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都看得出来的事,顾瑾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对着管家道:那就把她绑去医院,怎么能由着她胡闹?管家为难的低下了头,斐苒便对顾瑾之淡淡一笑:去吧,我这里没有事。
顾瑾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斐苒却已经扭头回去了。
她一直跟顾瑾之保持着距离,哪怕是住在这里,也从未主动找过他。
顾瑾之叹息了一声,便对管家道:我这就过去。
临走时顾瑾之吩咐洪叔,一定保护好斐苒的安全,有什么事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说。
顾瑾之走后斐苒才在大厅出现,她身边的女佣不解的看着她,劝道:斐小姐,少主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何要拒绝他呢,我从来没有看过少主对谁这么用心过,你是第一个。
他又不是钱,我为什么要喜欢?无情的话从斐苒的口中吐出,她的脸上带着淡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服侍她的小女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神中露出鄙夷。
像是亵渎了她心目中的英雄,为顾瑾之不值:少主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浪费感情在你这样无情无意的女人身上。
小女佣的怨愤的话落在斐苒的耳朵里,她淡漠的一笑不予理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让顾瑾之不受伤害。
他就像一道阳光,所到之处皆是暖阳。
这样的他,应该有更肆意的人生,而不是如小女佣说,把生命浪费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兴许是斐苒的话刺激了小女佣,她不想再呆在她身边,借口打水出去了。
没有人打扰,斐苒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现在更加沉默,有时候一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其实,大部分时间斐苒在思考。
她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没有了感情的羁绊,她就像一柄锋利的剑。
冷漠、无情而又危险至极。
一阵枪声自外面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
斐苒的思绪收回,漆黑的眼眸越发晦暗,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她的精神为之一震。
该来的,终于来了。
小女佣慌慌张张的跌了进来,看到斐苒后急忙拽住她的手腕往后院跑:斐小姐,快跟我走。
虽然她厌恶斐苒,可是因为顾瑾之的交待,小女佣不得不保护她。
斐苒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平静的看向小女佣,问:出了什么事?外面的枪声吓坏了小女佣,她慌张的道:好多兵,来了好多兵包围了少主的宅子,他们闯进来了。
生逢乱世,世人都怕扛枪的。
顾瑾之的宅子一向无人敢乱闯,对方却大摇大摆的包围了宅子,可见对方的势力十分的大。
能跑得掉吗?斐苒的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笑容充满了嘲讽。
能够包围顾瑾之宅子的人,除了军政府谁敢?小女佣茫然的站在原地,不解的问:那该怎么办?把我交出去。
斐苒拍了拍身上衣裙的褶皱,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女佣张大了嘴巴,眼里露出恐惧:可是他们会杀了你的。
如果我不出去,他们就会杀了你……斐苒停顿了一下,又道:以及宅子里所有的人。
小女佣不敢动了,她大概也意识到了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危险。
而危险,全是由眼前的这个女人引起的。
她犹豫的站在原地,还在做思想斗争:可是少主说,让我们保护你。
你们保护不了我,就连你们少主也护不住我。
说到这里,斐苒凄婉的一笑:因为我刺杀了少帅,他们是来抓我的。
刺杀少帅这是多么大的罪名。
小女佣站在原地,眼中露出惊恐,似不明白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从哪儿来的勇气敢去刺杀少帅。
她真的不想活了吗?在她发呆之际,斐苒已经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小女佣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野里,没有追上去。
斐苒刚一出门,便被洪叔拦住了:斐小姐,请你回去,相信少主他会保护好你。
刚才屋内的话洪叔已经听到了,他不是三岁小孩儿,没有那么好骗。
斐苒对顾瑾之有多么重要,洪叔是知道的。
洪叔,让我走。
斐苒执拗的看着洪叔,恳切的道:顾瑾之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你希望因为我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全都毁于一旦吗?洪叔的眼神微烁,可是却寸步不让:我只知道,如果斐小姐被带走,少主会急疯的。
对方来势汹汹,她一个弱女子落到军政府的手里会遇到什么,洪叔根本难以想象。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是外面的枪声却急促起来,像一道催命符。
有家丁跑过来,对着洪叔道:不好了,对方态度强硬,如果再不交人,可要大开杀戒了。
洪叔的眉头皱成一团:通知少主了吗?对方将宅子围的水泄不通,我们的人出不去。
家丁急促的道。
洪叔的眉狠狠的跳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护住宅子,坚决不能让对方打进来。
家丁得了令,急忙跑去部署了。
斐苒又被请回了屋内,交由小女佣好生看管。
洪叔则去了前院,跟宫大帅的人周旋。
枪声逐渐密集起来,伴随着人的惨叫,如在地狱深渊。
小女佣的脸越来越苍白,看斐苒的眼神也越来越憎恶,最终她一把抓起斐苒的手腕,恨恨的道:你这个祸害,我是不会让少主的心血都毁掉的。
她带着斐苒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指着那里的一道门,道:你从这里出去,再拐过几道拐就能离开,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虽然斐苒让她感到憎恶,可到底是一条人命。
小女佣做不到真的让她去死,只能放了她。
门被打开,斐苒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向小女佣,将一张字条塞进她的手里:如果你家少主回来,就把这个交给他。
小女佣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女人迈着坚定的步子离开,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那么可恶。
这一切像是她计划好的,否则怎么会那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