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连哭带嚎,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眼神怨恨的看着伍媚儿,质问她: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她的质问,让伍媚儿手足无措,她慌乱的去抱斐国雄的腿,哭求道:老爷,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鬼迷心窍,可是我真没想过会死二姨娘啊,我只是想把她送走,得到三小姐的钱而已,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这等谋财害命的事啊。
斐国雄越听越气,一脚将她远远踢开: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贪婪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娶你进门。
家里乱成了一团,斐苒却安静的坐在一边,她淡定的看伍媚儿为了荣华富贵卑微的乞求,直到此刻,才淡淡出声。
车夫已经被送到了警察厅,只要稍加审问便知,三姨太到底有没有和他勾结。
斐苒的话,在伍媚儿的心间掀起滔天巨浪,她愤恨的看着斐苒,破罐子破摔,对着她大骂:我倒是不知道,三小姐的手段居然如此高明,你如此陷害我,到底是为什么?就算到了此时伍媚儿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认为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就是斐苒。
如果不是她多事,小翠早就死在了外面,她也会在斐公馆安然的住下去,到时候一定会成为正室夫人。
可是因为斐苒的出现,把她筹谋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她的前途,她的富太太梦,全都破碎了。
斐国雄见她不知悔改,又狠狠打了伍媚儿一巴掌:住口,你这个毒妇。
伍媚儿被打的歪在地上,还想再兴风作浪时,却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疼,好疼啊……她的异常,让斐国雄担忧起来。
别是把伍媚儿打坏了,再闹出人命。
你少在那里装蒜,赶紧起来。
斐苒感觉伍媚儿有些不对劲,她走过去摸上了她的脉博,随后诧异的看向斐国雄:三姨太她,怀孕了。
从脉相上看,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伍媚儿表情十分惊讶,她有些怔愣的坐在地上,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反倒是小翠,听到她怀孕的消息,疯了一般扑上来打她:贱女人,你怎么会怀孕,你把我孩子害死了,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撕扯着她的头发,用力的打她。
在小翠去踢伍媚儿肚子的时候,斐国雄回过神来,急忙拉开了她:住手,你疯了吗你?小翠被吓的怔的原地,眼底涌上浓浓的哀伤:老爷,同样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我流产你无动于衷,这个贱女人怀孕你却如此小心,是她害了我呀。
斐国雄微微动容,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伍媚儿吃苦,他冷漠的对管家吩咐道:把二姨娘送回房,好生看护。
他的漠然让人心碎,小翠无法理解,为何斐国雄对她如此狠心。
狠到自己的骨肉没了,都没有半分动容。
她失魂落魄的往屋内走,心凉到了骨子里。
伍媚儿却趁机抱住了斐国雄的腰,像只缠人的猫儿一般撒娇:老爷,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有意的,现在我有了你的骨肉,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饶我这一回好不好?其实在听到她怀孕的时候,斐国雄的心就软了。
他不忍伍媚儿去做牢,也不想让自己家的丑事被传出去,再加上伍媚儿可怜巴巴的求他。
心里的那点冷硬,也就消融了。
可是他的面上却不表现出来,斐国雄觉得,要给伍媚儿一个教训。
把三姨太送回房,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屋。
丢下这句话,斐国雄就恨恨的离开了家。
待他走后,伍媚儿被关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危机解除,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反而还添了一丝愁绪。
尤其是摸到自己肚子时,伍媚儿的表情很是复杂。
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斐国雄的。
斐公馆的事被斐国雄下了死命,一个字都不能外传。
佣人全都心照不宣,可是私底下却会悄悄议论,说三姨太是狐狸精,把老爷勾的神魂颠倒。
斐苒坐在写字桌前,灯光照在她身上,像披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她在写作业,握笔的样子专注而认真。
对于佣人的议论,她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对伍媚儿留了情面,佣人们都觉得她十分大度,可只有斐苒自己知道。
根本不是她心善,而是斐国雄就没想把伍媚儿赶出去。
她不过是做了个顺水推舟。
夜色一层一层的黝黑下去,有些东西就悄悄的爬上了心头。
那天晚上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脑海。
斐苒想起了她和宫霄两人在地板上跳舞,他抱着她的腰,踩着拍子,温柔而缱绻。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
像是烙印一般留在了她的心底。
斐苒吓了一大跳,她居然在想宫霄。
面颊有些燥热,她想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斐苒起身,下楼去洗脸,路过客厅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叫了起来。
佣人都休息了,楼下没有一个人。
电话铃声突兀而刺耳,斐苒只好走过去,接了起来:喂?没有人说话,隔着听筒,她能听见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斐苒接了电话,却没有人回答。
正当她以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时,里面却传出一道低沉的嗓音:有没有想我?打电话的人是宫霄,斐苒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惊的差点儿没把电话扔出去。
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微抖,她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却是压制,心跳的就越厉害,慌乱中她挂了电话。
随后一路跑回了楼上,反手关上门,靠着门板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斐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她害怕电话还会打来,可是静静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斐苒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失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斐苒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大手,在抚摸她的脸。
她在黑暗中突然惊醒,紧紧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