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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下一步,当然是娶公主啦

2025-04-01 07:48:11

永安大军在距离北狄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敌人都冒犯到家门口了,北狄人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也派出大量士兵与其对峙。

本来是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势头,不想,三日过去,双方都按兵不动。

继续僵持下去,对于他们是极其不利的,这道理安可巧懂得,苏陌昊自然也知道。

什么!你要出使北狄?安可巧气的不轻,眉头深深的拧成了川字。

你听我说。

苏陌昊平静的解释道:北狄将军不肯露面,派出去的使者与其周旋无功而返,分明是他们故意拖延。

你知道的,他们是东道主,他们可以一直拖延,我们可不行,这样僵持下去,先扛不住的一定是我们。

安可巧激动的大喊:所以呢,所以你就要亲自去!是,我要亲自前去,谈妥了最好,谈不妥,我若是三日未归,永安大军就有理由讨伐北狄了。

苏陌昊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这事情与他无关,他只是在谈论别人的生死。

安可巧双眼通红的望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苏陌昊,我从来以为你是运筹帷幄之智者。

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愚人,为了一场战争,可以随时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原来,我堂堂永安大将军,打仗居然靠的是性命的赌博。

安可巧说完,哈哈大笑,那笑声和话语一样,深深刺进了苏陌昊心里。

他苍白着脸,辩解道:不是这样…不是什么样呢?他明明就是这么想的,有什么可辩解的。

其实她说的没错,自己的功绩都是用命拼出来的,在她重生之前,自己没有家,没有爱,也没有胆怯和软肋。

他不怕死,不怕死的人在战场上才能活的长久。

有时候,他又觉得人生是一场赌博,他的筹码很少,所以他可以随意舍弃微少的筹码换去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现在不行啦,他有了要守护的人,他害怕死亡了,但他若不能彻底让北狄臣服,又谈何保护他要守护的人呢?说到底,前世的事何止她一人挂心,对于他来说,更是日日戳在心上的一根刺,他若是不能将其连根拔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心安的。

安可巧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的话伤到的原因,先自责起来了。

对不起。

她说。

苏陌昊使劲的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看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没必要对不起,你说得对,我就是要用性命赌胜利。

安可巧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面上仓惶的有些不知所措。

苏陌昊忍住将无助的她搂紧怀里的冲动,转过身头也不会的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减少直至消失,安可巧终于受不了坐在地上死命的捂住嘴,无声的哭泣。

夜里,苏陌昊没有回来。

安可巧一个人躺在被窝里,明明已是春天,屋里还烧着炭火,可她就是觉得好冷,被窝一点暖气也没有。

第二十次尝试入睡失败后,安可巧披上衣服走出营帐,外面只有几个小兵还在巡逻,凄清的很。

风阔。

风阔应声出现。

安可巧突然有些惊讶,好奇道:风阔你还是人吗,难道不用睡觉?风阔回答:用睡觉,只是风阔今日听到了公主与将军在营帐里的话,料想公主肯定会起疑心,会需要风阔,所以风阔才守在一边,等待公主召唤。

谢谢。

风阔没有回答,安可巧也没用婆婆妈妈再说什么多余的感谢话。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确实需要你,帮我把自己偷偷藏在苏陌昊出使的车里吧。

公主。

风阔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将军骑的是马。

哦。

安可巧尴尬道:那你能不能今晚把我送进北狄国里。

风阔似是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明日将军发现公主不在了,该如何是好?额…安可巧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安可巧突然很大声的说道:那好吧,我就不走了,在这里乖乖等着苏陌昊回来吧。

风阔没接话,身边静的出奇。

不一会,见到风阔比出外面人一走的手势,她这才敢喘口气。

要不是风阔刚才用手势告诉自己外面有人偷听,她都没想过苏陌昊居然也是干这种偷听墙角的人。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苏陌昊,那还用说嘛,这里是永安驻军之地,外人难以入内,再加上自己小厮的身份,除了苏陌昊,她实在是不觉得还有谁吃饱了闲的监听她。

安可巧没猜错,那人偷听完后,果然偷偷溜回苏陌昊身边。

将军,他想了很多措施,都行不通,最后决定留在这里。

说完,那人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得到想要的回复,苏陌昊嘴角笑意微显。

他果然没想错,他的小公主也真是没让他失望,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公主,还是安全的留在这里才最让他放心。

另一边,夜色里的安可巧扬起一抹更为张扬的笑容。

苏陌昊,你太小看我了。

第二天。

果不其然,一大早,苏陌昊就偷偷溜进她的营帐内。

苏陌昊见床上之人睡的香甜,知她还在,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没有打扰她,他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可不一会,他又回来了。

他还是不放心,偷偷拉开她的被子,见到熟悉的那张小脸,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了。

冷不丁被子被拉开,安可巧感受到寒气扑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唔~苏陌昊见状,赶忙为她掖好被子,轻柔的在她额见留下一吻,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不想,这边他刚走,床上原本熟睡的女孩立马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清澈明亮,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样子。

安可巧抚摸着刚才苏陌昊吻过的地方,眼底满是笑意。

风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看她这副痴笑的模样,虽然实在是不想打断,可还是无奈的说道:公主,该走了。

啊,哦哦…安可巧回过神来,她早已穿好衣服,现在也没什么打扮的想法,随意洗漱一下就跟着风阔走了。

安可巧身份普通,除了苏陌昊,根本没有人去刻意关注她,所以,她很顺利的溜出营地,找到风阔准备好的马。

她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却自幼酷爱骑马,是个十足的马术高手,驾马的速度比起风阔也不遑多让。

苏陌昊一人单马是比他们要快,幸好她提前让风阔找了条近道,紧赶慢赶,也不比苏陌昊慢多少。

北狄是游牧民族,人民自由而居,虽说是特殊时期,城门的守备也没有多么严格,安可巧和风阔很容易混了进来。

看架势,苏陌昊应该被那边驻守的军队仔细盘查,还没到来。

安可巧无聊,就只能拉着风阔在小摊上溜溜转转。

不巧,就在她仔细挑选坚果蜜饯的时候,正好听到隔壁羊肉汤摊上的谈话,是她感兴趣的内容,她不由得慢下动作,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唉,也不知道我们这战争什么时候打起来,好歹说一声,我们也好赶紧跑不是?就是就是,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好好生活不好嘛,何必搞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那个新来的国师搞的鬼,自从他来了,不知使了什么妖术,让国王只听他的话,弄的整个朝堂现在污烟乱气。

