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菲:……?她觉得,江寒喝醉了,不过他惯常不解释,她已经习惯了。
他喝醉了吗?她问蒋忆梅。
蒋忆梅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颜菲:不是千杯不醉吗?蒋忆梅:可能是吹的。
颜菲又朝江寒瞅去,他是那种喝酒不上脸的人,光看脸完全看不出来他喝了多少,颜菲这会儿只看见他和那几个男同学一杯又一杯地拼酒,反正没少喝。
可能真的醉了,只是看不出来。
喝到最后,和江寒拼酒的那几个,全喝趴下了,包括祁烨和邱俊,只有江寒还端端地坐着,一副我很清醒还可以再来几轮的样子。
高扬走过来问:他们几个都趴下了?哎,我们寒哥还醒着呢,还是我们寒哥厉害。
说罢朝江寒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江寒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朝高扬招手,高扬凑过去,咋了?江寒把与他坐得最近的一个架起来,对高扬道:搭手,把他们丢到客房去。
其余几个没醉的同学都过来帮忙,把喝醉了的都抬去了酒店客房,江寒步伐稳健,一点也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还真是千杯不醉啊,颜菲震惊。
大家各自散去,颜菲和蒋忆梅还有江寒留在最后。
蒋忆梅朝颜菲道:我送你回去?江寒接话:颜菲可以坐我的车。
顺路。
他补充。
大哥,你喝酒了呢,还想开车?颜菲无语。
江寒:我叫了代驾。
颜菲:行吧。
还知道叫代价,看来根本没醉。
蒋忆梅道:那你坐江寒的车,我就先走了。
送蒋忆梅上了车,高扬拍了拍颜菲的肩,小声道:你们不是住得近吗?你帮我管管寒哥,我怕他醉了。
他醉了?我管他?颜菲指了指站得笔直毫无醉态的江寒,又指了指自己,没吧,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哪有喝醉的样子,我怎么管他?高扬:我也不知道他醉没醉,不过据我的经验,他大概率已经醉了,你把他安全送回家就行了,别的不用管,辛苦了颜菲同学,改天请你吃饭。
颜菲挣扎了下。
……行吧。
她说。
代驾来得很快,是个中年大叔,上了车,颜菲问江寒:你家住哪儿?江寒:云湾。
颜菲让师傅开去云湾。
她仔细打量江寒,他坐在后座上,右手搭在窗沿上,两条长腿翘着,后背靠着后座的椅背,目光望着窗外,神情很专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点没有喝醉酒的人该有的姿态。
颜菲问他:江寒,你醉了吗?江寒:没有。
颜菲嗯了声,我也觉得你不像。
江寒收回目光,揉了揉眉心,似乎觉得不太舒服,仰头闭上眼。
没一会儿,颜菲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快到云湾的时候,车子路过超市,颜菲让司机停下,去买了一瓶蜂蜜,回到车上的时候,许是开关车门的动静太大,吵到了江寒,他睁开了眼睛。
然后偏头朝她望来。
不知道为什么,颜菲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
醒了?她下意识地问。
江寒点头,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颜菲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她回答道:嗯,先把你送回去。
这买的什么?他指着颜菲的购物袋问。
蜂蜜,兑水喝可以解酒。
给我的?嗯。
他微微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夜色流光一样地铺进来,打在他俊美的面孔上,忽明忽暗,颜菲被那笑容闪了下眼睛,默默地别开脸去。
笑屁!她在心里说。
车子开进云湾,颜菲问:你有停车位吧?在哪儿?江寒又揉了揉眉心,他降下车窗,夜风灌进来,他迎着夜风望向窗外,半晌后,一脸迷惑地转头问颜菲:这什么地方?颜菲:……云湾啊,你住的小区。
过了好一会儿,江寒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颜菲把脑袋凑过去,问:所以,停车位在哪儿啊?江寒:不知道。
颜菲:不知道?江寒:嗯,不记得了。
颜菲头大,哥,你是醉了吗?江寒:没有。
颜菲:没有你不知道?她语气有点凶。
江寒被她问得脑袋发疼,索性不说话了。
颜菲用胳膊肘顶他,哎,说话呀大哥。
大哥好像没听见。
江神?江神装死。
江寒?江寒听不见。
这脾气,颜菲抓狂。
师傅在地下车库兜圈,对颜菲道:姑娘,这里的停车位都是有主的,不能随便停,只能停在他固定的车位上,你再问问你先生啊。
颜菲无语:他不是我先生。
师傅投降:好好好,不是,那你再问问。
颜菲再问,再问还是没屁用,江寒就跟聋哑人似的,根本不理她,颜菲没辙了,她大了三圈的脑袋转了几圈,无奈地对师傅道:麻烦您开到筑境,停到筑境的地下车库吧,那边可以停。
中途她试图找江寒问话。
