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玄风的伤势也迟迟不见好转。
宁姝中途看过几次,但万象蛊医治伤势还需要几味特有的药物辅佐。
故而,几人在途经小镇的时候,乔装成过路的平民留宿在了客栈之中。
齐承安满脸焦急,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可是答应了夫人要赶在中秋之前回京都呢。
谢云烬嗤之以鼻,齐兄着急先走一步便是,是你自己非要留下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不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吗?齐承安说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玄风虚弱的躺在床上,双唇微微泛白,是属下耽搁了主子的行程,主子不如先带夫人和齐大人回京都,属下暂时还死不了,待伤势有所好转后再回京都。
谢云烬沉思片刻,无论是不是因为玄风,他们或许都要分开进京了。
张郡守人已经死了,但询王的势力依旧还在。
虽说目前还没有追赶上来,可谁又能保证日后的安全呢?元武,你——宁姝看出了谢云烬的意图,他定然是要元武先送她离开。
她连忙摇头,抢先一步吩咐道:元武先带齐大人和龙善走,玄风的伤势严重了,必须要由我亲自照料。
谢云烬横生醋意,面色一沉。
在这一刻,势要将玄风碎尸万段一般。
元武缩了缩脖子,属下还是跟在主子身侧吧?龙善默不作声。
她在思量最好的办法。
齐承安也坚持道:我虽然着急回京都,但还不至于抛弃同伴。
你们夫妻两个省了这份心思吧。
元武猛点着头。
谢云烬与宁姝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姑娘。
一直沉默的龙善终于开口,奴婢有一事不解,还请姑娘和大人解答。
但说无妨。
谢云烬应道。
龙善直言道:要说禹州到京都是有这么一条山路,另外一条就是绕远的的,脚程要慢上十日不止。
所有人都点着头,继续等待龙善的下文。
可平城有一条水路,为何大人从来没想过走那条水路?还不等谢云烬回答,齐承安笑道:龙善姑娘有所不知,那条水路是这一带的禁忌,水匪肆意猖狂,朝廷每年都会派出几批人马进行剿匪,但都无功而返。
更有甚者,是一去不返呢。
宁姝问道:水匪?可水匪会对普通百姓的船只进行攻击吗?那这一带的水路岂不是一条死路?这也正是龙善纳闷的地方。
平城的港口算是在附近一带小有盛名,赵振海能发家致富也全靠着这条水路。
若是死路一条,那他们是如何通过的?宁姝双眼一亮,夫君,我们不如试试这条水路,如果有危险,那询王的人也不会平安度过。
或许,那群水匪正是我们的‘帮手’也说不定。
不成不成。
齐承安连连摆手,自大的道:水匪常年在水上打劫,从我们这群人的气质上就能看出是非富即贵,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虽然着急回京都,更着急活命。
水匪不如山匪,被他们抓去了就算留下一条小命,或许这辈子都逃不出来。
谢云烬凝眸沉思,其实水路也可行。
你疯了?齐承安双眼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望向谢云烬。
谢云烬缓缓道:左右我们走旱路耽搁时辰不说,也还是要被追击的,不妨去水路试试运气。
宁姝道:那我先多准备一些玄风所需要的药材。
龙善:我去准备一些干粮。
元武:主子,我去准备一些兵器啊?除了齐承安,所有人都回以元武一个白眼。
一群人说做就做,齐承安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认命的踏上了去往平城的旅途。
到达平城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宁姝不仅准备好了充足的药材,还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些防身用的毒粉。
这是谢云烬第一次了解她用毒的手段。
他惬意的靠在车壁上,单手捏着那个小纸包,笑道:夫人之前对我用的可不是这个东西吧?宁姝并未刻意隐瞒,点头道:不是。
谢云烬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道:夫人有个稳妥的自保手段,我也能放心些。
宁姝心头一暖,眼眸含笑的望着他,语态有些得意。
若我单枪匹马,应该会会在十几人的手中轻松逃脱。
夫人好大的口气啊——谢云烬笑闹着看着宁姝,车外元武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主子,到码头了。
敛起玩世不恭的神色,一行人都正色了起来。
他们都换上了粗布衣裳,谢云烬依旧灰头土脸的贴上了厚重的假胡子。
齐承安不甘落后,贴上的胡子比谢云烬还多。
而宁姝也衣着简朴,还戴上了谢云烬送的那支桃木簪子。
打眼一看,就是普通的百姓无疑。
谢云烬下车,来到码头前见有官兵在把守,弓着身子上前语气憨厚:这位官爷,小的想走水路到江南,不知坐哪艘船好?那官差斜眼看了一眼谢云烬,语气不耐:走江南的船有两种,一种是官船,出了什么事有官兵护着,价钱自然也就高了。
另一种是私船,能不能顺利到达江南就要看老汉的运气了。
噢,好好,钱不是问题,那我想做官船。
谢云烬连忙陪着笑道。
官差指了指码头最中央的那艘大船,去那里,自然有人带老汉上船。
是,多谢官爷了。
齐承安坐在马车里,透着车窗冷眼看着谢云烬做小伏低的姿态,撇了撇嘴:他倒是能屈能伸。
见谢云烬向他们招手,宁姝几人迅速下了马车。
玄风也在龙善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登上了船。
船体很大,足有几十个包房组成。
为了不惹人红眼,谢云烬只要了三间房。
龙善照顾玄风,齐承安则需要元武保护,三间房的分配很快就定了下来。
左右到达江南也不过两天的路程,他们在这两天里最主要的是降低存在感,尽量不暴露于人前。
半个时辰之后,船只终于缓缓移动。
宁姝暗叹口气,希望此行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