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浅醒来的时候是在宋家的房间,她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来了。
因为刚醒,还迷迷糊糊的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一瞬间想到宋老爷子的病情,匆忙的洗漱好,就要往医院赶。
哎,少夫人您慢点,别着急。
少爷把您送回来,刚走没多久。
他说老爷已经醒了,转进普通病房。
您还怀着孕呢,可别饿坏了,快过来吃点。
张嫂一见向浅要走,连忙的叫着她,强行的拉着她到餐桌前坐下。
向浅本来有些着急,现在一坐下闻着香味,肚子倒是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就没再想太多。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不太想看到宋暮深,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一直闷在心上,让她不痛快。
吃过饭后,向浅去了老爷子的病房,人已经醒了,只是表情还不大高兴,和宋暮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屋里寂静无声。
他一看到向浅,瞬间什么都忘了,笑嘻嘻的和她说着话,活像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宋暮深和向浅都各自的保持着距离,没有争吵,看着彼此的眼神里都没有别的情绪,好像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老爷子把情况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再去帮助什么。
感情的事情原本外人介入就会处理不好,更何况老爷子推波助澜了那么多,剩下的就只能看他们两个人。
那一天过后,宋家的人闭口不谈婚礼的事情,谁都不愿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夏去九月,向浅从宋家搬了出去,彼时宋老爷子的身体已康健了很多,纵使他怕向浅搬出去了受委屈,也不得不同意。
向浅搬去的是宋暮深的房子,他们已经结婚,这是事实。
向浅不愿老爷子再为他们的事情烦心,只能搬出去,宋暮深也同样的不想再因为意见不合让老爷子再气的进医院,所以这件事情,他们意见一致,老爷子也没有办法。
只是时不时的让张嫂去他们那里看看,给向浅做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原本宋暮深是要请一个佣人的,但向浅没同意。
多一个外人在,她觉得别扭,再说她的肚子也没娇贵到什么都不能做的地步,简单的做些事情反而宜于她身体健康。
他们两个人好像无形中达到了一种默契,不再争吵,不再胡闹,安静的就像是两个房客的关系,彼此过着彼此的生活,从不越界。
每月初他们必然会回一次宋家,陪老爷子吃吃饭,聊聊天,逗他老人家开心。
今天也是一样,早上去,晚上再准备回去。
只是今天的晚饭吃的比较早,老爷子兴致勃勃的要拉着宋暮深下棋,向浅待着无聊,就自己出去,在周围转转。
每日晚饭后散步已经成了她必不可少的活动之一,连白莉都时不时的笑话她,说自己活成了老年人的样子。
宋家地处偏僻,但周围也有不少的富贵人家,有一片是特意开发出来的小公园,供一些老年小孩子玩耍娱乐。
周围来玩的都是比较相熟的,向浅突然地到来,免不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由得谈论起她。
她本是随心而来的散步,累了就坐在长椅上歇一会,却意外的听了些墙根。
听说这就是宋家的孙媳妇,长得也不是什么国人之姿,身份也就那样吧,算不得好。
也不知道宋老起了什么心思,硬是要棒打鸳鸯,婚礼那天,听说宋少因为拒婚都把宋老气进医院了。
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挺有本事的,这宋少也是个有手段的,不过就是眼神不太好,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是这个样,可惜了。
估计这女人也就是想钱,用计爬上了宋少的床,你看这肚子都大了。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一旁对着不远处的向浅指指点点,声音也没有刻意的遮掩,就像是故意说过向浅听的一样。
本来向浅是不太想理会,可架不住有些人越说越过分,她堂堂正正的嫁给了宋暮深,就算他不愿,这证都领了,也轮不到别人来诋毁。
总有些人想要麻雀变凤凰,瞧她那肚子,估计也有五六个月了,时间对不上啊。
保不齐啊,谁的种也不一定。
几个人越说越来劲,往向浅这移了几步,眼神都带着鄙夷和不屑。
向浅看着几人都到眼前了,抬起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几位夫人倒是越来越苍老了,到底岁月不饶人,也是半截入土了,以后可得悠着点,不然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向浅一开口,顿时那几个女人都脸色难看,愤怒的看着她,还没开口,向浅便又截断了她们的话。
张夫人看着不像是四十岁,倒像是八十岁的,也难怪张总在外面养了情人了。
瞧我这记性,张总哪是因为你人老珠黄啊,你别说是生孩子了,就是颗蛋也孵不出来啊。
向浅慢悠悠的说完,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那笑里的讽刺就藏不住了。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这些人的事情,不过是每回过来,总能听到别人说几句,时间一长,就知道了,本来进水不犯河水,可那人偏偏说话难听,让她心里膈应着,她也就不想当做没听见了。
你!好一个没教养的丫头,宋家也真是会挑人,等宋老一走,宋家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张夫人被说到痛处,面目可憎的看着向浅,说完抬手就要打向浅,教训一下。
她以为向浅不过就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教训两下她也不敢告诉宋家,她畏惧宋家,可不畏惧一个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的女人。
向浅当然不会由着她来打自己,刚要防备,蓦地面前伸出一只手拦住了那要落下来的巴掌,同时,她腰间也多了一只手。
她微楞的侧头看过去,眼底有些翻涌的情绪,随后归于平静。
宋家就是倒了,也轮不到你张家来指手画脚。
张夫人还是管好自己,管好张家,别明日就没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