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楚云溪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
楚君仪瞧见她的异样,肯定道:云溪,你是不是见过?!我……楚云溪垂下眸掩住情绪,我不太确定有没有看错……能把这个借我几天,让我想一想吗?楚君仪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楚云溪拿过鸾鸟金饰,紧攥在手,锋利的棱角咯得掌心生疼。
等楚君仪和楚母各自回房后,她转身直接往府外出去。
帝师府内,安静无声。
楚云溪推门而入,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柜子上。
楚云溪?你来做什么?君凌云身上冒着水汽,好像刚沐浴结束,只披着件里衣,抬眼就能看到胸膛。
见到此景,楚云溪瞬间红了脸,不敢看他:我有事想问你……闻言,君凌云松开双手,转身理了理衣衫:说。
男人离去,身上的燥热也随之消散。
楚云溪想起此行目的,试探问:楚家军抓到了敌国奸细。
君凌云毫无慌张之色:此人可有鸾鸟金饰?楚云溪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说出了这个重要信息:你知道鸾鸟金饰?我自然知道。
君凌云冷笑一声,我曾将鸾鸟金饰给你兄长,提醒他小心,说不定这些奸细已藏入军中。
他的解释,让楚云溪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
是自己错想了,君凌云身为帝师,怎么可能会是敌国奸细!出神之际,君凌云却突然叫了她一声:楚云溪!楚云溪一颤,下意识看向他,就听他问:你说有事要问,却说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情报,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你在怀疑什么?!君凌云黑瞳深沉冰冷,激得她汗毛竖立。
我……楚云溪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凌云眼神微沉,话里满是告诫: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别碰,免得害了楚家。
事关楚家,何来该不该?!楚云溪反问着,盯着他的眼一字字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愧为楚家儿郎!说完,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去。
天色黑寂,除却蛙鸣蝉声,只剩风吹过荒草的簌响。
楚云溪坐在楚离君的墓前,头轻靠着墓碑,就像小时候靠在他肩头一般。
哥,我救不了你,留不住君凌云,也保不住三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没人回答。
那股静寂逼得楚云溪鼻间酸涩:哥,有时候我就在ᴶˢᴳᴮᴮ想,死的人是我该多好?若你在,嫂子和侄儿便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若你在,三叔便不会被迫重回战场。
若你在,楚家便还是南国不可撼动的功臣府!楚云溪越想,眼眶越滚烫。
她闭上眼将泪藏进眼底,只有那声低语透露出脆弱:哥,我想你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跃入耳朵。
楚云溪睁眼看去,就见三叔楚君仪坐着轮椅行来。
三叔?您怎么来了?睡不着,过来看看离君。
楚君仪视线划过楚云溪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今日早朝之事我都听说了,君命不可违,你也看开些,别为难自己。
楚云溪垂眸不语,半晌才开口:三叔,我想和您一起出征!楚君仪微微皱眉:你胡说什么?你走了,楚家怎么办?离君的孩子还小,你祖母年纪也大了。
三叔虽然不想你那么累,但你身为家中嫡女,如今离君不在了,楚家的重担还是要靠你撑起来。
道理楚云溪都知道,可是想到寺里解的那支签,她心中惴惴难安。
楚君仪见她不语,叹了口气:云溪,三叔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家里。
若你在,我在战场上也能安心些,你明白吗?话说到这儿,楚云溪再不愿,也只能压下跟他一起出征的念头。
我会守好楚家。
我只希望您和父亲平安归来……闻言,楚君仪却没有回话,浓浓的情绪藏于眼中。
最终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楚云溪点了点头,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眼兄长的墓,随后才推着三叔,回了府。
五日后,楚君仪出征。
楚云溪站在城门上目送他离去,心中好似落空一块。
她回头看向母亲:娘,若我是男子该多好?楚母轻轻抱住了她:男女都一样,都是楚家的好儿郎。
楚云溪紧紧的回抱住母亲,好似在寒冬里找到温暖。
送离楚君仪后,母女两个在街上走了走才回府。
可刚到门口,就见将军府的大门前围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楚云溪挤进人群询问。
周围人看见她,却纷纷后退。
茫然间,就听有人高声大喊:就是她!自她出生,楚家将军不断战死,南国动荡不安!她就是个灾星!楚云溪整个人都傻了,还没等回过神,一个烂菜叶砸到身上。
紧接着,各种东西从四面八方一起砸了过来——楚云溪将母亲护在身后,连连后退躲避。
耳边响彻着百姓的高喊:让她去死!换南国太平!没错!赐死!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