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亦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一双犀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憋笑的佣人,谁让她喝这么多的?都出去!疯子,你又长帅啦?米果儿笑嘻嘻的扑到楚千亦的身上,伸手摸着他的脸,你没事儿吧?楚千亦那个混蛋,有没有,呃,为难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在担心那娘娘腔!楚千亦冷冷的拉开米果儿的手,米果儿身子发软,又像水蛇一般的缠上来。
疯子,你快救我出去吧!你不知道那个楚千亦有多渣,有多坏!对了,米果儿恍恍惚惚的掰着手指头,我还欠他一百九十九个吻呢!嘻嘻,加上借的那个,整整两百!楚千亦的眸色深了深。
这小东西,账记得蛮清楚,还不算醉得太糊涂!米果儿瘫在楚千亦怀中,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在楚千亦胸前的衬衫上蹭啊蹭,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你不知道,他老是凶我,他今天都把我凶哭了……楚千亦的心口震了震,原来,她今天哭是因为这个!刹那间,一下午闷在胸口的郁结之气仿佛都烟消云散,楚千亦伸手环住米果儿的细腰,让她更舒服的靠着自己,拿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怜惜,小东西,又没量又没品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我都签字了,我把自己都卖了,不喝这么多,我怎么面对你呀?楚千亦……楚千亦只觉得心尖儿被人揪着猛地拽了一下,疼得喘不上气来。
亦可,呆在我的身边,真的就让你这么难受么?没等他太过感伤,米果儿又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歪歪斜斜的转着圈儿,前言不搭后语的唱: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的容颜……不一会儿,她又抱住身边的柱子骂:楚千亦,我鄙视你!楚千亦,我代表宇宙消灭你!楚千亦、楚千亦……到后来,米果儿不闹了,迷迷糊糊地靠在楚千亦的怀中,只剩下一声声的低喃,像是一声声深情的呼唤。
楚千亦俯身,轻轻的在米果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宝贝儿,何必用酒来麻醉自己?我又怎么舍得勉强你呢?只要你能够把自己想起来,过去的,爷都不计较了,一笔勾销。
第二天早上。
啊——米果儿的一声尖叫打破清晨的宁静。
要死啦!楚千亦,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白亦可,你看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床?米果儿四处一打量,简单大气、低调奢华的黑白装修风格,完全跟她的粉色系公主屋大相径庭,不禁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楚千亦,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然后,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睡衣。
看什么看?就是爷帮你换的,爷还帮你洗澡了!去死!米果儿一个抱枕丢过去,被楚千亦毫不费力的伸手接住,有本事,你把自己也给爷砸过来,爷保证不弄死你!米果儿抓起手边的东西继续砸,一边砸一边骂:楚千亦你个大混蛋大色狼,你趁人之危,你卑鄙无耻,我诅咒你,一遇到美女就抬不起头……那你怎么办?楚千亦忽然幽幽的接了一句:要是咒准了,你会后悔的。
你!你不是说不会勉强女人吗?我没勉强你,是你自己爬到我床上来的。
我……胡说!楚千亦,不带你这样儿的,欺负了人还要泼脏水,你没品!白亦可,你真喝断片了是不?昨天晚上是谁闹腾到半夜的?是谁趴着我不丢手的?是谁硬要我给她讲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的?我我,你……你还会讲故事?爷只会演!米果儿蔫了,耷拉着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
楚千亦,我都已经履行合约了,是不是可以离开?楚千亦心里一滞,忽然拉开床头柜,抓起里边的合约,朝着米果儿扔过来,白亦可,你太天真了,好好看看清楚,协议上边写的,是一年,不是一个晚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叫米果儿米果儿,不是白亦可!米果儿冲着楚千亦喊完,指着协议上边白亦可的签名,这玩意儿跟我有毛线关系?所以呢?楚千亦的薄唇牵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昨天故意签成白亦可,就是为了故意耍我是吧?兵不厌诈,你不也骗了我吗?彼此彼此!白亦可,你手里的合约,你的签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米果儿的小身板一抖,楚千亦,你又吼我!凶什么凶?合着她吼那么大声就不叫凶了是吧?楚千亦的黑眸一瞪,想到昨天晚上小东西委委屈屈的哭诉,又把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下去。
