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去见了老头子。
父子也有日子没见了，不过，此时也没有久未见面的喜悦。
昨晚他在陆之瑶睡着之后，给老头子打过电话。
如今父子俩相对而坐，萧寒还是从前那个萧寒，但萧正华就苍老了许多。
你也想来要辉丰的股权？萧正华抽了口烟，精神并不太好，像是一夜没睡。
爸要是愿意给，我也乐意收着，谁会嫌钱多呢。
萧寒笑道。
萧正华‘哼’了一声。
爸，你要是不愿意给，我肯定不硬抢。
我今天来呢，是想跟爸聊点别的事。
萧正华似乎不信，眯缝着眼道：还有什么事比辉丰的股权更重要？爸，这就是咱们父子价值观的不同。
你觉得辉丰的股权最重要，那是因为你以前穷怕了。
但我不一样，我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一出生，就有家产等着我继承，我不差钱。
所以，对于钱，真没有你那么执着。
还真不是我看不上你手里那点股权，就辉丰股价这么跌下去，就算你真给我，我还怕成了废纸。
就算不成废纸，我拿了股权，要让辉丰起死回生，还得往里边砸钱，那多不划算。
我一向是挣钱的，哪有砸钱去给别人填坑的。
萧寒这话说得萧正华很上火，但好像也没有哪一句说错了。
儿子是八百个心眼，他领教过了。
我今天来呢，就是想问爸点事。
你看，我这亲丈母娘也出现，而且还是谭太太，以谭家这么好的资源，我是没道理拒绝不往来的。
但是吧，当年你跟我亲丈母娘那点事，我还是有必要弄清楚的。
毕竟，你都把人给睡了，怎么也是露水夫妻嘛。
一句露水夫妻，还真是讽刺。
萧正华这辈子最后悔的大概就是认识了姜斯年两口子。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
那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都说我睡了她，就没人想过，是他们跟两口子坑了我吗？萧正华这话一出口，萧寒就作惊讶状。
爸，你看看，你这一辈子玩鹰，还让鹰给啄了眼睛。
瞧我亲岳父、岳母这手段，那也挺了得，都能把爸给诓骗了。
萧寒看似是顺着老头子说，但句句扎老头子的心。
老二，你也行啊。
一夜之间就把你亲岳父和融科那么多高管给送进去了。
这么大手笔，怎么忍到现在才出手的？萧寒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爸，虽然我是你儿子，但别夸太狠，以免我会骄傲。
萧正华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气死，有时候，他觉得萧寒很像他，但有时候又觉得，这小子完全是来寻仇的，分分钟钟能气死他。
爸，你看，咱们父子这么多年，有事也别藏着掖着。
我呢，今天来就两件事。
一呢，就是八卦一下你当年那点风流事。
二呢，就是我妈陪嫁的蓝宝石。
你要是痛快点呢，有些事，做儿子嘛，该帮还得帮。
你要是不痛快呢，做儿子的，自然也会替你痛快点。
你妈的意思？萧正华虽然早知道儿子想拿回那蓝宝石，但还是问了这话。
辉丰昨日跌停之后，他就给萧寒的母亲打了电话，但是人家没接他的电话。
我妈倒没这意思，毕竟就一块石头，我妈没那么小气。
但是，作为儿子，我比较小气。
我是准备把这石头留着给我儿子娶媳妇的，你说你要总这么攥着，那也不合适。
当然，你要实在不想给......萧寒笑了笑。
你还想生抢？萧正华瞪眼道。
爸，说生抢有点过了。
不过，可以继承。
继承？你想杀了老子？萧正华可沉不住气了。
爸，瞧你说的。
我杀你干嘛。
你想啊，我那亲岳父在里边扛不住，把你们从前那点事给倒出来，这不，你也进去嘛。
你没进去过，不知道里边多危险。
我那大舅哥，你是知道的，就他那么能打的人，在里边都差点让人bao了菊花。
你说，你这年纪，长得也还行，难免有那些个喜欢大叔的，这要真把你给那啥了，那得多疼。
做儿子的这样说亲爹，大概没有哪个亲爹能忍。
萧正华也忍不了。
抬手就要打萧寒，却被萧寒握住了手腕，爸，你这脾气还是得改改，不然进去了，会吃亏的。
萧寒嬉皮笑脸，萧正华气得七窍生烟。
一口一个进去了，满口的晦气。
想让老子进去，做梦。
就算姜斯年真扛不住，那点破事，也早过了追诉期。
法律拿我又如何？萧正华一脸得意。
其实，萧寒也不是没有想过追诉期已过这个可能。
既然老头子自己说出来了，那就是当年真有事。
爸，你看，追诉期都过了，那自然就没事了。
这样啊，我来猜猜......萧寒说着放开了老头子，坐到沙发上。
云顶花园那个项目，当年死过人。
我查了一下，当年不只死过人，还有其他几人受伤。
这样的事故，在当年其实也不算少见，毕竟那个年头，豆腐渣工程还是挺多的。
云顶花园项目应该是偷工减料造成的事故。
所以，后来你们才拆除了部分已建工程，重新建设。
我呢，闲着无聊，买了其中一栋房子，然后让人在里边四处敲敲打打，那质量......如今没垮，还真是前房主的运气......萧寒看似云淡风轻说这些话。
但之前调查云顶花园项目找不到突破口，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虽然他也提前了解，找人看了，但到底哪些房子是没有拆过重建的，二十几年过去了，还真的说不好。
好在是运气好，他买的那栋就是没有拆过重建的房子之一。
当然，就像他说的，这也只是猜测，他并没有证据证明。
毕竟，后来老头子处理得很干净。
爸，你既然不反驳，那我就接着猜。
工程出了事，而当时只是个小工头的姜斯年应该握有某些证据。
还不只如此，在此之前，你应该跟姜斯年的前妻，也就是我的亲岳母，你们彼此看对了眼，早就做了露水夫妻，而这一切，姜斯年并不是不知情。
所以，除了工程事故的证据，他应该还握有你们打扑克的证据。
我猜，可能是照片，也可能是录像。
他可能说要找我妈要说法，或者是去举报你，最后，你妥协了。
于是，你和姜斯年就这样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