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居。
因为昨晚的后遗症，姜遥回卧室的时候，里里外外地走了一遍，确认裴司祁不在。
刚松了一口气——你在找我？姜遥猛地回头，裴司祁已经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
看来是比她早回家。
你怎么回来了？裴司祁倚在门栏上，怎么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想见到我？我有什么想见到你的理由吗？有啊，他答，我们昨天挺愉快的，难道不是？裴司祁并不傻，也不是莽撞。
姜遥不喜欢他，却也不讨厌他。
如果讨厌他，即使是梦里，她也会拒绝他的。
看得出来，她对他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姜遥朝他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微微抬眸看他：所以，以前大半年也不一定能见一次，现在却准时准点地回家，就是想跟我睡觉？她即便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也没什么烟火气。
一靠近，她的香味就飘了过来，让裴司祁有些着迷。
你的香水很好闻。
他答非所问。
所以？他一只手将眼前的人搂上前一些，贴着他的身子，另一只手贴在她脸颊上，指关节抵住她的下颚线，微微勾抬起。
所以，你说得对。
他低下头去，唇几乎与她相触，早上的小提议，你还没有答复我。
这些年，他一直洁身自好，没有在外乱搞男女关系，自认为应该还算个好男人。
姜遥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他们履行义务，合情合理。
在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允许下，他并不否认自己对姜遥的心思。
而且若有必要，他不介意一直维持下去。
以前他觉得无所谓，但今天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余生他必须要和一个人长相厮守，那么他希望那个人会是姜遥。
姜遥的纤纤玉指挡开他的嘴，从一旁的柜台上拿起那份文件夹，轻轻地拍在他身上，笑得妖孽无比：看看吧。
裴司祁松开了她，一脸疑惑地打开了。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你要跟我离婚？他们两人过得太过和谐，他也没有重新成家的念头，所以离婚这件事，他一直没有想起来过。
姜遥走进浴室，拿出化妆棉卸妆，一边看着镜子收拾，一边说：五年前我们就说好了，只要时机合适，随时可以离婚。
裴司祁手里捏着这份离婚协议书，感觉像个烫手的玩意儿。
昨天之前如果收到它，他大概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兴许直接当场就签了。
可是现在……他怎么就这么不想签？姜遥转过身，腰靠着盥洗台的边缘，看着他笑：怎么？不想签？裴老师，你不会是跟我一夜春风之后，就喜欢上了我吧？不舍得离婚啦？确实是舍不得，他只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不认为我还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跟我那么契合的人。
契合到可以不走心只走肾，走完还不用负责的那种？姜遥眼底的笑意是那么明显。
裴司祁勾笑：如果你想走心，我们也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