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菲:……?江寒:……?两人像是有感应似的,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地别开脸去,颜菲支着脑袋,低下头,假装玩儿手机。
高扬笑得肩膀发抖,逮着他们就开启嘲讽模式,人家说黄段子的姑娘都没有脸红,你俩脸红什么?莫不是你俩有什么奸情?江寒睨了他一眼,闭嘴!寒哥恼羞成怒了,邱俊忍不住笑,哎,我看你俩俊男美女也挺配的,要不你俩凑合凑合,组一对儿得了。
江寒靠到椅背上,懒懒地支起双腿,说:我倒是无所谓。
颜菲:?蒋忆梅抓住颜菲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江寒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也不知道,颜菲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儿,她嗅了嗅,拿手在鼻尖扇了扇,你喝了多少?也就几杯吧,没多少,我酒量挺好的。
蒋忆梅说。
她看着倒是很清醒,一点不像喝多的样子,蒋忆梅抬了抬下巴,道:他们都看着你呢。
颜菲抬头,见几道视线整齐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莫名其妙道:你们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菜叶子?祁烨顶着一张喝得通红的脸,忽然问:颜菲,你觉得我们寒哥怎么样?这种问题好像她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对,可几双眼睛盯着她,她好像不想回答也得回答,她囫囵道:还行吧,是个好哥们儿!高扬:噗——江寒冷笑:我拿你当女人,你拿我当兄弟?蒋忆梅笑得全身发抖。
颜菲没再接话,低头吃菜。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散场的时候祁烨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除了颜菲和许琴,他们几个都喝了酒,根本不能开车,祁烨是坐蒋忆梅的车过来的。
蒋忆梅道:我叫了代驾,祁烨家和我家在一个方向,我就顺道送他回去了。
邱俊你自己叫代价吧,江寒,你把菲菲送到家。
这安排大家都没意见。
但颜菲有点担心蒋忆梅:你真的没事?我这不好着吗?放心吧,绝对把祁烨安全送到家。
她神志清醒,半点没有喝醉的样子,颜菲就没有坚持,她没有驾照,江寒自然也只能叫代驾。
今晚他只喝了两杯,有一点微醺,完全没到喝醉的程度,他拉着颜菲的手腕坐进了后座,说:当心撞到头,兄弟。
颜菲无言以对。
次日早上,六点,她睡得正香,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刚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啊——颜菲吓得丢了电话,她蒙了好一会儿,觉得那声音确实耳熟,又把电话捞回手里,不确定地问:梅梅?菲菲,我死了,我完了,啊啊啊——蒋忆梅又在电话那头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的尖叫,把颜菲迷糊的神志彻底给叫清醒了,她心里咯噔得厉害,问她:到底怎么了?你别慌,慢慢说。
蒋忆梅哭丧道:我,我跟祁烨,我俩……你们怎么了?我们睡了!颜菲:……?她抬头望了眼天花板,暗想,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她在震惊中讷讷地问:你们怎么就睡了?你昨晚不是没喝醉吗?蒋忆梅确实没喝醉,昨晚她送祁烨回家,到了祁烨住的小区才反应过来她压根儿不知道祁烨到底住在哪一栋,憋着给江寒打了电话,好难得把祁烨弄上了楼,却没找到钥匙。
蒋忆梅当时气得要死,又不能放着祁烨不管,只好憋着劲儿把祁烨送到最近的酒店,酒店前台看她从祁烨的裤兜里摸钱包的时候,表情格外地一言难尽。
就像在看一个女流氓。
等终于把祁烨搬进房间的时候,蒋忆梅整个人都没多少力气了,偏生祁烨还吐得昏天暗地,蒋忆梅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只好让代驾先走。
等她伺候祁烨吐完,让他簌了口,给他脱了鞋袜和外套,再把祁烨扛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是彻底没力气了。
她原打算在沙发上小小地休息一会儿,等那阵疲惫感过去了再离开,谁知后来酒劲儿上涌,她着实困得厉害,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微亮,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床的另一侧躺着祁烨。
蒋忆梅下意识的尖叫吵醒了床上躺着的男人,男人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整个房间,最后拉开被子的一角,看了看自己是否衣冠完整。
很遗憾,并不完整。
房间里暖气很足,他许是睡到半夜的时候觉得热,自己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干净,连一条底裤都不剩,再看蒋忆梅,她死死地抓着棉被,同样衣衫不整。
然后祁烨说:先冷静。
蒋忆梅活了二十六年,大学时交了个男朋友,还没热乎一周,就发现男朋友出了轨,后来就再没交男朋友,到如今还是个连初吻都没送出去的姑娘。