江神,你等会儿能自己回去吗?……寒哥,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江寒,你够了啊,你再闷不吭声,本小姐不伺候了!倔强江寒纹丝不动,将聋哑人的人设进行到底。
颜菲扶额,车子停到筑境,代价师傅就离开了,颜菲靠在车门上,双臂环胸,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江寒,说吧,你想干嘛?江寒低头睨视着她,伸手去拉她的衣袖。
你别那么凶。
他说。
江寒这是在对她……撒?娇?颜菲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深吸口气,歪着脑袋去凝江寒的眼睛,这人最开始还好好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就……醉了?这是什么后劲儿?你,还好吧?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被江寒一把抓住。
深冬的天气有点凉,地下室温度更低,他的掌心却很热,像炭火一样,将她微凉的手包裹住,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十分舒服,搞得颜菲都不太想放手了。
这是人间火炉吧!她在挣扎间听到江寒开了口。
我们回家吧。
他说。
颜菲心脏一紧。
她竭力让自己忽略掉江寒那句话中的暧昧,不断地暗示自己不能把一个喝醉酒的人说的话放在心上,谁放在心上谁傻逼。
半晌后,她才问: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江寒:你住哪儿,我住哪儿。
颜菲心脏又是一紧。
真的不能跟一个醉鬼去掰扯这些,谁掰扯谁二逼。
几分钟后,将公寓门打开的颜菲觉得自己脑子What了,竟然真的把江寒带回了家里,她指了指沙发的位置,对江寒道:你去那儿坐着吧。
然而,江寒却拉着她的手不放。
你呢?他问。
我去给你冲蜂蜜水。
江寒这才放开她。
颜菲去厨房泡蜂蜜水,她觉得江寒醉得有点厉害,就往水杯里舀了整整四大勺,水还在烧,颜菲站在橱柜边一边玩儿手机一边等水开。
她在看深哥的现场Cut,歌声缥缈空灵,扣人心弦,她看得入神,以至于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时间没反应过来。
灼热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那人的双臂环着她的腰,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将她很紧地抱住,呼吸近在耳侧,让颜菲白皙的脸瞬间漫上血色。
江寒!她挣扎。
身后的人却抱得更紧,话说的声音有点哑。
别动,他哑声说,让我抱一会儿。
颜菲呼吸一窒。
她心如擂鼓,握紧手机的指骨泛了白,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这人绝对喝醉了,没喝醉干不出这种事,她不能跟一个醉鬼去理论,去计较。
可是她问:你知道我是谁?知道,颜菲。
颜菲正想问知道我是颜菲你还抱我?然而,这话还未出口,就被江寒堵了回去。
我老婆。
他说。
什么?颜菲怀疑自己聋了。
怎么?你不是我老婆吗?江寒重复。
颜菲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她使劲儿地掰开江寒抱住她的手,转身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老婆你大爷的,谁是你老婆?江寒伸手抚着她的发顶,轻声哄她:乖,别凶。
乖你大爷的乖,江寒你有病吧?你无家可归,我好心带你上来,你却只想着占我便宜,手上占我便宜,嘴上也占我便宜,我是你谁啊?女朋友都是不是,怎么就成你老婆了?江寒:好吵。
颜菲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还有脸嫌我吵?谁是你老……颜菲的嘴忽然被堵住。
被江寒的唇。
总算安静了,江寒想。
颜菲的手机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手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
颜菲的大脑陷入深度的空白,她的双手被江寒反剪扣在腰后,抵在冰凉的橱柜上,男人的气息灼热霸道,将她整个人淹没。
他的唇舌探过来,勾着她的,尽情地舔舐。
带着霸道的不容反抗的占有欲,仿佛能将人溺毙。
直到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稍微退开一点,空气灌进肺腑,颜菲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的时候,江寒的吻又覆了上来。
颜菲觉得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