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兵摇了摇头。
长相这么突出的人,他要是见到了肯定会刁难一番的,所以他敢用项上人头做担保,绝对没见过!那名士兵道:贴在城门上,郡主有令,从现在开始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仔细排查!收到!守城兵打起精神,仔细看着画像上的人影,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那名士兵一刻也不敢耽搁,翻身上马,敲着铜锣又赶去了下一个城门。
宁姝也好奇的看了画像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就欲走出城门。
站住!守城兵冷喝一声,没听到刚才的话吗?郡主有令要仔细排查所有人!宁姝沙哑的声音从长袍下响起,这位小哥,画像上明显是个男子,可老妇是个妇人啊——那也要查!守城兵只隔着衣袍看到了宁姝婀娜的身段,根本没料到她竟然是个老妇人。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着:为什么出城?老妇是名大夫,想去北寒山找一味稀有的药材。
宁姝说话间,手还在上下摆动着。
衣袍跟随她的动作而随风飘动,一股老人特有的脏臭气味被风席卷,尽数的飘向守城兵的鼻间。
守城兵捏着鼻子后退一步,嫌弃道:你有多久没洗澡了?这不是天气太冷了——宁姝想上前一步解释。
守城兵连忙后退摆手:你别过来,走走走,赶紧走!这么大的风都吹不散你身上的臭,呸!玄风点头哈腰的赔笑,抱歉这位大哥,母亲她畏寒——他可能跟在老妇人身旁久了,不知是守城兵的错觉还是身上真有那股臭味,守城兵拧着眉头瞪着他:老人畏寒你也畏寒?我——前面能不能快点?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守城兵一挥手,示意玄风出城,冷着脸喝道:吵什么吵?郡主有令严格排查,你们不服就不要出城!后面的话已经被风雪所覆盖,宁姝在玄风的搀扶下,渐行渐远,已经听不到了。
玄风能感受到宁姝的身子正在微微发颤,即便周边无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再忍忍,只要绕过了前面的弯路,我们就可以加快步伐了。
宁姝轻嗯着,她的激动并非因为害怕后面会有人追来,而是经过了这么久的努力,终于带着谢云烬离开了!冒着风雪登上了北寒山。
高挂的玄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好在遍地都是皑皑白雪,视线并未受阻。
玄风不敢燃火把,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宁姝道:夫人,这里是温水,你先喝口暖暖身子。
宁姝接过,她手脚冰凉,冻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一股温和顺着喉咙滑进腹中,她长舒口气问道:距离与元武他们相会的地点还有多久?玄风看着漫无边际的雪山,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哪一条路,只说在北寒山的另一面的山顶处相会。
宁姝放眼看着巍峨的大山,她们现在的位置连山腰处都没到,看来不会武功真的是件很麻烦的事。
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玄风点头,默默走在宁姝的身后小心保护着。
咔嚓咔嚓的踩雪声在空旷的山间里此起彼伏。
登山本就是个极费力气的活儿,踩着血滴迎风而上更加重了难度。
宁姝呼哧带喘的走着,蝶翼般的眼睫上早已布上了一层寒霜。
又是不知行走了多久,玄风忽然说道:夫人,不好!宁姝停下脚步,转身问向玄风:怎么——她双眸一凝,已经看见了山脚下如一条火龙般的火把在循循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快走!宁姝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玄风立即提议道:夫人,他们常年在雪中疾行,恐怕速度会比我们快很多。
若夫人不介意,可否让属下背着夫人快速上山?宁姝看了一眼身后的山顶,已经遥望在即。
你的体力能够支撑到山顶吗?可以。
玄风重重道。
事关宁姝的安全,就算死,他也会安然的把宁姝交给谢云烬后再死。
宁姝点头,好,那辛苦你了。
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
拓跋燕应当是发现了事有蹊跷,才会派官兵来到北寒山这条回祁国的必经之路寻人。
这点,宁姝还真误会拓跋燕了。
追击他们的人是官兵,却并非拓跋燕的指使,而是陵城城主拓跋宇。
拓跋宇胯下骑马,手执弓箭,目光阴鸷的盯着北寒山,冷声道:加快速度,不能让他们翻越过北寒山!拓跋燕在一旁面色扭曲,父亲,他真的会进山吗?不是他,是他们!拓跋宇肯定的道。
倘若只有萧白胡一人消失,为父姑且相信他还在城中。
拓跋宇面色一冷,头疼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可连医治他的那几人都消失了,燕儿你说这只是巧合吗?一旁同样骑着骏马的拓跋尘掩嘴轻笑,燕儿啊,别说哥哥不帮你,这事要是被凉王知晓的话,说不定还会扣一个通敌卖国的帽子给拓跋家呢!拓跋燕给了拓跋尘一记眼刀子。
这个哥哥并非与她一母同胞,是拓跋宇的前妻留下的孩子。
从小就针对拓跋燕的母亲,认为是继母的出现,他的母亲才会郁郁而终。
是以,对拓跋燕的态度从来也都是嗤之以鼻的。
拓跋燕道:也许他只是在城中走丢了呢?陵城就那么大,以父亲之力都没能找出人,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拓跋尘往背后箭囊里装满了箭支,邪魅一笑,冲进了山林。
放心,哥哥替你抓住那个骗财骗色的畜生,将他大卸八块带回去喂狗!拓跋燕看着拓跋宇消失的背影,咬了咬牙,背上弓箭也冲进了山林。
她不相信萧白胡是哥哥口中的畜生,但她没有更好的借口去解释眼前的事。
她要亲自抓住萧白胡问问,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