如今一夜醒来,她很可能已经失身,这样的情况,让她并不能冷静,她很绝望,她快速穿好衣服,不等祁烨再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酒店。
此时,她坐在车里,声音已含了哭腔,菲菲,你说我该怎么办?颜菲听完整个过程,也是一脸懵逼。
不能说巧,只能说太巧,一连串的巧合组合起来,让这两人莫名其妙在酒店里睡了一觉,换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颜菲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们俩现在都单身,要不就凑合组一对儿吧,你们一个银行一个医生,将来再生个孩子让他当老师,完美。
蒋忆梅:你这是人说的话吗?确实也不太像人话,颜菲挠了挠头发,那要不,先冷处理吧,先暂且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怎么行?不行?难不成你想找祁烨要个说法?。
那也不行啊,这事是我的错,我怎么找他要说法?他不找我就不错了。
可是除了冷处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颜菲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想回家,就来我这儿吧,我们慢慢想办法。
好。
江寒早上七点准时醒来,七点十分,他接到了祁烨的电话,祁烨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他说:昨晚,我和蒋忆梅都睡在了酒店,我们好像发生了关系。
江寒:?祁烨:我昨晚醉得人事不省,一早醒来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蒋忆梅大概率会找颜菲说这件事,你帮我探探颜菲的口风,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挂了电话,江寒给颜菲打电话。
接到江寒的电话,颜菲一点也不意外,他和祁烨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大家都是同学,出了这档子事,祁烨肯定会跟江寒说。
颜菲把事情的经过跟江寒说了一遍,最后问:祁烨什么想法?还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往我这儿来的路上,等他过来了,我问问。
行吧,颜菲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蒋忆梅,梅梅现在就在我这儿,她的意思是,祁烨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要她道歉或者怎么样,她尽量配合,毕竟祁烨是受害者。
江寒默了片刻,说:她这想法,挺别致的。
颜菲讪讪道:毕竟昨晚人事不省的是祁烨,不是梅梅。
行,等他到了,我问他。
颜菲挂了电话,给蒋忆梅添上水,慢声慢气道:你别急,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用,先看看祁烨到底什么意思,再做打算。
也只能这样了。
蒋忆梅一脸生无可恋。
半个小时后,江寒发了语音通话过来,他道:祁烨已经在我这儿了,他的意思是,他是男人,如今又单身,没吃亏,也没对不起谁,但蒋忆梅不同,她是姑娘,事已经发生了,他一个男人,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蒋忆梅愿意,要不,就试试在一起。
他不恨我?蒋忆梅意外。
他恨你做什么?昨晚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是他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
江寒说。
这话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但仔细想又觉得怪怪的。
颜菲道:祁烨前天才分手,不适合这么快找女朋友,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梅梅插足他和他女朋友的感情,当了小三呢。
既然祁烨觉得无所谓,我觉得还是冷处理比较好,大家都是朋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觉得呢?看蒋忆梅的意思吧。
祁烨在电话那边说。
蒋忆梅沉默了三分钟,回应道:就当没发生过吧,以后都别再提了。
行。
祁烨说。
挂了通话,江寒给祁烨倒了一杯牛奶,从冰箱里拿了一个面包丢给他,眼底有几分戏谑,说道:蒋忆梅竟然还想着给你道歉。
祁烨接了面包摊在沙发上,那姑娘的确还挺有意思的。
心动了?江寒问。
我才刚分手,这么快就对别的姑娘心动,和渣男有什么区别?祁烨郁闷道,就是觉得挺对不住她的,人家毕竟是姑娘。
新的不来,旧的不去,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新换旧。
说得头头是道,这么多年,你怎么没找一个?我不同。
江寒说。
祁烨:你不是男人?颜菲不是旧人,江寒懒得跟一个失恋又大概率失了身的男人计较,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我跟颜菲就没有在一起过。
而他们,原本是要在一起的。
这世上最令人遗憾的,便是原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