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浔没忍住,伸手捏捏我的脸。
你和本王后花园的雏菊,很像。
什么意思?我歪了歪头,听起来不像骂人,更不像夸人。
他收回手,没有解释含义,反倒提起另外一件事。
要不要看看,这军营白天是什么模样的。
好啊!我答应得很快,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出去后,便听到士兵们挥拳打击空气时的破风声,还有昂扬的叫喊声。
在如今这个时代,武器是防范敌国不可缺少的。
但强健的体魄除了能保家卫国,也一定程度可以抵御邪物的入侵。
正所谓,阳气旺,而阴气衰。
我捏捏自己的肥肉,有些失落。
阿浔,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也练练防身术之类的东西。
怎么,本王看你这样,就蛮可爱。
说完,又伸手揉揉我的脸。
不知道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羞耻感,我变得不大高兴,拍开他的手便气呼呼转身离开。
脸好烫啊,我在想。
其实我明明一点都不胖,可以说偏瘦弱的那种,但也太病弱。
如果身体好些,说不定一天能画两幅了。
小孩,你急什么呢。
宴浔追过来,按着我的头,让我没办法再移动半分。
等你的阳寿慢慢攒起来,身体自然就会好。
我抿抿嘴,刚想说话,脑海中就闪过一副恐怖的场景。
我立马到书桌前拿起画笔,摩天轮、螺丝松动、其中一个座舱坠落,大概二十层楼高。
鲜血飞溅,肉块四散。
这个人是,王家的小女儿。
又出事了?宴浔拿起我的画仔细端详,你这次画的太阳在西南方,应该是傍晚之前。
但现在,都快五点了。
也就说,再怎么赶过去,都没办法阻止的。
我突然有些无力,上次见到的时候,我刚好从医院出来。
她看我不开心,便给了我一颗糖。
是个,笑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走吧,说不定,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而副指挥官为了感谢,特地派了士兵护送我们回去。
将近四个半小时的路程,我都在呆滞的看着窗外。
等到木北后,宴浔带着我下车,又把手放在我头顶处。
站好后,他又回头和士兵聊了几句。
好,等下次我一定把酒带过去。
你很熟悉这种路子。
我道。
当然,本王可是在军营待了有……他认真的掰掰手指头,足足七年!苦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问这个。
这个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快点去游乐园。
我慢慢低下头,可是,从未有像现在这一刻,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
心底的声音,默默道着。
游乐园因为占地面积大的原因,所以离郊外很近,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
果然,已经封锁了。
于是我们便偷偷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年久失修的铁丝烂网钻进去。
摩天轮下,那摊血迹和座舱碎片触目惊心,还能看到一些碎肉遗落在周围。
太高了,高到没有生还的可能。
而我能阻止得了别的,却无法阻止她的死亡。
小孩,看!宴浔突然出声,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噢对!我给忘了。
无厘头的说完最后一句,他就恢复鬼魂的状态过去,没几分钟就好像牵着个人走回来。
他挑挑眉,然后在我的眼前一抹,我便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呆呆傻傻的歪着头。
是她。
没错,还好来的快,魂没飘到地狱里去。
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遗愿,只要完成了,阳寿也会算在你的身上。
可以王蓉蓉现在的状态,确定我还能问出东西来吗?当然!他自信满满,毫不客气的拍三下天灵盖,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问吧。
还记得我吗?我蹲下身子,王蓉蓉点点头后,就开始哭泣。
但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疼吗?她捂住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我看向宴浔,有些不知所措。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气息从手心直窜到内心,还有无尽的悲伤。
人和鬼魂没有办法直接交流,这暂时是唯一的办法。
是妈妈带我来的游乐园……她哽咽着,我以为她终于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才会一起玩。
听她的话,我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座舱那颗松动的螺丝,是王蓉蓉的母亲亲自弄的。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死的只有她,却没有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