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把车开的飞快,头也不回,对着后面的斐苒吼了一句:趴下。
其实不用他说,斐苒也知道保护自己。
他话音一落,她就抱着头蹲在了座位下面。
一颗子弹打中了玻璃,碎片飞的满车都是。
斐苒穿的厚,只手上被玻璃割破了个小口子。
她躲好的同时也没忘顾瑾之,却见他连躲都没有躲,任由碎片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脖颈被割出一道伤口,血汩汩的冒了出来。
后面有辆车紧追不舍,车上不时的冒出人来朝他们开枪。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打成筛子。
斐苒握着枪对准了后面的车子,一连开了三枪,她打中了一个人,又打中了车子的一个轮子。
车子失去了控制,撞到了一边的灌木丛里,没了声息。
趁着这个空隙,顾瑾之带她离开了这里。
驶了很长一段路以后,后面都没有人追上来。
车子已经开进了闹市区,路上的巡逻的警察,他们终于安全了。
顾瑾之把车缓缓停在路边,他松了一口气,朝着斐苒轻轻一笑,便晕了过去。
顾瑾之。
斐苒急忙喊他,看到他的伤口后,急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为他止血。
斐苒以为他只是失血过多,却没想到,他还受了枪伤。
在他的后腰上,有一处枪眼,那才是最致命的。
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斐苒难以想象,他是忍耐着怎样的疼痛,才把她安全送了回来。
当宫霄赶到的时候,斐苒满手满身的血,像个血人似的,把他吓了一大跳。
再看到那人是顾瑾之后,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可是他忍着什么也没有说,让人把顾瑾之送进了医院。
顾瑾之是斐苒的救命恩人,他还没有混蛋到视而不见的地步。
也仅限于此,把人送进去后,宫霄就撒手不管了。
他强拉硬拽把斐苒带回了家,直接剥了个干净,扔进了浴室。
简单、粗暴。
斐苒也不再挣扎,乖乖的洗澡。
待她出来后,宫霄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口一个烟圈,从他嘴里吐出又散成烟雾。
他拧着眉,神色很是难看,问:怎么回事?我被人跟踪了,是顾瑾之救了我。
斐苒把过程跟宫霄简单的说了一下。
宫霄听完,爆了一句粗口:妈的,没完了还。
这些日子斐苒就像坐过山车,刺激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她觉得自己像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永远有磨难,永远有灾祸。
不过好在,她已经习惯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惊慌失措。
斐苒安静的擦着头发,手上的伤口被水泡过后,更显红肿。
宫霄烦躁的站了起来,粗鲁的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将她半湿的头发,放在了自己的掌心:行了,我来吧。
他没有问顾瑾之,也没有对斐苒被追杀事的发表看法,可是斐苒却知道,他快要气炸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气那帮杀手,还是顾瑾之。
你怎么对顾瑾之,有这么大意见?从两人认识起,就一直处于水火不融的状态。
几乎每次见面,都没有和气的时候。
宫霄不满的点了一下斐苒的额头,语气酸溜溜的道:谁跟他有意见,顾瑾之算个屁啊。
他极少爆粗口,今天却一连骂了两次。
要说他还没有吃醋,估计连宫霄自己都不信。
说完以后,他就后悔了,为了转移斐苒的注意力,便跟她说了另外一件事:你阿爸的事整个芸城都知道了,大帅这两天估计会找你,你惊醒着点。
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要是宫大帅还想跟斐家联姻,那他就不是江北的大帅了。
政客最懂得审时度势,斐家现在名声已经臭了,他是不会让自己也陷入进去的。
斐苒想,宫家应该要退婚了。
我知道了。
斐苒淡淡的道。
宫霄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我这两天可能会出趟门,你万事小心一些,有事就跟我副官联系。
你要去哪儿?斐苒问。
张继扬死在我手上,他老子能不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上次我遇袭就是他老子搞的鬼,我能饶得了他?宫霄发了狠,咬了咬后牙槽,他在斐苒面前一向没有秘密,就连这种大动作,也毫不顾忌的告诉她。
斐苒知道他有仇必报,江南那片迟早会被宫霄打下来,他此次恐怕也是借着上次的事,找的借口。
对于他军事上的事,斐苒从不过问。
她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宫霄却紧盯着她不放,伸手指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着自己,不满的道:你家爷要去玩儿命了,你就一点也不紧张?他的瞳孔漆黑,上面点缀着星辰,显得神采奕奕。
斐苒有些迷失在他的眼神里,下意识的就道:你要活着回来。
闻言,宫霄才笑了,凑到她的耳边喷着热气道:我当然会活着回来,因为我还没有睡你。
斐苒因为他这一句话,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宫霄好像十分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他说能让女人害羞,说明男人有魅力。
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这话说出来,斐苒就想抽他。
到了晚上的时候,斐苒回了斐家。
斐文豪奔波了一天,眼底布了一层血丝,就连下巴也冒出了胡茬。
这一天,他毫无所获。
本想找伍媚儿的家人私了,可是伍媚儿是孤儿,斐文豪顿时就无从下手了。
你能不能去求求大帅?斐文豪显然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他不会求到斐苒的身上。
斐苒淡淡的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二哥,我这还没有进门呢,就要行使起少奶奶的权力了?你什么意思?斐文豪坐直了身子,有些愤怒的看着她:你也是阿爸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你是吗?斐苒定定的看着他,目光犀利。
斐文豪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了原地,半响才结巴的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了?跟你想的一样,我什么都知道了。
斐苒半真半假的道,她现在不怕跟斐文豪撒破脸。
与其俩人都装,不如捅破这层窗户纸。
斐文豪就笑了,笑的特别阴森:你果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