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拿出你的画和笔。
画一下,你现在要画的东西。
好。
我转过身,而他就站在我的背后。
笔下接触到画纸时,能听到冤魂咻咻的笑声。
它们在互相撕咬,一笔,它们无法接触宴浔,两笔。
这第三笔,我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说过,我的画就是未来写照,那现在,这一切也会实现吗?在思考的时候,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搭上我的肩膀,越收越紧。
小孩,画!是阿浔的声音。
我强忍着疼痛,以最快的速度在画纸上,画出鬼怪被扭断脖子而散魂的场面。
当形成的那一刻,一双修长、骨指分明的手抓住怪物的脑袋,瞬间一百八十度。
疼吗?宴浔环住我的肩膀,抱歉。
他现在的能力被压制得太多。
没关系,阿浔,你说我画出来的东西,都会实现吗?当然,只要不超过一定的范围。
我拿起画笔就画,把所有的鬼怪统统涂抹掉,换上莲花。
瞬间,他们的脚下就绽放出一朵朵墨莲。
这里的世界是神秘人创造出来的,所以,受法则约束会很弱。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我转身面对眼前宛如修罗地狱的密集鬼怪,被墨莲吸入、净化。
鬼怪们被吓得节节后退,很快,隐藏在中的神秘人再次出现,对方鼓起掌,并不在意损伤多少。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胜利的喜悦还没起来,就被一句话打落。
宴浔七成的功力都耗费在让你画画的身上了,现在,除了你还有点战斗力,他就形同纸老虎。
什么……我还没问完,对方就被阿浔掐着脖子拎起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
你说谁纸老虎呢?你个死蛤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凶,似乎就为了掩盖某些东西。
神秘人丝毫不慌,我发现对方的身形逐渐虚幻,快要散了一样。
不好!要逃!我连忙拿起画笔,但对方消失速度太快,几乎只在瞬间。
穷寇莫追,宴浔深知这个道理。
小孩,害怕吗?他转身把我拥入怀中,长长的发丝滑过脖子,有些痒意。
我摇摇头,很自然的道:阿浔会保护我。
话音一落,他便笑了。
说的对,小时候,本王确实答应过你。
宴浔捂住我的眼睛,带着安抚性的动作仿佛早已经过千遍、万遍。
周围的一切恢复到熟悉的样子,我连忙打开手机一看,十五号的凌晨两点。
等从这里到边境,毒早就下完了。
怎么办?我握紧手中的画笔。
G国边境一直被虎视眈眈,如果真的让间跌成功,造成的长远影响难以想象。
阿浔,我只能在纸上画画吗?不一定。
宴浔猜到了我的想法,你想画出一扇,能瞬间穿到边境的门吗?没错,按道理来说,是可以的。
我跃跃欲试,举起画笔深吸一口气,在空中从上到下一画到底。
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波动,像水纹那般慢慢荡开。
裂缝越来越大,已经能看见黑黢黢的通道。
我觉得这样太单调,于是开始画出很多小鱼儿,它们摆动着胖胖的身体往里面游去,就像是个海底世界。
笔笔生花……我轻轻的念着这四个字,一条由墨莲形成的道路,在眼前妙然绽放。
我们走!进去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开心。
六感渐弱后,在面对那么的恶意,这种情绪已经变得很少。
宴浔看着祁言言如此开心,也忍不住嘴角弯了弯。
从生日那天真正见到小孩时,他能感觉到那层冷漠外表下的脆弱。
如果不生在祁家,没有他的诅咒存在,小孩肯定会成长为一个活泼开朗、聪慧大方的人。
阿浔,要到了。
我握住他的手,又笑了笑。
你是,还在想刚才神秘人的事情吗?总感觉,有心事。
对啊,我害怕。
阿浔环抱住我,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
小孩,要不要安慰我一下。
我抿了抿嘴,扒开他的手,转身捏捏他的脸。
没关系的,阿浔。
如果神秘人还敢来,我就用画笔把他画成猪!然后,我就学着猪的模样哼哼两声,虽然有些僵硬。
宴浔捂住自己的眼睛,哑言失笑。
好一会,他才停下,道:走吧,我们再闹下去,人就真的死光了。
见人开心了,我点点头,拉着他朝前面透着光的地方走去。
出来以后,入眼便是满片荒凉。
边境确实是很苦的地方,但我没想过,会有寸草不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