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甜甜的八卦，陆之瑶并没有觉得心情好些了，反倒还有点添堵。
小甜甜一口一个后婆婆的说着，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
美味的饭菜她也没吃几口，放下筷子时，小甜甜突然有点兴奋道：要不要给你再讲点姜斯年姘头的八卦，特别精彩。
陆之瑶喝了口水，她叫什么？谁？那姘头？周园园。
是不是跟觉得这名字特耳熟，历史上不是有个叫陈园园的嘛，她们是同行。
陈圆圆容辞闲雅，额秀颐丰，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
那个周园园怕是不及分毫吧？小甜甜笑道：陆总，你文采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这个周园园在跟上姜斯年之前，那也是圈子里的艳花一朵。
据说，姜斯曾为她豪掷千金，毕竟前几年融科地产风头正好，有钱嘛。
别看她现在三十出头，但漂亮是真漂亮。
据说，她也爬过你老公公的床，也想做你后婆婆，就是没有左......娄恬，别一口一个后婆婆的，我只有一个婆婆，那就是二少的亲妈。
其他的......陆之瑶轻哼了一声，没往下说。
小甜甜赶紧闭了嘴，她能感觉出陆之瑶的心情不好，但她也没问。
老板心情不好，最好还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省得自讨没趣。
毕竟，她们可不是什么闺蜜姐妹花。
陆晨光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去以前那家老卤菜店打包些卤菜回来，说是陆之瑶下午回来了，还把家里的被子都给拆来洗了，院子里挂了不少，可能是遇上事了。
挂了电话，陆晨光有点发呆。
昨晚的事难道是没处理好，还是有其他的变故？他记得昨晚自己去的时候，萧寒泡在水里，虽然衬衣的扣子都解开了，但裤子还穿得好好的，应该是没有到那一步。
但是，想到地上的女人内衣裤，以及只穿了个浴袍还被绑了手脚昏睡在床上的姜雅芝，说不好有没有发生点别的。
萧泽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下班。
见陆晨光拿着手机发呆，走到他桌前敲了敲，陆晨光才回过神来。
萧总！他赶紧站起身来。
家里有事？萧泽问道。
没有。
陆晨光心想，他怎么会这样问，难道昨晚的事是走漏了风声吗？没有就好好工jojo作，每个月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开会走神，上班想别的。
下午开会，是陆晨光负责做会议记录，萧泽就发现他注意力不太集中。
刚刚又见他拿着手机发呆，这副样子颇有点像是跟女朋友吵架后的表现。
是，以后我会注意。
陆晨光没有反驳。
今天确实有点注意力不集中。
姜雅芝请假没来上班，这是他预料之中的。
他有点不放心陆之瑶，昨晚的事不知道他们夫妻会怎么处理，他是想打电话问问，但电话一直没能拨出去。
昨晚那种时候，妹妹会打电话给他，他也感受到妹妹对他的信任。
他想安慰妹妹，但这种事要怎么安慰，他不知道。
有女朋友了？萧泽本来都走了，走了几步停下来又问了一句。
陆晨光笑了一下，萧总还关心下属的私生活？萧泽看了看他，没再问，转身走了。
萧泽对他有兴趣，他看得出来。
他自然是不喜欢男人的，别说是男人，他连女人也不喜欢。
人嘛，上一次当就够了，没必要还得再往坑里跳。
往后余生，守着母亲，护着妹妹，再赚些钱，逍遥自在。
这是陆晨光现在所想的。
当然，在出狱之前，他其实还有些其他的想法，但跟结婚成家都不搭边。
陆晨光背着包，骑着自行车从公司出来，很快汇入城市的热闹之中。
萧泽的车在红绿灯处停下时，正好看到陆晨光骑着车从他的车前穿梭而过。
他看着那背影，莫名有点羡慕，便对司机道：给我弄辆单车。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萧总想要什么样的单车，像赛车那种？司机觉得老板可能是想运动锻炼身体，这才有此一问。
但这一问，也让萧泽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看到陆晨光骑车，莫名也想骑车......算了，单车不用了。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陆晨光骑车回了以前他们家住的附近，那里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卤，以前父亲下班回来，会买上一点，他喜欢吃那家店的鸭翅，而妹妹则喜欢吃鸭头。
