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宴浔从床上拽了起来,耳垂有些红。
昨夜他以担心我被爸鬼魂伤害的理由,硬生生要留在我房间内。
我睡地上,你睡床!我一边说一边眼神落在床上,脑子却思考着,鬼不需要那么舒服吧。
宴浔很痛快的就往床上一坐,而后把我直接拉进怀中。
这猝不及防,满怀冰冷。
万一,本王没及时醒来怎么办?你们鬼,真的需要睡觉吗?我提出质疑,话本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占便宜。
他听完就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就你这种小屁孩,本王才不馋。
我点了点头,想着也是,可很快又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宴浔咳了声,不做解释,手脚并用的把我往床上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
睡觉。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晚。
这种感觉,不奇怪还有点……喜欢。
宴浔起身后揉了揉我的头,六感的逐渐恢复,比以前可爱了。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红红的耳垂。
我瞪了他一眼,就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
出院子的时候,我就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好像,一出来,就有人在注视着。
一旁的宴浔脸色不太好,拉起我的手就回到房内,看来我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进去后以后,我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下降,和宴浔身上温度相比,少了多分亲近。
眼前变得朦朦胧胧,似乎看得见还飘着热气的茶水,又似乎看到重重叠叠的人影。
阿浔。
不知为何,我喊了声早已不在身旁的人。
是的,宴浔自我入房内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办?我有些迷茫的向后退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那股寒意从手心直直窜上脑子,再到达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都要冻死在这里时,宴浔把我和神秘人分开了。
分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见神秘人丑陋而狰狞的面具。
青面獠牙,坑坑洼洼,有种百足虫在上头蠕动的错觉。
一不小心没看好你,就差点被人吃了。
宴浔冷冷淡淡的语气下,是无法压制的怒气。
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问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宴浔一愣,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异。
我是怎么知道,他和神秘人,是认识的。
我弯了弯嘴角,因为昨晚和宴浔躺在一起的时候,做了个漫长而诡异的梦。
梦中这青面獠牙的神秘人和宴浔曾并肩数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恨的仇人。
本王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宴浔一时语塞。
真可爱。
神秘人伸出手想碰碰我的脸,被宴浔打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紧张,还是听力夸张,我好像隐约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神秘人也不在乎,掰了两下自己扭曲的手,笑意穿透面具异常渗人。
算了,我还是和你们商量商量,不许去边境。
我忍住第一次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分明是肯定句,哪里是商量的语气。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模样。
宴浔攥紧了我的手,仿佛在害怕些什么。
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我没有兴趣,神秘人的后面,似乎有东西。
所以呢?我侧头本想看看却被神秘人直接一挡,只能先和对方周旋。
在神秘人准备开口时,我猛然看见,对方的面具上的百足虫真的动了。
虫子一扭一扭的从面具上下来,爬过肩膀,直到消失在背后。
爬的过程,留下道深蓝色的痕迹。
如果你们破坏了这场屠杀,就将会有更多人死去。
百因必有果。
比如说,如果这位真的成功阻止了他爸的死亡,那么他爸之前干得那些孽障。
归谁?神秘人的三句话,让宴浔的手握得我更加紧了些,我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