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思思结束聊天后,简凝才躺下,就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是卫视清。
简凝的心立即咯吱了一下。
自从上次在节目组出现后,卫视清就再没有动静,今天这么晚了突然来电话,不用猜,肯定有事。
喂。
念着卫视清上次的放行之恩,简凝接了电话。
简凝。
卫视清的声音传来:睡了吗?有没有打扰到你?有事你就说吧!简凝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卫视清那边顿了一下,只好开门见山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明天老爷子下葬,禅院的守卫一定会比平时松懈,我这边希望你趁机把姜军转移出来,到时候我在外面接应你。
简凝:……一直都知道陆乘风想把姜军接走,但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个时候。
明天,不可以。
简凝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以想象,明天老爷子下葬,霍司泽的心情定然跌入谷底,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搞事,那就等同于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这是她万万不能的。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明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错过明天,再想把姜军接出禅院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卫视清劝道。
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我,不答应。
简凝再次拒绝,如果卫视清以为这事有商量的余地,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简凝,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手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阴戾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已经不是卫视清的声音,而是——陆乘风。
简凝顿时弹坐而起。
卫视清竟然与陆乘风在一起,那就是说,陆乘风又回国了。
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陆乘风阴恻恻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简凝,不要忘了祁祁和香香。
从现在开始,我将不会给任何东西给他们吃,直到你把姜军送到我的手里。
简凝一听,怒不可遏,陆乘风,你还是不是人,他们可是你的亲生孩子!陆乘风一阵低笑,我说过,大把女人排着队的想给我生孩子,我想要孩子,随时都能有。
简凝:……陆乘风:当然,你这个大姨若是能像我一样,狠得下心,那大可不必管他们,就让他们饿着吧。
听说一个成年人七天不进食就会饿死,不知道四岁的孩子可以坚持几天呢?简凝气得不行,陆乘风,你疯了吗?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你个疯子!陆乘风哈哈大笑,既然知道我是疯子,那就听我的,别逼我把事情做得太绝。
明天,我等你的消息哦!说完,便挂了电话。
疯子,疯子……简凝撰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祁祁和香香,她不能不管,可霍司泽的感受,她也不能不顾,她到底该怎么办?几翻思想斗争后,简凝心中便有了决策。
出了房间,简凝找值夜女佣拿了两条干净的棉毯,走向了灵堂。
这一次,不再是悄悄地,而是正大光明的。
所以,当守在灵堂的霍司泽与桔子看到简凝时,两人都有点微微吃惊。
现在天气转凉了,深夜更冷,我给你们拿了棉毯。
简凝将两条棉毯分别送到霍司泽和桔子手中。
谢谢简……小姐。
桔子差点冲口叫出简姐姐,想到霍司泽在旁边,她立马改口叫了简小姐。
简凝冲她笑笑,用眼神告诉她不用客气。
我不冷,不用。
霍司泽接过棉毯,却放到了一边。
简凝也浅笑了一下。
她知道霍司泽并不是不给面子,他是真的不冷。
从她第一次跟他有肌肤接触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个火炉,他的气息是滚烫的,他的体温也是滚烫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怕冷呢?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怕冷,但桔子肯定怕怜,她是想送给桔子,顺便也算个借口,让她明正言顺的出现在这里。
你有话,对我说?霍司泽望着简凝。
嗯。
简凝点头,他真是太懂她了。
正好,纸钱快烧没了,我去拿些过来。
桔子很醒目,说完,便起身披着棉毯走开了。
她是真的冷,这棉毯来的真是时候。
什么事?一定要在现在说?霍司泽看着简凝,数天没合眼,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红血丝,可他看她的眼神却是那样温柔,而温柔里又透着几分无奈与抱歉。
简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已经十分肯定,他是真的认出她了。
他现在的表情,大概是以为她想跟他摊牌吧。
你放心,你现在不想说的事,我不说。
我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简凝正色道:明天,我想把姜军送走。
霍司泽看着简凝,稍作沉吟,便点了点头,道:好。
这下,换简凝有些吃惊了,你这就答应了?你就不问问我想把他送去哪吗?霍司泽:能猜到的答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简凝:……好吧,是她多此一问了,睿智如他,怎会不知道她冒充简溪的背后,定然跟陆乘风息息相关。
既然你知道我要把他送去哪里,你难道就不生气吗?为什么?简凝已经越来越猜不透霍司泽的心思了。
霍司泽:因为,你现在同我说了。
简凝怔了一下,随即明了。
是呀,因为她现在提前跟他说了,而不是背着他偷偷摸摸的去把姜军转移,所以,他不生气,他不阻止,他轻易的就允了她。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次把姜军送走,恐怕以后就很难再接回来了。
简凝还是觉得她应该把话说得清楚再清楚些。
霍司泽: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他,就当他,死了吧!黛姨临死前所说的那个秘密,令他对姜军这个父亲彻底失望,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与姜军,死生不见。
简凝看着霍司泽,良久,她点了点头,柔声道:好,那我们就当他死了。
走到今天,霍司泽肯放姜军走,其实也是一种放下,不是吗?两人深深地注视着彼此,久久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