店老板如今也老了许多，头发半白，岁月已然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
如今店里有他儿子媳妇帮忙，店老板倒也轻松了许多，坐在门口抽烟，看着过来买卤菜的食客，也会点头笑着打招呼，然后闲话两句。
陆晨光买了些鸭头，又切了半斤牛肉，还要了些珺肝，提着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店老板突然问了一句：你是.......老陆的儿子吧？陆晨光停下脚步来，是，我是陆晨光。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自从你......店老板话到嘴边，觉得不妥，便尴尬地笑了笑，上回听街坊说，你父亲前几年去世了，你妈还好吧？嗯，还好。
陆晨光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哎......也是不容易。
店老板叹了口气，看他穿着打扮，像是公司白领，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就是小公司的职员。
陆晨光答道。
工作了就好，就好啊。
前一阵，看你妹妹上了热搜，我也好些年没见过她了，模样似乎变了不少，差点认不出来了。
也是来买菜的街坊们说那是陆家丫头，我才仔细看了看视频，还能看出当初的样子。
那时候啊，你爸下班总喜欢来买一个鸭头，一个鸭翅。
说女儿喜欢吃鸭头，儿子喜欢吃鸭翅。
哎，你爸那么好的人，走得早，可惜了......陆晨光与店老板闲话了两句，便骑车回去。
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到以前的家附近来，多少有点近乡情更却的意思。
如果他没有冲动之下伤了人，他们一家应该还会住在这里，父亲或许也在，母亲也没有生病，妹妹......很多事，不敢想，想起来就是心酸。
第237章 有些事，谈不上什么错，就是心里过不去陆晨光一回家，陆之瑶就闻到了卤菜味。
一看那袋子上的字，居然是以前家附近的店，心头顿时涌起一些酸楚。
从前，父亲下班回来也会这样带点卤菜，会笑着叫她，来，这是咱们家瑶瑶喜欢的鸭头。
你去以前......陆之瑶只问了半截，便接过陆晨光手中的袋子，然后拿去厨房装盘子里。
一家坐在一起吃饭，人虽不少，但没有人开口说话。
就连一向叨叨而且没什么好话的陆妈妈也显得很安静。
陆之瑶啃了两口鸭头，饭就没吃下去，她起身快步去了卫生间，然后锁上了门。
陆妈妈叹了口气，对陆晨光道：吃饭吧，她可能要哭一会儿。
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虽然陆妈妈一直不喜欢陆之瑶，也骂过各种难听的话，但这么多年在一起，对于这个女儿她还是了解的。
下午陆之瑶回来，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被子、床单都给拆下来洗了，而且全都是手洗。
上回她这样，还是结婚前了。
陆妈妈其实有些想法，是不是陆之瑶要离婚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
之前那些上热搜的新闻她也有看到，而且她也一直觉得豪门里的男人始终是不可靠的。
只有把钱攥在自己手里，才重要。
不过，她没问。
陆之瑶进卫生间确实哭了一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凉水洗过的脸上还挂着水珠。
心里过不去的坎，她只能找些事情让自己做，让身体累，那样就不会再去想别的。
可是，刚刚吃到卤鸭头，那久违的味道，就像是久违地被父亲抱在怀里，她没法忍住决堤的眼泪。
如果父亲在，那该多好。
她可以跟父亲说自己的委屈，也可以跟父亲哭一场，但现在，她没有那样的人了。
刚做萧寒老婆的时候，她也有很多次心情不好。
无论是母亲的病，还是萧寒的各种刁难。
是的，那时候，她多少觉得萧寒有点故意刁难她。
她也曾独自一人去莲花公墓跟父亲诉苦，但再后来，她就不怎么去了。
父亲再也不能说话，也无法给她任何回应，而且有一回她大晚上去莲花公墓哭诉，还把公墓管理员给吓个半死。
擦干了刚刚涌出的泪水，眼睛却还泛着红，她不是怪萧寒，她甚至都能理解萧寒为什么那样做，但理解是一回事，心里的坎确确实实存在，那是另一回事。
