤笑,嫁给我?你怕是忘了自己昨日还和情郎难舍难分,恨不得立马杀了我,跟着他双宿双飞呢。
别说关心我这么假惺惺的话,我恶心。
说完,林深直接夺门而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不过还好,他没有关上门,或者,他并没有打算关门。
安可巧见此,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有人见她出来很惊讶,连忙上前问候她:小姐,您出来做什么?安可巧笑得滴水不漏,也没什么,毕竟是我的婚礼,出来看看还不行啦。
行行行,您大可不必这么操心,我们定会给您办的妥妥贴贴的。
说完,那人被远处的同伙叫了过去,只余安可巧一人站在原地冷笑。
看婚礼是假,趁机下毒才是她的目的。
连连转了几圈,安可巧惊奇的发现,除了刚才那个与自己热情打招呼的人外,这里的小喽喽话都很少,卖力的做着自己的事,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山贼,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安可巧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想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一般训练有素的士兵,往往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有自己的傲气,绝不会一同背弃自己的主人而选择落草为寇,更不会选择山贼作为自己的老大。
可是,她巡视了几圈,也没发现这些人有几个家属,若说是山贼,不可能不拖家带口,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孑然一身。
武功高强,训练有素,不拖家带口,这群人绝非是普通的山贼。
那这样说来,林深的身份也不一般,怪不得自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上位者的威压。
得出这样结论的安可巧大吃一惊,她不敢再拖延下去,生怕出了什么变故,满脑子都是要尽快下毒离开这里。
这时,她突然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转过身来,发现是未来的压寨夫人,立马下跪:对不起,夫人,冲撞了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般做派,绝不是普通山贼能做到的。
她随手拂了拂袖子,抑制住心底的好奇,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没事,这么大的坛子,装得是今日的酒吗?那人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放在心上,诚实的回答这不是普通的婚酒。
容乐习俗,婚礼当天,要选择最好的一坛女儿红,分给每个参加婚礼的人,正所谓是同沾喜气。
安可巧勾唇一笑,瞧,机会这不就来了。
她问道:这酒原来有这样好的寓意啊,可我是永安人,我们永安的风俗是婚礼前,新郎新娘要共同将婚礼用酒尝一遍,让参宴宾客放心。
林深不是永安人,可我是,我不能放弃自己国家的风俗啊。
说完,安可巧便伸手解开坛封,巧笑着朝那人说道:这里没有酒碗,我喝不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个吗?那人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听从,就在他纠结之时,在一旁安静许久的同伴冷不丁的出声:你去吧,这酒,我会好好看着。
见同伴如此说,那人才放心的离去。
安可巧见现在也喝不了酒,就借口肚子痛,朝一边厕所跑去。
不一会,酒碗到了,安可巧也正好回来。
接过海碗,安可巧谢绝那人的帮助,豪迈的伸手去舀酒,只是这坛子实在太满了,她即使小心极了,袖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到了酒里。
抱歉,弄脏了你们的酒。
她看起来很内疚。
那人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是粗人,不在意这些。
安可巧可怜兮兮的的扁了扁嘴,那你们别跟任何人说,林深也不行,要是他怪罪我,不想娶我了,我唯你们是问。
那人见此,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夫人,我们会守口如瓶的。
那个,夫人,我们能走了吗?安可巧挥挥手,两人赶紧离去,生怕耽误了事情。
他们走的太急了,所以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安可巧随手撒掉所有的酒,笑得很满足。
婚礼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安可巧强忍着恶心与林深拜堂成了亲。
礼成之后,安可巧被送回房间,而林深前去与所有的兄弟敬酒吃菜。
他们喝到很晚,安可巧一个人无聊的在房间里掐着手指算时间,还不忘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呸,真难吃。