嘘嘘嘘,小声点,国师现在也在这里,你不要命啦。

剩下的三人听他这么一说,全都畏惧的噤声,埋头喝汤,仿佛刚才的抱怨都不存在一样。

安可巧对他们话里的国师感到深深地好奇,到底是个什么人,能像他们说的一样神通广大。

喂喂,姑娘,姑娘…老板娘见她没听到自己的喊话,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安可巧回过神来,友善的问:怎么了,老板娘?老板娘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还问我怎么了,姑娘,我先说好哈,我们这可是小本生意,没有只尝不买的道理啊。

啥?安可巧一时没反应过来,老板娘见她这副样子,无奈的指了指地上。

她顺着老板娘手指往下看,瞬间俏脸嫣红。

满地的瓜子皮,看的她着实不好意思,仔细品了品,嘴里还有瓜子的焦香味。

咳咳…果然瓜子和八卦是绝配。

安可巧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这就打扫,风阔,快给老板娘钱。

没事没事,瓜子皮我来扫。

见她这么礼貌,老板娘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接过风阔递来的银两,立马豪爽的拿来扫把,三下五除二清理掉了垃圾。

这倒是让她更不好意思了,赶忙又买了一大袋蜜饯作为赔偿。

老板娘见她这么大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招呼:下次还来哈。

安可巧刚抱着蜜饯回头,就看到苏陌昊远远骑马过来,苏陌昊很显然也发现了她,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无奈。

事已至此,安可巧也没什么好避的,嘟着嘴朝他做了个鬼脸。

苏陌昊一时好笑,真当着众人笑了一声。

快看快看,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是啊是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天仙般的男人呢。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当年我在战场上见过这人,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战神苏陌昊啊,两国现在局势紧张,他突然来此,不知道动什么歪心思呢。

男人口中的妇道人家似乎并没有关注到他话里的重点,听到他是苏陌昊,反倒是更加激动了。

我的天哪,他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啊。

这也太完美了吧,我好想嫁给他啊。

……馋苏陌昊的声音不绝于耳,安可巧在她们身后心中满是得意。

这样闪闪发光的男人,与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她的。

苏陌昊在北狄人为他准备的客栈里呆了好一会,茶杯里的水都续了三回,才听到身后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他自然的放下茶杯。

突然,眼前一黑,一双娇嫩的小手轻轻覆在他的眼上,苏陌昊忍不住嘴角上扬。

哎,你笑什么啊,突然被人蒙住的眼,不应该反击嘛,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让你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呢。

公主这是在为自己解释吗?安可巧一时心虚,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撒娇道可不是嘛,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蜜饯呢。

苏陌昊接过她递来的袋子,无奈的笑了笑,这里危险。

我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苏陌昊揉了揉她的头发,细软的很,手感不错。

女孩子家家不要把死挂在嘴上,我们都会好好的。

说到自己心坎上了,安可巧狠狠的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贴近苏陌昊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发现北狄的新国师不简单。

苏陌昊把手里的蜜饯递到她的嘴边,说道:公主很厉害嘛,连这都发现了。

那是。

安可巧得意的嚼着嘴里的果干,甜蜜的眼角都挂着笑。

突然,她停住咀嚼,发现了不对,她狐疑的看着苏陌昊。

你早就怀疑他了?嗯。

简单的一个音节,把安可巧气的不行,感情她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情报呢,原来竟是苏陌昊都懒得提起的小事。

也是如果这真的是什么重要情报,也不能让她在小摊子上随便听到了。

苏陌昊见她脸上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柔声安慰道:公主很棒了。

苏陌昊。

安可巧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安慰的。

那臣就是把公主当作孩子在宠怎么办呢?苏陌昊一脸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安可巧把他这副样子看在眼里,心中直呼有些刻意了吧,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她正了正神色,肃声道:苏将军,冷静些,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让我们来好好讨论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啊?公主让臣想想。

苏陌昊故作沉思状,良久,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撩人的微笑,下一步,当然是娶公主了。

第二十五章 她还真是倒霉,怎么老是被同一个人绑架安可巧一秒破功,表情略带嫌弃,说实话,苏陌昊你有点油腻了。

是吗?苏陌昊乖乖的低头,就在她以为他被自己挫败了之时,他又抬起了头。

那我下次改进。

安可巧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愣愣的应了句:好。

苏陌昊好笑的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又给她递了颗蜜饯。

下午我会进宫,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安可巧接过蜜饯,放进嘴里,答应道:好。

她也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人,虽然想陪着他面对一切困难,可若是她非要和苏陌昊一起进宫,可能不仅帮不到他,还会给他添乱。

下午。

苏陌昊没有享受到使者应有的盛宴款待,反倒是被各个官员围观,指指点点。

他没有在意这些无足轻重的人,反倒是对上座被帘子遮挡住身影的国师感到好奇。

在心里自己思忖半天,苏陌昊还是感觉那人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知苏将军此次出使所谓何事?侧座的中年将军一开口,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苏陌昊记得这人,虽然曾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他还是很敬佩此人的勇武。

象征性的行了礼,苏陌昊开口说道:也没什么事,我们陛下只是觉得今年好像没有见到北狄人,特意派苏陌昊前来问问贵国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放你的屁!中年将军性格很暴,一下子被苏陌昊的话点燃了。

我北狄也是堂堂四国之一,为何要臣服与你们永安国,你要打便打,反正我们不可能再屈服。

苏陌昊眼神平静,不卑不亢的道:永安从来没有将北狄当过附属,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巩固两国的关系,永结秦晋之好。

那中年将军还没说话,上座的国师先嗤笑了一声,哦~永结秦晋之好?这声音苏陌昊很熟悉,但由于帘子挡着他的脸,苏陌昊看不清他的面容,想了好一会也没起来他是谁。

那就让贵国的公主嫁过来吧,我保证,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这声音,他想起来了。

林深?难为苏将军还记得我。

林深自帘后从容的走了出来,笑容不达眼底。

没想到居然是他,苏陌昊一时间感到有些头大,却还是冷静的说道:国师能做到现在的位置,想必也不是寻常之人,自该明白家国大事不该扯进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林深撩了撩额间碎发,笑道:我就是要牵扯私人恩怨,有本事,你咬我啊。

他这副欠揍的样子,没轮到苏陌昊忍不住,那中年将军先发飙了。

狗屁妖师,国家大事岂能儿戏,来人给我把他抓下去。

林深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站着,一双鞋邪魅的凤眸含着笑意望着他。

人很快来了,不过,却是来抓他的。

中年将军瞬间愤怒起来,把林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不过这完全不妨碍他被人拖出去的命运。

