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苏诺就难受得捂着脖子,呼吸困难起来。
药呢?苏心棠慌了,抖着手从他的校服口袋里掏出哮喘喷剂。
苏诺张嘴喷了几下,半晌才缓过气来,眼睛通红地推开她。
别碰我!你太脏了!苏心棠的心毫无防备狠狠被撞击,眼前模糊一片,弟弟气冲冲大步跑开的背影越来越远。
我不脏……她瘫坐在粗硬的柏油马路上,周围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是价钱没谈拢吧?就刚才那个猪头,给再多钱我也吃不下去啊!长得漂漂亮亮的做什么不好,偏偏做鸡……苏心棠蠕动着嘴唇,想哭,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她没有可以缓解的药。
苏心棠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空气里一片静谧。
她拿出美工刀,朝着手臂狠狠一划,血流如注。
可她再没像往常一样得到那片刻释然……不痛,为什么不痛?自己还活着吗?其实她在江云城故意输给别的男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苏心棠丢开刀,冲到厨房从冰箱里抓出冰块,紧紧贴在心口,冻得痉挛也不肯松手。
原来体会活着的感觉,也是一种奢侈。
活着于她而言,堪比受刑。
会所。
众人陆续离开,唯独江云城保持着坐在牌桌前的姿势,僵如化石。
手机响起,他冷凝的眼珠动了动,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蓦地拿起来。
刚接通,就听到苏心棠嘶哑着说道:我要跟你离婚。
江云城的手倏然用力,似乎要捏碎手机。
离婚我说了算,你没资格说半个字。
江云城,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戴绿帽?你还想把我送给哪个男人睡?苏心棠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待在江云城身边。
在江云城眼里,她就是个能随便送给别的男人的赌注。
苏心棠,谁给你的胆子?彭福吗?江云城抬起幽深的眼,冷冷看向虚无的对面,仿佛苏心棠就在那里。
她以为睡了一次就找到了靠山?苏心棠琥珀色的眼眸仿若枯竭已久的井,空洞无物,令人心悸。
是啊,我觉得,彭老板挺好的。
她甚至悲哀地发觉,彭福的碰触很恶心,但是不会令她痛……江云城呼吸蓦地加重,眼底闪过凛冽的寒光,一字一句道:好啊,用你弟弟来换你,一命还一命。
你——!嘟嘟嘟……苏心棠再打过去,打不通了。
想到江云城话里竟提到了苏诺,她不由心慌起来。
她又给苏诺打电话,这孩子却一直不肯接。
第二天上午,苏心棠打算去学校找他,哪知派出所来了电话,说苏诺打架斗殴。
苏心棠白着脸,脑子混混沌沌赶过去,看到苏诺鼻青脸肿坐在那里,不由气道:为什么打架?你还想不想高考了?苏诺倔强地不发一言。
跟过来的同学解释,昨晚有人拍下苏心棠的视频,发在微信群,一传十、十传百,已经传遍全校。
就在这时,警察接了个电话,说道:刚才医院传来消息,那孩子伤情加重,进了ICU。
如果出了人命,即使是未成年,也会进少管所。
不可能!明明是皮外伤!苏诺慌了,到底是个孩子,吓得拉着苏心棠哭道:姐姐,我不想坐牢……这时,苏心棠的手机却恰好响起,江云城的信息跃然而上。
我想你弟弟需要个好律师。
苏心棠极力克制住颤抖的手,深吸一口气,说:小诺,昨晚你问姐姐的问题,不存在选择,姐姐选的当然是你。
苏诺是她的底线,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不能失去的人!苏心棠马上去了江云城的事务所,推门而入。
你不要动小诺!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江云城冷冷看向苏心棠,漠然的口吻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