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豪把徐沛云的牌位放在了桌子上,他压抑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暴发了:今天是母亲的三七,而你却迫不及待的娶了个女人进门,你对得起她吗?他的斥责,让斐国雄颜面无存,尤其是当着新进门姨太太的面儿,更加下不来台。
伍媚儿的一脸张都白了,徐沛云惨死的事她有所耳闻。
黑漆漆的牌位就放在她对面,无形中好像觉得徐沛云的鬼魂正在怒视着她,她吓坏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斐国雄不仅是维护伍媚儿,也是在维护他自己的面子。
他大声斥责斐文豪不孝,斐文豪则说他对不起徐沛云,吵到不可开交时,斐国雄扇了他一巴掌。
失控的场面安静了下来,斐文豪嘴角流出了血,斐国雄怒过之后,有些后悔自己动了手。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斐文豪还是坚信,徐沛云的死跟斐国雄有关。
他不信任的眼神让斐国雄清醒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是我害死了她吗?斐国雄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当着全家的人面儿,第一次谈起了徐沛云的死因。
你母亲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害死了老虎寨的三当家,大当家拿她开刀替老刀报仇,此事还连累了你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斐国雄的话天衣无缝,可是斐文豪却觉得他故意隐瞒了什么,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还活的好好的?斐国雄只是被切了一根手指,可徐沛云却惨死,就连斐文静也受了侮辱。
他身为丈夫没能护住自己的妻子,保住自己的女儿,是他的无能。
你,你想让我死?斐国雄不可置信的看着斐文豪,眼神陌生而受伤。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想让他死。
斐文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徐沛云的牌位,转身离开。
厅内的气氛沉闷而尴尬,伍媚儿强挤出笑容,扯了扯斐国雄的袖子劝慰道:老爷,少爷是有口无心,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她的安慰对于斐国雄而言,无疑是隔靴瘙痒起不到一点作用。
斐国雄失魂落魄的上楼,喝了大量的酒,醉成了一滩烂泥。
隔着门板,斐苒听到他痛哭流涕,嘴里呜咽有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想,难道徐沛云的死,还有其他原因?斐文豪一连几日没有回家,家里难得的安静了几天。
开学已经有些日子了,斐苒重新回了学校,却发现学校顾瑾之依旧没来。
跟同学打听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
斐苒一整天都没有精神,到放学时,她独自一人走在青砖石铺就的路面上,落寞而孤独。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斐苒回头,便看到了跟在身后的男人。
宫霄一身笔挺的军装,帽檐压的极低,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他刀削斧凿般的下巴。
他站在原地,伸手推开帽檐,露出深邃的眼眸,朝着斐苒痞痞的一笑:我倒是想看看,你何时才能发现我。
斐苒像只迷糊的小鹿,眨了眨眼睛:你跟我多长时间了?从你出校门开始,我就跟上你了。
宫霄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的道:你怎么一点警惕性也没有?斐苒摸着被他戳的微疼的额头,淡淡一笑:你给的枪,我都随身带着呢。
见他一身军装,后面又有车跟着,应该是刚从军务处过来。
斐苒问他:找我有事?话音一落宫霄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她的眼神无奈又哀痛:你答应给我做的汤呢?经他一提醒,斐苒才想起来要给他做汤的事。
这些天家里一团乱,她真的是忘的一干二净。
抱歉,我忘了。
斐苒知道宫霄爱记仇,生怕他不高兴,急忙道:明天一定带给你。
宫霄叹了一口气,随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车上走:我等不了明天了。
斐苒刚刚坐好,宫霄就对李副官道:回家。
他如此着急,斐苒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今天天色太晚了,让我先回家好不好?宫霄却不理会她的请求,固执而霸道:不行,我说今天就是今天。
他要是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斐苒只得顺着他的心意,不再争执,心里却在想一会儿给斐国雄去个电话,说一声。
宫霄坐在她身侧,两人的身体随着汽车的颠簸相互碰撞,轻轻的一下若有若无的感觉,让人感觉有些尴尬。
斐苒不想让宫霄认为是她在勾引他,特意往车门旁挪了挪。
她一动,宫霄的注意力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眯着眼睛看她,深邃的眉眼间就染上了一丝笑意。
斐苒今天穿的是学生装,斜襟衫加过膝的裙,因为天气凉外面套了一件大衣。
可是裙摆下面,却露出一双紧致光滑的小腿。
虽然穿了袜子可是却跟没穿一样,似乎更加有诱惑力。
宫霄伸手摸她的膝盖,温暖的手掌带着火一样的温度,透过衣料传给斐苒,让她惊起了一身冷汗。
她拿开他的手,怒视着他,小声的道:别动手动脚的。
前面的李副官目不斜视,身形僵硬,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
宫霄看着他,脸色却越发的阴沉起来。
后视镜里,恰恰能看到斐苒的双腿。
他脱下外衣搭在了她的膝盖上,命令李副官:停车。
李副官不明所以,缓缓踩了刹车。
少帅,你是要买东西吗?李副官疑惑的问道。
宫霄一脚将他踢了下去,自己从后车座灵巧的跃过,坐在了驾驶室上。
去光明路把我放在那儿的红酒取回来。
冷酷的丢下这句话,宫霄一踩油门,远远的甩开了李副官。
光明路离宫霄的别馆很远,最少半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来一回的话,没有两个小时是回不来了。
李副官纳闷的挠了挠脑袋,红酒家里就有,少帅为何非要放在光明路酒庄的那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