林深深深地望着殿外,突然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我不想再看见他。

瞬间,几道黑影自暗处闪现,苏陌昊知道,那个将军完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将军也算是威望权力皆全之人,怎么可能说被杀就被杀了,甚至没有人为他求情。

他与林深也不过几个月未见,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从一个小山贼头目变成一国人人畏惧的国师。

他不禁问道:何必如此?林深拍了拍袖子,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何必不何必的,想这么做就这么做喽。

所以我想娶那个小公主,当然就要娶她。

挑衅的话语,一刹那让面如止水的苏陌昊炸了毛。

放肆,我朝公主也是你个山贼能肖想的。

能不能我不知道。

林深嘴角微笑加深,但我知道客来客栈。

客来客栈正是苏陌昊所住的客栈,他走前还特意交代安可巧在那里乖乖等她,不要乱跑。

苏陌昊瞬间腥红了眼,像只发怒了的狮子一样低吼着:你最好不要动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谁知道是谁不放过谁呢?林深慢慢走到苏陌昊身边,低声说道:毕竟她也是与我拜堂成亲过的。

你,XX!苏陌昊控制不住自己,一拳狠狠砸在林深脸上,他这拳使了死劲,林深嘴角立马有血丝渗出。

林深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无所谓的擦了擦嘴角。

安可巧现在在我手里,还请苏将军不要轻举妄动。

哦,对了,不要忘了给你的军队写信,毕竟我们谁都不想看到战争。

苏陌昊一时气短,愤恨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被掳到陌生地方的安可巧有些不理解,哪里有绑架把人绑到豪华房间的啊。

她没想到,苏陌昊刚走没多久,一行黑衣人就闯进来房间。

他们人多势众,风阔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便被迷烟暗算晕了过去。

然后呢,然后她就被掳到了这个完全不像是被绑架人应该待的房间里。

等了好一会 ,终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安可巧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好歹有人来了。

因为是背对着门,她看不到来人的面容,扭着被反剪到身后的手,向那人求情。

绑匪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把手解开,我这样好难受。

好。

说完,那人上前为她解开绳子,安可巧欣喜的转身,结果刚看清那人的面容,她瞬间原地石化。

林…林林林…林深见她实在想不起来,宠溺的说道:是林深,不过数月未见,忘的可真快。

安可巧惊讶的捂住嘴,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怎么,不会又是你绑架的我吧。

如你所见。

林深大大方方的摊了摊手。

安可巧小手一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妈呀,大哥,咱能不能别可着一个人抓呀,再说这里是北狄,不是你的小山头,我答应你不报官,你可快点把我放了吧。

好可惜,你要报的官,可能归我管。

什么?安可巧一时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林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看来你们永安的情报能力还是不行啊,苏陌昊也是这样,难道我长的不像北狄的国师吗?安可巧指着林深,不相信的问道:你是…国师,开什么玩笑?没开玩笑,我就是国师。

林深勾起唇角,先不说这个了,久别重逢,娘子有没有想为夫啊。

安可巧差点被他的语调恶心吐了,她蹙起眉头,不悦的开口。

我不管你是谁,之前的事只不过是为了逃离你我故意的,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恶心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哦~公主尽可试试,我还是希望公主能在床上弄死我。

林深欺身上前,一把搂住安可巧。

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安可巧嫌恶的使劲推开他,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告诉你,我是永安的公主,你这样对我,是想让你们北狄灭亡吗?林深被她推到一边,倒也不恼,玩味的勾起唇角,我不过就是个国师罢了,北狄灭亡与我何干。

你…安可巧气结,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会如此不要脸。

林深见她真的生气了,也没再说什么激怒她的话,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望了她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这里被我层层包围,你的苏将军可救不了你,乖乖听话,我会好好对你的。

门咔咔锁上,安可巧不自觉的苦笑两声。

她还真是倒霉,怎么老是被这个人绑架。

哼,等她出去,也要让他好好尝尝这份羞辱。

苏陌昊回去后,只见房间里满是打斗的痕迹,再加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风阔,房间里全然没有安可巧的身影。

他知道,林深没有唬他。

担心他会对安可巧不利,苏陌昊立马修书一封回给永安这边,要求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信送出去后,他的身影一晃,瞬间消失。

他并不熟悉北狄城主府的构造,只能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查看,可当他搜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还是没有安可巧的半点影子。

至此,苏陌昊有些慌了,这里是北狄,林深要是铁了心想要藏起一个人,他又怎么寻的到?他现在心中被悔恨填满,如果不是他让她乖乖等着自己,她可能就不会被林深抓住。

苏陌昊疯了一般在城中四处搜查,可直到天黑,他还是没有安可巧的半点消息。

颓废的回到客栈,苏陌昊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空到虚无了。

他好害怕,没有安可巧在身边,他的心,他的人好像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风阔已经醒来,默默站在房间里等着他,见他回来,立马开口说道:抓走公主的人,身上带着股奇异的花香味。

听到风阔说的话,苏陌昊暗淡的眸子突然被点燃起星星点点的光。

香味?嗯。

风阔回忆道:和其它的花香不一样,这种花香闻起来苦涩的很,想必不是寻常的花朵。

苦涩的花香…苏陌昊细细思索,似乎自己曾经闻到过相似的味道。

杏树花香微哭,春季正是杏花盛开的季节。

可北狄地处偏寒,气候恶劣,所谓寸草不生,又哪里来的什么杏花。

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在城南找寻安可巧时,旁光好像瞄到了一团粉粉的花骨朵。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杏花,安可巧就被绑在那里。

激动的只留下句城南,苏陌昊已翻身不见踪迹。

风阔也跟了上去,不过他没有贴近,而是远远跟着他。

月黑风高,安可巧自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门突然被暴力的踢开,惊的她一下子困意全无,从床上跳了起来。

安可巧用被子护在身前,警惕的问:你干嘛?林深没有回答,直接上前,不顾她的抵触,手下使劲,把她敲晕过去。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林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抱着怀里温软的娇躯,他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中一直有声音告诉他快点离开,快点离开…他是个很信命的人,实在是受不了心中强烈的预感,他一刻也等不及了,直接起身来找了她。

林深低眸深深的看了怀里的安可巧一眼,冷声吩咐。

所有人,迅速回皇城。

苏陌昊在这里,他到底是不能心安的,唯有到达皇城,到达他的地盘,他才能放下心来。

他的人很迅速,半柱香后就已经准备好一切离开。

苏陌昊在城南搜寻了一遍,只觉得眼前的宅院过分可疑。

城南是贫民区,这般华丽奢侈的宅院出现在这里过分不寻常了。

他悄然潜入宅院,却遗憾的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以为是自己关心则乱,苏陌昊扭头就打算离开,不想,一直在他身后沉默的风阔却突然开口。