米果儿盯着合约上的签名看了好一会儿,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呀,除了这份协议本身就不该存在之外。
上面的签名是你的吧?米果儿有些迟疑的,是啊。
楚千亦冷冷的,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丢到米果儿面前。
这下子,米果儿发现问题了,两份合约上面的签名,白亦可三个字,居然写得一模一样,而其中一份的日期,却是五年前。
就是楚千亦先前丢给她的那一份,她居然没有认出来!米果儿愕然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楚千亦抱肘,得意的看向米果儿,一副你不服都不行的表情。
我已经找笔迹专家鉴定过了,笔迹完全属于同一个人的。
也就是说,你,米果儿,就是白亦可,爷的女人!爷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咋睡就咋睡!不,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可能……爷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消化。
楚千亦大咧咧的挥手,过去你干的那些蠢事儿,要是实在想不起来,爷也不跟你计较了,记得从今往后听爷的话,对爷好就行了。
记住,不准再偷偷的跑路,否则,爷打断你的腿!米果儿忽然抬头,楚千亦,你造假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居然都让人看不出来!楚千亦的脸,登时就绿了。
他都把证据摆到她面前了,居然还不信!还污蔑他造假!白亦可,你小说看多了?脑洞成蜂窝了?我脑子没洞,但是,你脑子有包!楚千亦,看样子你也是豪门阔少一个,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要用尽手段把我往死里整?我不就是破坏了你的订婚礼吗?可我已经道过歉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是想破坏我前男友的婚礼来着!除了娘娘腔,你还有前男友?说说!米果儿眸色一暗,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是一渣渣,为了个金都户口,劈腿,跟我曾经的闺蜜结婚了。
白亦可啊白亦可!楚千亦戳着米果儿的脑袋,你说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觉得还是跟着爷比较靠谱?算你识相,悔改得不算太晚,爷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个自大狂!楚千亦,米果儿抿了抿唇,我就想说,你能不能放过我?恩?米果儿鼓足勇气,就算……就算我真的是那什么白亦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记得了,我又不爱你,你又何必执着?楚千亦额角的青筋蹦了出来,你再说一遍!米果儿深呼吸,提高音量,一字一句的:就算我是白亦可,我也不爱你了,你这样硬把我绑在身边,有什么意义?砰!楚千亦一把将米果儿扑到了床上,米果儿的后脑勺磕到床角,发出一声闷响。
楚千亦眸色一痛,却还是强忍着不去查看,反而把手伸向了米果儿的衣裳,歘——得不到就来强的?米果儿望着楚千亦,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滚落下来,楚千亦,你也不过如此!怪不得当初白亦可不要你!楚千亦的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黑眸里涌动着暗红色的怒潮,一只巴掌高高的举了起来。
米果儿认命的闭上眼睛,撇开脸,等着。
磅!忽然,楚千亦一拳捶在旁边的床柱上,然后迅速的从米果儿身上退开来,像是怕粘到什么细菌一样,一脸嫌恶的起身,你不是白亦可,像你这种没心没肺,不干不净的女人,爷才不会碰,滚!米果儿爬起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衣襟,跑出去,飞快的打开门。
门口站着阿喜,见到米果儿,他第一次没了笑容,而是一脸严肃的说道:白小姐,您的话太重了,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少爷?那我就该被伤害吗?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米果儿说完,捂着自己的胸口就跑,没走两步,跟迎面而来的女佣撞了个满怀,把女佣手里抱的衣服撞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女佣一边低头道歉一边俯身去捡衣服,白小姐,这衣服掉地上脏了,我马上去给您重新拿一件。
不用了。
米果儿抓过衣服,她只想马上换了就走,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这衣服不是我的?虽然是同款,但是质地好上太多了。
是的,白小姐,您的衣服已经没法穿了,少爷吩咐我们去赶制了一件同款的。
米果儿顿时大囧,什么叫没法穿了?估计是被楚千亦撕成抹布条了吧?昨晚的场面,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