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莉的言语激烈,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宋暮深,长久以来,她作为朋友,对向浅这段婚姻的不看好,对宋暮深的不满,在这种情况下,全都爆发了出来。
关秘书看她情绪失控,看宋暮深的情绪越来越低落,连忙的将她带走,离得远远的。
一离得远了,看不见宋暮深,白莉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可心底的担忧却露了出来,坐在楼梯间哭的溃不成时。
关秘书不知所措的安慰着。
独坐在长椅上的宋暮深,脸上满是懊悔和痛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疼的越发的厉害,像是要窒息。
浅浅,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留下,就算真的要离开,我替你好不好?他无声的呢喃着,无限悲伤在蔓延。
仿佛一夕之间,他成长了。
可这成长的代价太巨大,让他无法承受。
手术室的灯在此刻变暗了,宋暮深情绪激动,猛地站起来,却不敢靠近一分,他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他怕向浅真的那么狠心就这样离开他。
手术完成,孩子保不住了,病人生存意识薄弱,能不能醒来就全靠她自己了。
医生的话将宋暮深的意志拉回,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有丝松懈,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医生谢谢你,辛苦了。
宋暮深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医生的手,认真的道谢,那般的认真,那般的诚挚。
医生见惯不惯的离开,只是还是特别看了宋暮深一眼,因为他足够特别。
没多久,向浅从里面推了出来,经过长时间的抢救,她已经没有危险,转进了VIP病房,她的脸色苍白着,原本隆起的腹部现在变得平坦。
宋暮深看着,心里一阵阵的心疼着,握着她的手,一字说不出,只有泪水不断流下。
那是悔恨的泪水,那是心疼的泪水,那是感谢的泪水。
白莉知道向浅出手术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匆匆忙忙的过来,眼睛还有些红。
看到宋暮深依旧是之前那副狼狈的模样,好像一直守在这里,她不至于那么的针对,但不代表她能对宋暮深改观。
医生怎么说?一连问了几遍,眼前的人都没有半点回应,白莉也急了,可看着宋暮深那副样子,她再狠的话也说不出口。
像是慢反应一样,过了两分钟,宋暮深才抬头回答白莉的话。
医生说她意志薄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你陪她说说话,说不定她就醒了。
宋暮深缓慢的开口,声音里带着嘶哑。
说完默默的起身,留空间给白莉和向浅,他一直坐在这里,陪着她,却不敢开口说一个字,他怕了。
向浅有多讨厌他,有多想离开他,从她跳楼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知到了,他怕她一开口,她就真的毫无留恋的再也不肯醒来了。
‘柔弱’的宋暮深,白莉敛着眉,不再去针对,坐在床边,守着向浅,说着一些有些没得,想要唤醒她。
但就如医生所说,她的生存意志薄弱,一天过去了,她都没有一丝一毫要醒的迹象。
两天,三天,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依旧那副安静的样子,就像是在沉睡一般,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
宋暮深每天都在陪着,白莉起先还对他有意见,后来是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向浅昏睡多久,宋暮深就陪着多久,没合眼,没吃喝,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的神色也变得消沉,无论关秘书怎么劝说,他都没有应过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向浅,不肯离开一步。
向浅昏睡第三天,宋暮深不吃不喝不睡终究撑不过去,晕倒在她身边,但即便是晕过去了,他也紧紧的拉着向浅的手,任凭别人怎么搬,都搬不动他。
不得已,只能在向浅的旁边重新推进一个病床,让两人并排。
原先一个病号,现在是两个病号,白莉头都大了。
关秘书最近也好不到哪去,公司事情堆如山,等着宋暮深处理,他扛着压力一直对付外面的人,还得照顾宋暮深,恨不得能分身处理。
挂了生理盐水的宋暮深慢慢转醒,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寻找向浅,看到身侧的向浅才安静了下来,然后又开始前几天的样子,寸步不离的盯着向浅,不吃不喝不睡。
第五天,白莉终于看不过去了,指着宋暮深就开始骂。
这会儿倒是深情款款了,早干嘛去了!用不着在这假惺惺的,要是真想她醒,你怎么不配她说话啊。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陪着?哪来滚哪去,向浅得阴郁因为你,现在睡在这,还是因为你,你别出现在她身边了行不行!白莉脸色不耐,心情一点都不好,说话的语气都重了不少。
可宋暮深愣是坐在那,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着她的话。
我知道她不想见我,我就守着,等她醒了,我就走。
只要她醒,她就是要我死,也行。
宋暮深愣愣的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就连眨眼他都极力的控制着,他怕,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白莉因为宋暮深的话愣住了,她以为宋暮深不爱向浅,可这些日子,她看的也明白了,他们的感情太复杂,她看不懂,也不能以自己的视角去说谁对谁错。
可这样下去,总归都不是事。
看着病床上的向浅,她忍不住的开口。
向浅她太爱你了,爱到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你了。
怀孕的人本就心思敏感,她就算一次一次的告诫自己她不在意,也于事无补。
她极力的抗拒,极力的想要放弃这段爱。
可物极必反,因为这份强烈的抗拒,长时间的压抑,她得了抑郁。
起初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去接触外面的事物,因为这样就可以隔绝一切,隔绝你。
白莉的乎按在宋暮深的脑海里形成一幅画面,让他心疼的仿佛心脏都揪起来,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他几乎可以看见那副画面,房间里的阴暗深沉的可怕,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