这个图腾我见过,是掳走公主的那群人身上的。

苏陌昊一听,瞬间回头接过苏陌昊手中的小布条。

确定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微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

确定。

苏陌昊俯身,摸了下还尚有余温的火炉。

他们应该没走多久,我们追。

经过一夜的追踪,两人终于在黎明前追上了人。

这些黑衣人身手不错,可惜碰到的是苏陌昊,不一会,便横七竖八的躺成一片。

苏陌昊解决完这些人,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上前挑开马车前帘。

马车是空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苏陌昊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立马回身,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见状,立马服毒自杀。

幸好,风阔在一旁眼疾手快,拦住身旁一个人。

苏陌昊看也不看周围死相奇惨的人,提起剑在那活着的人身上随意比划着。

说,你们把她掳到哪里了?那人坚守死士的职业道德,一口咬定不知道。

苏陌昊笑的很邪恶,哦~是吗?说完,手起刀落,削掉那人右手拇指。

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第二十六章 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一个名为安可巧的幻境里苏陌昊见他不说话,又砍掉他右手食指。

说。

他没说话,接着是右手中指。

说。

……终于,那人的十指连着手掌都被苏陌昊削去,看起来惨不忍睹。

那人也真是个硬骨头,都这样了,硬是生生扛了下来,没有吐出半个字。

好样的,不过我很生气。

苏陌昊提剑在他的胸膛比划,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之际,剑缓缓而下,越过小腹,最后抵在了他的那处。

那人难以察觉的瞳孔一震,苏陌昊却捕捉到了。

他残忍的笑道:我很好奇,你说我要是把你废了,再给你喂上烈性春药,你该怎么办呢?说完,似是怕他不信,苏陌昊手下微微使劲。

由于他穿的黑衣,自然看不出血迹,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那处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苏陌昊所说的刑罚,再感受冰凉的刀刃抵在自己那处,那人一激灵,竟是直接吓尿了出来。

咦~苏陌昊和风阔都是嫌弃的往后一退,苏陌昊更是直接丟了剑,接着随手捡起一把,继续指着他。

怎样,想好了没?可能是自己的胆子也随着两股之间的液体全然溜出,那人抖如筛糠。

我说我说,他们带她去了皇城,眼下,怕是已经到了。

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苏陌昊也不废话,右手一扬,剑就直冲冲穿过那人胸膛,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不瞑目的躺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两人就顺利到达了皇城。

询问过国师府的位置后,苏陌昊再也没有平时的沉着,不管不顾的朝国师府飞身前去。

当然他此时虽然莽撞,不过是关心则乱,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没有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进入,而是和风阔一起悄悄潜入府内。

说来也奇怪,这国师府内处处戒备森严,简直不像是普通官员住所该有的样子。

而且这里侍卫林立,倒是给两人增加了不少困难。

最后,天已略有沉色,两人将整个院子搜查了一圈,这才确定安可巧所在的位置。

趁着侍卫换班的空档,苏陌昊轻而易举的潜入房间。

恰巧安可巧正心中烦闷,坐在床上,却没有睡觉,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陌昊就在她出神之际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颓然的双眸一下子亮起了光。

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啊。

安可巧一下子扑进苏陌昊怀里,把这两天的恐惧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苏陌昊感觉到胸口湿漉漉的,心疼道:是臣来晚了。

良久,安可巧才从苏陌昊的怀里起来,她胡乱抹去自己的眼泪,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试图让自己坚强起来。

缓过情绪后她正色道:我发现林深好像控制住了北狄皇帝。

什么!饶是苏陌昊心理素质足够强悍,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信息。

他林深不过一个小山贼头头,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能控制住一国之主,这话说出去,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会相信。

安可巧早料到他很难相信,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其实也不敢相信,可昨天本来我们回来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当林深听说‘那个老头子又在闹了’这句话后,立马命令加速回皇城。

再加上他一回来就直接前往皇宫,连身衣服都来不及换,到现在都还回来,这难道不可疑吗?听了她的话,苏陌昊也起了疑心,他沉声说道:乔乔,我想…安可巧打断他的话,贴心的说道:我知道,你要先查明事情的真相,扳倒林深。

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别担心我了,就算我和林深闹起来,死的也一定会是他。

安可巧信誓旦旦骄傲的小表情落到苏陌昊眼中异常刺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会以为在他心中有什么事情会比她还重要。

苏陌昊忍住胸腔蔓延的苦涩,哑声道:我想说的是我想先带你回去,我们好好谋划一下,再扳倒林深也不迟。

额~想到居然是自己误会了他,安可巧一时尴尬的紧,小脸嫣红。

她连忙解释:额,苏陌昊,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我逃走了,林深气到加强戒备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扳倒他就真的很困难了。

还有你想想边关的数万将士在等着我们呢,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们撑不了太久。

提到边关将士,苏陌昊沉默了,他可以胡闹,可统领大军的苏将军不行。

这时,风阔突然从窗子里闯了进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急:侍卫快要来了,快带公主离开这里。

我不会走的。

安可巧望着风阔笑了笑,扬了扬下巴,这几天你就听从苏陌昊的吧,快带他离开。

见安可巧执意如此,风阔从来没有忤逆过她的命令,直接把苏陌昊拦腰抱起。

苏陌昊虽然心念安可巧,却也不是什么不识大体的人,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没有过多挣扎,他翻身跟着风阔一起离去。

乔乔,等着我。

两人随风来,又随风去,好似没来过一般,只是晚风却又实实在在将他的话送到他的耳边。

抬头望了眼皎白的月,安可巧和着风声,应了句好。

半夜,林深回来后直奔安可巧的房间,可到了房间,看到床上酣睡的人儿,他又不自觉的放轻动作,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

她睡的很不踏实,眉头微微蹙起,好像是做了噩梦。

她的梦里会有他吗?林深想,就算是在她的噩梦里,他也是高兴的。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没想到刚一碰到她的皮肤,酥酥麻麻触电感立马涌入四肢百骸。

她的皮肤触感和他想的一样好,滑滑的,嫩嫩的。

他摸得痴迷了,手停留在她的眉眼间,细细描绘,心底满是强烈的渴望。

突然,鼻尖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床上之人的味道。

安可巧被他的触碰惊醒,朦胧着睡眼,待看清他的面容时,瞬间清醒了过来,愠怒道:滚出去啊。

见林深没动,安可巧一下从床上坐起,扯过被子紧紧护住身体。

你变态啊,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林深被她突然一呵斥,脾气也上来了,他苏陌昊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了。