如果她去晚了，姜雅芝得逞了，她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恐怕不能。
虽然不是萧寒的错，但这种事就是这样，跟对错没关系，她就是接受不了。
如果他们还只是几个月前那样的合同关系，她自然没什么资格去计较。
但现在他们彼此相爱，是真正的夫妻，她只要想到有个女人可能会永远横在他们之间，她就受不了。
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一阵，陆之瑶才出来。
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陆晨光在厨房里洗碗，陆妈妈和阿姨都不在，应该是出去散步了。
陆之瑶坐下来吃了几口，陆晨光就从厨房出来，然后坐到餐桌边上。
我也尝一个鸭头看看。
陆晨光拿了鸭头咬了一口，以前看你吃鸭头，总是在想，鸭子头能有多少肉，能好吃到哪里去，而且鸭子那么笨，你总吃鸭头，所以才成绩不好。
我哪儿成绩不好，只是没你好而已。
陆之瑶反驳了一句。
是，是，是，我们家瑶瑶成绩没有不好。
陆晨光一脸宠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别叫我瑶瑶。
陆之瑶大概是第一次听到陆晨光叫得这么亲切，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只有父亲那样叫，陆晨光和陆妈妈都是连名带姓叫她。
事实上，陆晨光也很少叫她名字。
妹夫能叫，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陆晨光嘴里还嚼着东西，说话有点不太清楚。
哥，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谢谢。
不过，已经够了。
陆之瑶拿起刚才啃了两口的鸭头，像是发泄一样，狠咬了一口。
味道还是从前的味道，几十年不变的美味，但人生却早已经走过了几度春秋。
昨晚的事，处理了？陆晨光这才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
陆之瑶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难过？陆之瑶抬起头来，她看着陆晨光的眼睛，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真切的关心。
昨晚那种情况，如果没有陆晨光，她竟然不知道要叫谁来帮忙。
想到这个，其实还真有点悲哀。
有些事，谈不上什么错，就是心里过不去。
我可能太计较了，也可能太小气，又或者是太睚彘必报。
反正......她叹了口气，就是觉得难受。
经历了昨晚的事，陆之瑶好像一下子理解了，陆晨光当年因为左筱婷重伤他人之事。
因为心里太在乎，没有别的发泄渠道，只能给自己那样一个出口。
她如果今天下午没有回家折腾这么半天，或许会忍不住去找姜雅芝或者是姜斯年。
但上一次的后果她还记忆犹新，所以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身体累了，但心里依旧还是堵着。
只是，这会儿已经没了想揍人的冲动。
我明白。
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晨光道。
去哪里？你跟我去就是了。
陆晨光在安慰陆之瑶的时候，萧寒则在卓岩的办公室里一脸生无可恋。
宝贝儿生气了，连电话都不接他的，怎么办？是不是宝贝儿不要他了。
明明还有不少工作，但萧寒哪里还有心思工作，跑到卓岩这里来就在那沙发上躺着，一个下午进进出出的人少不得看他。
时不时的，萧寒还在沙发上呻吟两声，就跟病入膏肓一样。
二少，这事你真不能怪嫂子。
她心里过不去这坎，我特别能理解。
她这么在意，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起来吧，咱们去吃饭。
吃完了，你好歹得去把嫂子接回来，夫妻闹别扭可不能过夜。
本来嫂子就委屈，你还不主动点，是不是真想让嫂子不要你。
萧寒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我想找她来着，她也不接电话，而且现在肯定还气着。
四年了，她从未这样对我......我这心里没底。
我要是去接她，她又跟我说离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