算算时间终于药该起效了,安可巧一脸自信从容的走出房间。
正如意料之中的那样,一路上都是昏倒一片的山贼,她满意的越过众人,像是在审视自己的战利品一般,缓步走到大厅。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安可巧吓得停住了呼吸。
你到底做了什么?林深冰冷的质疑声响起,她感觉到了握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怎么会,挺到现在的。
安可巧没有力气去思考原因了,即使她拼命挣扎,可林深就像捏死小鸡一样轻松,她已经逐渐开始缺氧,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突然,咻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在了林深手上,他吃痛松开了手,安可巧这才失力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乔乔。
苏陌昊飞身上前抱住她,将她迅速带离林深身边。
他的速度很快,待林深反应过来,他们二人已离自己两丈之远。
苏陌昊低头看到安可巧脖子上青紫的勒痕,目呲欲裂,拔剑上前与林深交战。
林深没带武器,又不得不用部分功力压制迷药,与苏陌昊的打斗中,明显处于下风,没过几招,身上就被苏陌昊重创了好几道伤痕。
意识到再打下去对自己不利,林深趁落地时捡起一片酒坛碎片,抬手朝安可巧的面门射去。
安可巧见有异物朝自己飞来,吓得怔住了神,愣愣的动弹不得。
她闭上眼,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等她吃惊的睁开眼,只见苏陌昊的手停留在自己眼睛前三寸的位置,手里紧紧握着碎片。
林深趁机逃走了。
血,顺着苏陌昊的指缝蜿蜒朝地上滴去,苏陌昊反应很快,连忙收回手,背在身后,怕安可巧看了害怕。
安可巧红了眼眶,藏什么藏啊,手不疼啊,伸出来,我给你包扎。
苏陌昊听话的伸出手来。
安可巧使劲的撕下自己袖口的衣服,生疏的为苏陌昊包扎着。
她没有无脑的说什么怪他伤害自己的话,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若不是他的手受伤,那么流血的,可就不仅仅是自己的脸了。
终于,包扎好之后,安可巧抑制不住的埋头哭了起来,肩膀一缩一缩的。
这一哭不要紧,苏陌昊却慌了神,轻声哄道:公主别哭,是不是受欺负了?没…没有…安可巧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就是我才发现…发现我…我真的好没用。
我总是说…说保护你,可…实际上我总是在…在拖累你,还害你…害你为我受伤。
苏陌昊心疼道: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公主不必在意。
况且,我都知道,公主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被这群山贼捉来,还有这些山贼也是公主迷倒的,公主很勇敢,保护住了我们所有人。
真…真的吗?安可巧抬起哭到红肿的眼睛,慢慢止住了哽咽。
真的,臣的公主最棒了。
公主,容世子找到了。
安可巧抬眼看了看风阔,红肿着眼睛疲惫的笑了笑,真好,我还以为你会想不开呢,幸好你听了我的话。
风阔万…闭嘴,又开始了,站起来。
风阔跪下来的认罪被安可巧直接打断,倒不是她不尊重人,不让人把话说完。
而是,她的风阔真的是个死脑筋,她要是不打断jojo他,他估计又要找出几十个护主不利的罪名要求自己处罚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起发生之前扼杀了它。
安可巧径直走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的容翎,柔声道:我刚才给所有人的酒,吃食里都下了药,这是解药,你赶紧解毒。
说完,便把一粒不起眼的药丸递到容翎嘴边。
容翎已经濒临昏迷,脑子早就不够用了,再加上一路过来确实见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不少人,他不疑有诈,机械的听从安可巧的话,张嘴乖乖将药咽了进去。
见药已经喂了下去,安可巧温柔的表情立马消失,冷漠的转头没再看他一眼。
风阔,带他回去,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看看,别死了。
是。
安可巧缓缓走到苏陌昊身边,温柔的牵起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苏哥哥可别吃醋了啊,乔乔这么做可是有自己的打算呢。
其实说实话,看到刚才的一幕,苏陌昊想提剑直接宰了容翎的心都有了,可听到自家公主这撒娇般的解释,他那点醋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至于她有什么打算,苏陌昊并不打算问,她想做什么,不用告诉他原因,他也会为了她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