此话一出,林深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这是在,吃醋吗?摇了摇头,林深试图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踢出去。

望着眼前动作莫名的男人,安可巧驳斥道:苏陌昊是我的未婚夫,别说来见我,就是和我睡了,我看谁敢说什么。

我敢说,我就说。

林深怒道:你别忘了,你是和我拜过堂成过亲的。

安可巧一愣,接着开口:那不过是我为了逃离使用的小手段罢了,如此潦草的成亲,哦不,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仅仅只有个随意的拜堂,实在是算不上成亲。

国师大人,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而已,何必当真,你要是实在委屈的话,我道歉,行了吧。

我道歉,行了吧…这些话想尖刺一样刺进他的身体,他看不见,避无可避。

林深心中瞬间苦涩四溢,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一样,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从那日分别,他脑子里日日夜夜都在念着她,想着她。

在北狄的这几个月,他精心筹谋,步步为营,可还是有几次都险些要撑不下去了。

每到这时候,他总是会想到曾经穿着火红嫁衣与他拜堂的她,仅仅是想到只见过不到两天的她,他就觉得自己满血复活,充满了前进的动力。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块相当大的位置,而且还在不断扩张。

可自己这几个月来汹涌澎湃的爱意,她却未曾感知分毫。

她不知道结婚时自己是真的抱有想就这么和她度过一生的想法,想为了她愿意再相信一次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稍微有些权势就立马派人满世界的找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根基尚且不稳的时候,仅仅因为听说边关有人像她而犯险前去。

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

更可笑的是,他却把玩笑当了真。

安可巧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放柔了声音,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吧,骄纵蛮横,战斗力弱还睚呲必保,实在不是什么良人,你还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好好当你的国师吧。

唉,她也很为难耶,要不是为了安抚这个男人,她何必要做出自己说自己缺点的这种蠢事。

见林深没有说话,安可巧嘴巴一松,问道:你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怎么会。

林深装作洒脱的勾了勾唇角,笑的邪魅,不过是一场简陋的婚礼,怎么能绑的住我们。

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打算放了自己,安可巧面上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不想,林深的下一句话却打破她所有的期待。

曾经是太简陋了,我还是再补给你一场难忘的奢华婚礼吧。

安可巧忍不住嘴角抽搐,林深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听不懂人话。

林深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不同于苏陌昊眼神里的温柔,他的眼神满是魅惑勾人。

不过是权势交易而已,我若是娶了公主,有了永安的助力,这北狄还不是我的掌中之物。

说完,林深眼底的笑意戛然而止,他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嘴角挂起一抹苦笑。

呵,他还真是可悲啊,连说声爱都要用对权利的渴望了来掩饰。

安可巧没有看懂他的笑,以为他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她直接怼道:滚,就你也配娶本公主?林深看她是真的动怒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这就败了?安可巧心底疑惑,却没有多想,铺平被子,躺下打算继续睡觉。

因为刚刚怼过林深心情好,她下半夜睡的很不错,一夜无梦。

这边林深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其实连夜的赶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自从从那个地方离开,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度过了多少个因为害怕和孤独而失眠的夜。

可加上今日那该死的老皇帝非要趁自己不在时搞什么政变,害的他废了不小的劲才完全平定,整个忙的脚不离地,实在是疲惫至极。

终于料理好一切回来了,他没想着填饱一日滴米未进的肚子,没想着去歇一会,哪怕是喘口气,而是直巴巴的跑到人家面前挨骂。

真贱啊,这下累过头,终于睡不着了吧。

林深暗暗嘲笑自己。

想到他走了这么多天,书房的奏折肯定有山高了,思索了半天,他还是决定起身出门。

虽然他对北狄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可多少他现在还是在名义上把持朝政,不处理些政务,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果然,到了书房,多到桌子上都放不下的奏折无形中再向他招手。

他没有唤人来陪侍,只是自己一个人,一盏灯,一支笔,静静的批阅奏章。

毕竟,自他有记忆开始,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过这种孤独的生活,他也早已习惯了。

可这次好像有些不对劲,他费了一番功夫,还是不能让自己像往常那样完全投入进工作里。

现在的他,脑海里全是安可巧的身影,耳畔全是她的声音,就连笔下的奏章,也被他密密麻麻的写满的她的名字。

他都快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了一个名为安可巧的幻境里。

见事已至此,他索性直接放下笔,半阖着眼,放任自己想她。

与她仅有的记忆一帧一帧滑过,林深眷恋的不舍得放走每一幕。

她好像没怎么对自己好好笑过。

他悲哀的想。

第二十七章 不过是个山贼,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苏陌昊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便成功潜入了北狄皇宫。

但因为摸不清北狄皇帝到底被林深藏在了哪里,他和风阔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扮作侍卫在宫中打消息。

倒霉的是还没搜寻多久,两人就被身后的侍卫头领怀疑的叫住。

你们两个人脸生的很,是哪里来的?苏陌昊拉着风阔淡定的转过身,面上不起波澜,报告长官,我们之前不在此处值班,所以您没见过我们也很正常。

那侍卫头领慢慢逼近,破口大骂:放你们的屁,这里的侍卫我能不认识,快说你们是哪里来的,不然,小心 我手里的剑。

说哇,头领威胁性的拔出半截手里的剑。

好劣质的剑,这是苏陌昊的第一反应。

脸上的嫌弃掩饰不住了,苏陌昊索性也不装了,他比这个侍卫头领高半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的说道:我们乃是皇帝陛下身边的御jojo前侍卫,岂是你这个侍卫头领可以随便见的。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哪个国家,御前侍卫的地位比起普通侍卫的都要高不少。

不想,那头领不仅是没有半分畏惧,反倒是把整个剑从鞘里拔了出来,冷哼道:不过冒牌货而已。

皇帝陛下就在你们身后的偏殿住着,可你们却说自己之前不在这里值班,哪里来的御前侍卫连御前在哪里都不知道,肯定是冒牌货。

说完,他就要劈剑朝苏陌昊砍去,不料苏陌昊早有准备,回身绕到他身后,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剑,左手勒上他的脖颈,稍微使点劲,人就过去了。

就这,还侍卫头领,我看是傻子头领还差不多。

苏陌昊真的很无语,林深也真是心大,自己家里戒备森严,固若金汤,可对于这皇宫的守备也实在是太不上心了吧,自己还没找到呢,就有人乖乖的上前送命又送消息。

还有这关押皇帝的偏殿,他知道林深可能是觉得他们会以为越是防守松懈的地方越不可能关押皇帝,虽然事实上他和风阔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就没想过,若是哪个侍卫松了口,他们找到了人,就这么点守备,他们把人救出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嘛。

风阔临走前的朝还未冰冷的尸体深深看了两眼,眼神好像在说:人死于话多,希望你下一辈子能明白这个道理。

到了偏殿,苏陌昊忍不住呸了声,心中忍不住吐槽。

人家多少也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皇帝,这林深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把人关在这么个连阳光都很少有的小宫殿内。

是谁?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两人立马循声赶去。

卧室中央,端端正正的坐着个白发老人,狼狈却满身威严。

苏陌昊试探性的问了声:北狄皇帝?老人慢慢睁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不是林深的人?当然不是。

苏陌昊象征性的朝老人行了个礼,我们是来救您出去的。

听到有人来救自己,北狄皇帝浑浊的眼睛一下子澄亮起来,好好好,你们今日若是能救朕出去,朕必定许你们一生荣华富贵。

苏陌昊再次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草民此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救陛下出去后,陛下能答应草民一个心愿。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怕这位皇帝陛下产生什么抗拒心理。

这可是他想多了,这北狄皇帝被囚禁这么久,一听说自己能出去,哪还敢乱想什么,他就是提出再荒唐的要求他也会答应。

果然,老皇帝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甚至还让他上前与自己握手表达诚意,在他耳边不知说什么,嘀咕了几秒。

一切都顺利极了,这让风阔有些不安,就在他刚想出声告诉苏陌昊自己的顾虑时,意外发生了。

刚才还好好的北狄皇帝突然倒地,四肢抽搐,口中也有大量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

苏陌昊脸色苍白,似乎是被这一幕吓到了一般。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风阔反应过来,警惕的喊道:苏陌昊,快走。

不想,苏陌昊听了他的话,只是朝他笑了笑,身体竟是动也没动。

下一秒,大量的侍卫冲进偏殿,原本不大的房间因为这么多人的到来一下子拥堵起来。

哈哈哈,怎么样啊,苏陌昊。

周边的侍卫自动分成两边,腾出中间位置,林深身着蟒袍大步走进。

他眼神微瞥,瞅了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北狄皇帝,嘴角浮现出残忍的微笑,来人,皇上被奸人谋害,留有遗诏,拥朕为皇。

偏殿内一时鸦雀无声,突然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新皇万岁,立马所有的人都附和起来。

新皇万岁…新皇万岁…都给我住口!苏陌昊的大喊震住了所有人,他慢步走到林深身边,释放出强大的压迫力。

嗤笑一声,他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个山贼,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苏陌昊的声音很大,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听到。

林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上却不饶人:苏将军万般能耐,不还是败在了朕这个山贼手里。

来人,给朕将我们尊贵的苏大将军和他的小跟班押下去,隔日游街问斩。

风阔:?!!你才是小跟班,你全家都是小跟班,他可是公主的贴身暗卫啊喂,没想到临死了还要换个主子,他真的好命苦啊。

他的脸上满是得意,似乎是在向苏陌昊炫耀新到手的权力。

怎样,苏将军对于这个结果,可还满意?苏陌昊甩开身边押解自己的人,拂袖说道:不用叫人,本将军自己会走。

还有,本将军劝你好好享受现在,毕竟你也蹦哒不了几日了。

林深回笑道:谢将军提点,朕就算再没用,也会撑到苏将军百年后的。

苏陌昊嘴角挂着不屑的嗤笑,懒得与他进行什么口舌之争。

不过当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林深还是忍不住刻意看了苏陌昊一眼。

即使隔日就要被问斩,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恐惧,这让林深心中升起满满的不安感。

抬头望了望暴毙的北狄皇帝,他这才稍稍放下来心,他苏陌昊就是再只手遮天,也不能凭一己之力就逆了他的稳赢之局。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北狄皇帝的葬礼,林深办的很简单快速。

简单到什么程度呢,具体来说就人是上午死的,尸体下午就埋上了。

北狄皇帝膝下无子,仅有两个公主,所以手握遗诏的林深自然顺利成了接班人。

朝中之人不是没有人反对,可这些人都被林深以各种理由带走,大家都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剩下的人见他如此雷霆手段,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俯首臣服新皇。

一朝更新换代本是大事,可到了林深这里,不过是一个下午的功夫。

安可巧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大事,她中午吃的太多,困意朦胧的睡了一下午。

她是被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的,不明所以的她还以为死了什么人呢。

事实上也确实是死人了,不过外面看守她的人得了死命令,不允许和她交流,所以无论她如何撒娇卖萌,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她也没丧气,回去接着呼呼大睡,毕竟死了谁跟她没什么关系。

哦,不对。

她纠正自己,如果是林深死了,她会很开心。

晚饭时间,林深准点过来。

安可巧听着太监提前的报备,遗憾的咋了咋嘴。

可当她望着今天明显丰盛美味了不少的伙食,早已忘了所有,眼泪已经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

就在她迫不及待朝桌上的炙羊肉伸出筷子时,屋外响起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皇上!!!他不是被林深控制住了嘛,现在来干什么,安可巧像是被雷轰了一般呆住动作。

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衣角,龙戏祥云的图案看起来雍容华贵,安可巧顺着衣服慢慢往上看,再次雷住。

林深!怎么?林深随意坐在他的身旁,眉梢挂着笑,是不是很惊讶?安可巧没有什么好说的,朝他伸出佩服的大拇指,牛。

连龙袍都敢随便穿,不怕死的人,就是牛啊。

林深得了她的夸赞,姑且当做夸赞吧,眼中笑意更甚。

北狄皇帝死了,我继位,谁敢判我的罪。

北狄皇帝死了?安可巧一下子惊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林深见状,挥一挥手,立马有人上前为她捡走筷子,更换新的餐具。

嗯,死了。

他把一国皇帝的死说的无足轻重,似乎连他给安可巧夹的鱼肉重要都没有。

安可巧嫌恶的将他夹来的肉拨出碗里,嗤笑道:不会是你弑君篡诏了吧,毕竟,以你山贼的身份,街上随便拉来个平民都比你适合做北狄新皇。

林深听着她的嘲讽,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风情勾人的嗓音很好听。

你和苏陌昊说的还真是如出一辙,看来对我的鄙夷你们已经刻入骨子里了。

他顿了顿,自嘲的笑着:可你知道吗,曾经我也是尊贵万分,金枝玉叶,不是你们嘴里可耻的山贼。

他笑着笑着,泪水慢慢蜿蜒在俊美的脸上,不知是在为他哀叹,还是同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旁人说他是山贼,他可以装作听不见,苏陌昊说他是山贼,他可以回怼报复回去。

可安可巧的鄙夷,却实实在在伤到了他的心上,让这个从来不在意别人目光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想解释的欲望。

可安可巧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她说:我不管从前现在是什么样,我都不想知道,所以别说了,让我安安静静的吃口饭,这么好的饭菜都要凉了。

听了她的话,林深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他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似的,紧紧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他用满是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别这样,你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排在我前面好不好?你看,我现在是皇帝了,我有着最尊贵的身份,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你嫁给我好不好?安可巧没有看他,她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乞求,不像是假的,但她也并不打算回应。

她只是夹了块肉,在嘴里细细咀嚼,林深,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个程度,我以为我们只是有利益关系的陌生人。

吃饭吧…安可巧以为他被拒绝了会消停下来,不过她显然是小看了林深。

他的眼中瞬间满是癫狂,疯了般似的一下拂去桌上大多的食物,抓起剩下的餐具四周乱扔。

周围的侍女太监们多多少少身上脸上都挂了点彩,只有处于风暴中央的安可巧安然无恙。

她不悦的蹙起眉头,语带愤怒:林深,你发的什么疯!发疯?林深脸上的泪水凝结成痕,看起来带着股破碎的疯狂,嘶吼道:我就是疯了 ,不然为什么丢下满屋的大臣巴巴的回来陪你吃顿饭,就为了你这冷若冰霜的态度。

我自问自己没有哪里不好,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看看我。

安可巧,你摸摸自己的心,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我喜欢你吗,还是你根本没有心?安可巧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噎了一下。

林深见她不说话,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原是我错了,你有心,你怎么可能没有心呢,你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他苏陌昊,不肯给我留一丝缝隙。

可你知道吗,苏陌昊谋害先皇,隔日问斩啦,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便放了她。

说这话时,林深没有嘶吼,他只是轻轻在她耳边悄言,但他知道,这些话对她,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呐喊都要有用的多。

果然,安可巧给了他一巴掌,他被打的偏过了头。

这一巴掌她打的很实,自己都被后劲冲退了一步,他摸着瞬间肿起的脸,心里居然在想她的手会不会痛。

真贱啊。

第二十八章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false林深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放回嘴里舔了舔,没想到,还挺甜的,就像她对自己来说,危险而甜蜜。

真可惜,本来想明日娶你的,可现在我的脸肿了,只能委屈你后天成亲了。

感觉到面前之人恨不得把他剥皮抽骨的目光,林深自虐的笑着,越笑嘴越痛,越笑心越痛。

只要你乖乖与我成亲,我会放过苏陌昊的。

安可巧没说话,林深知道她默认了。

就在他以为她没有什么要说的话,转身打算离开时,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听到她绝望而无助的询问,林深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吩咐侍女为她再准备一份晚饭后,他捂着红肿的脸离开了。

回到房间,他没有吃饭,没有让人侍候,他独自蜷缩在床上,心脏的酸疼加上胃里空虚的痛苦让他很舒服。

安可巧虽然对自己绝情,可他却是舍不得委屈了她。

强忍着似乎要将自己吞噬了的疼痛,他挣扎着起身,唤来礼官,要为她准备婚礼。

礼部众人上到尚书,下到端茶小厮,全部都被加急唤来,不一会便密密麻麻的跪满御书房。

林深瞥了眼跪倒一片的人头,疲劳的按了按太阳穴:婚礼之事,朕不太懂得,还是要劳烦诸位好好为朕的皇后举办世间最盛大的婚礼。

陛下有言,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只是不知婚期何时?礼部尚书颤悠悠的问道,这新皇到底是有多么喜怒无常,他今日是见过的,纵然官场沉浮多年,见到林深,还是忍不住打颤。

一听到婚期,林深仿佛能想象到安可巧穿着嫁衣站在自己身旁的场景,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人也柔和了几分。

后天。

什么?!!众官员心中怎是一句卧槽概括的了。

那仅仅因为说错句话而被杖毙的官员求呼声还在耳边回荡,礼部尚书小心翼翼的斟酌词汇,连嘴唇都在颤抖。

回禀陛下,婚娶皇后之礼可堪比新皇登基,繁琐精细,实在不是一日可以办到的。

林深不悦的挑了挑眉,语气平和却很容易让人听出其中的愠怒。

尚书此言,是说自己不行了?尚书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咬牙道:臣能力有限。

林深幽幽地望着他,突然一笑,可是朕的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尚书大人,您说可怎么好呢?说完,他随意的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人上前按住尚书,剑起头落。

尚书甚至还来不及辩驳一句,眼睛瞪的要从眼眶里蹦出来,额间的冷汗还滴滴可见,头已经滚到了众人眼前。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迅速,以至于其他人还来不及反应,鲜血的腥味已经直冲冲的钻进他们的鼻腔中。

有些胆小的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可下一瞬,他们就同样成了刀下亡魂。

其他人见此,则是拼了命制止住冲上天灵盖的恶心,个个脸上惊恐,不敢动弹,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御书房,还是传说的地狱。

从始至终,林深都冷眼以旁观者的姿态看这出闹剧。

直到看乏了,他才挥了挥手,指着面前一个还算镇定的男人,说道:尚书死了,就由你来担任,怎么样,能做到吗?男人虽然满上镇定,其实不过是被吓傻了,突然被提到,他立马惶恐的下拜,臣可以。

救命啊,关乎性命的事情,谁敢说不可以啊,况且…男人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况且还能得到尚书的职位,这种一步登天的好机会,搁谁谁能不心动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林深觉得胃中的疼痛也轻了几分,他半阖着眼,说道:那就都退下吧,朕乏了。

跪着的众人如蒙大赦四散离开,没有人愿意停留为死去的同僚收尸,哪怕是为他们阖上眼。

到底是他太可怕,还是人性太可怕,他懒得去想。

终于结束了,林深看着被清理的与平常无异的地板,微微有些出神。

他想到了安可巧刚刚问自己的话。

她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林深仔细想了想,他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自己从宫里假死逃生后,他打定主意要做自己,放弃曾经稳重儒雅的包袱,所以他选择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到山上做了段时间的小山贼。

那时的他没心没肺,解开了身上多年来一直禁锢自己的束缚,他好像真正成为了自己原本渴望成为的样子,而且幸运或是不幸的是,他还遇到了安可巧,那段时光,他想自己是不后悔的。

但就在她逃离自己不久后,他被人告知原来自己母后和自己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人陷害的,他要去报仇。

然后呢,他放弃还算安定的山贼生活,带着跟随他多年的侍卫,来到北狄,谋划夺得权力好报仇,刚开始的时候,他隐藏身份成为皇帝的幕僚。

皇帝见他有才能,命令他去完成各种危险的任务,他虽然武功不差,可也遇到过不少危险,而这么多次危险中的死里逃生都是他忠诚的侍卫用血肉铺出来的。

太多了,太多了,他见过太多残忍血腥了。

不光皇帝,朝臣们也将他当刀使,他们以权势命令自己为他们干掉仇家,他总是被指使杀了某个人的仇家,又被这个人的仇家要求杀了他。

从前在宫里,他是受人尊重,朗月风清的太子殿下,在寨子里,他是潇洒无比,恣意纵乐的小山贼,可无论是他是谁,在此之前,他从未杀过人。

直到到了这里,他像是个杀器一般,在朝堂的阴暗处肆意挥刀,杀人好像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哦不,或许可以称之为乐趣。

他以为只要自己登上了最上面的宝座,他还能告别现在这个暂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冷血杀人魔,还能成为从前的自己。

可当最后一个一直陪伴保护自己长大的侍卫死在自己怀里时,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自此,他性情大变,有人说他残忍嗜血,有人说他邪魅似妖,有人说他无心疯狂,只有他知道,没有造谣,这些都是他自己。

一滴清澈的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慢慢滑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哭,自己明明坐上了皇帝宝座,报仇指日可待。

自己明明…过的很好。

第二天,林深还是不放心婚礼,本来新皇登基正该是立威信树朝纲的时候,他却在盯着婚礼的准备。

绣娘正在询问他皇后的嫁衣要什么款式,他听后微微一愣,没想过嫁衣还有什么款式一说。

绣娘见他这个样子,立马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嫁衣的材质,绣工,绣图都很有讲究,甚至就连不同国家的嫁衣也各不相同。

他实在是不懂这些东西,咳了两下,说道:那就按照永安国的嫁衣来做,做最奢华,最美丽的。

这…见绣娘有些吞吞吐吐,林深不悦的蹙起眉头,还有什么问题吗?绣娘被他突如其来的威亚惊的一下子腿软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回答:不不…不是,婢子只是想说永安婚服尚红裳,北狄婚服多明黄。

陛下与皇后,红裳对黄袍,可能…后面的话她没说,林深也明白了,蹙着的眉渐渐舒展,他的目光温柔起来。

那就都穿永安婚服,她穿红色,很好看。

哦,记得盖头要用牡丹花香薰一晚,她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跪着的绣娘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不经意瞟过来的眼神立马吓噤声。

直到林深都走了很远,她才缓过来,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轻轻拍着胸脯起身。

好奇的小宫女从四周前来团团围住她,连声问道:姑姑,姑姑,发生了什么啊?她们在旁边偷看多时了,自然看到了新皇的表情从疑惑到不悦,再到说不出来温柔,任谁看了不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

那绣娘后怕的舒了口气,恢复大宫女的气势,开口说:陛下要求婚服换成红衣,活多着呢,剩下的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你们的脑袋。

见她真的是没有想说的打算,叽叽喳喳的小宫女失望的四散开来,一边忙活自己手里的活,一边埋怨为什么好好的婚服要换成红色。

但无论有多么不愿,这毕竟也是皇上皇后的婚礼,虽然仓促,可就新皇这上心的样子,谁敢有半分懈怠,更别提说什么怨言了。

绣娘望着林深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新皇似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

这话林深没有听到,他现在已经快步到了御膳房,正在忙活着婚宴的餐食。

整个御膳房因为他的到来而笼罩在低气压之下,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悠哉悠哉的品尝着婚宴上的每一道菜。

这个有点咸,我记得永安的菜偏淡一点…这个菜太丑了…这个汤里的鱼肉换掉,她不喜欢…在一旁装死的御厨小声的抗议:鱼有年年有余之意,甚是喜庆,陛下三思。

林深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御厨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朕和她一起,就是年年有余乐,何须用鱼肉来证明什么。

是。

……他每点评一道菜,有着四十年厨龄的御厨就要擦一次汗,等他尝完,御厨的里衣已经湿透的可以滴水了。

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侍奉了两朝皇帝,主厨了上百场国宴,可皇帝亲自来御膳房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的新皇,难道真的是个文盲,连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也不知晓吗?他不知道,他们的新皇自幼治国策论,百家经典熟读于心,哪里会不知道这样浅显的道理。

可自从遇到了她,他的所有道理都不是道理了。

就这样,林深忙活了一整天,事无巨细的亲自过目婚礼的每一个细节,好不容易才确保一切完美无瑕。

夜晚,他躺在床上,幻想着明日自己身边不再孤凉,静静入了梦乡。

第二日,他是被殿外的打斗声惊醒的。

不知是不是昨日忙活的太晚了,他听着短兵相接的声音,还以为是在梦里。

他继续闭上了眼睛,喃喃道:还是换个梦吧,今日是朕大婚之日,做这样的梦,好不吉利。

可下一秒,他的贴身太监踉跄着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大喊:陛下,陛下…霍将军叛变,半路劫了苏将军,现在两人已经杀进来了啊…霍将军,林深想了想,好像是自己登基那日指着自己骂乱臣贼子的人,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将他流放边关苦寒之地了啊。

怎么有胆再回来,还救了苏陌昊。

自己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啊!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的林深猛然从床上惊起,捏了捏还在发酸的眼眶,他哑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派御林军去镇压,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还能反了天不成。

哦,对了。

林深补充道:抓到苏陌昊就地处决吧,省的碍眼。

听了他的话,太监的腿哆嗦个不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手里有兵符,我们可能撑不住…混账东西!林深勃然大怒,扬声道:先皇死后,朕遍寻不得的东西,他一个被贬的将军,又如何能得到?这这这…奴才不知啊…太监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急得还是怕的,眼泪不值钱一般滴了下来。

他们…他们刚才已经打到皇城了,眼下攻到皇宫,只是时间问题,陛下…快走吧…快走?林深面上突然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兵符在他们手里,朕还能走去哪里?朕机关算尽,这大业刚到手,你让朕如何放得下…朕还没有报仇,还没有…娶她…忽然他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太监,跌跌撞撞的披衣跑出了门,甚至连发冠都忘了束。

安可巧的房间就在不远的偏殿,没过多久,他就找到房间,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