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允佳对顾瑾之爱到了骨子里,听到他受伤的消息,便立马赶来了医院。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顾瑾之生死未卜,许允佳便把满腔的怒火,全都迁怒到了斐苒的身上。
尤其是看到她身上还穿着别的男人衣服时,那种求而不得的醋意,便到达了顶点。
她用最恶毒的词语骂斐苒,想让她身边的男人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贱女人,顾哥哥为了救你现在躺在手术室里,而你却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对得起他吗?面对她的指责,斐苒平静的看向她,一双黑漆的眸子如同冰一样冷:说够了吗?许允佳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脖子缩了缩,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怎么,许你做,就不许我说了?你就是贱骨头,灾星,非得要让所有为你付出的人死干净,你才满意,是不是……啊的一声低呼,许允佳的脖子被一只大手钳住。
她抬眸,便看到宫霄冷如寒霜的脸,比斐苒更冷更狠,如一头凶狠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拆骨入腹。
喉咙被遏制住,许允佳的声音被打断。
她的喉咙发出浑浊的呜咽声,脸色涨得通红,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宫霄的手臂,腿脚软的几乎站立不住。
好吵。
宫霄拧眉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情感,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就在许允佳感觉快要被他掐死时,斐苒上前推开了宫霄:够了,你真的想杀了她吗?重新获得空气,许允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睛里噙着一泡热泪,可却不敢让泪滴下来。
因为她刚才感觉得出,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宫霄轻蔑的看了一眼许允佳,冷冷出声:杀了也未偿不可。
他的手按在了腰上,许允佳尖叫一声躲到了斐苒身后,连哭带叫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斐苒被她当成了挡箭牌,很是恼火,将许允佳从身后一把拽出,丢给洪叔:把她带回去。
许允佳哪里还敢呆,抱着洪叔的胳膊不撒手:洪叔,快带我走。
洪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将之又丢给身边的手下,命令道:带表小姐先回去。
许允佳脚不沾地的走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只怕宫霄今天带给她的噩梦,她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消化了。
手术室的门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了穿白大褂的医生,斐苒急忙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医生点了点头,露出轻松的笑: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失血过多,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
听到医生这么说,斐苒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谢天谢地,顾瑾之安然无恙。
神经一放松下来,先前的不适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身上又酸又痛,细细看来胳膊和身上有几处擦伤。
斐苒准备向医生要一些药拿回去自己擦,可是看宫霄还在一边,她就没有张口。
重新变回那张冷脸,斐苒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她看宫霄的眼神冷漠又无情:今天多谢少帅出手相助,天色不早了,少帅还是请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宫霄的脸色很难看。
眼底快速涌起一团浓郁的墨色,黝黑的仿佛万丈深渊,让人看着就心惊胆颤。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拿一双忧郁而又受伤的眼神看斐苒,仿佛被丢弃的流浪狗,在控诉斐苒的凉薄。
这样的宫霄让人看着心疼,斐苒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将大衣还给他,眼神飘乎的乱转:衣服还你。
斐苒调头就走,脚步匆匆,像是在避什么洪水猛兽。
身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她的心也跟着乱了节奏。
跟护士要了一间病房,斐苒独自走了进去。
她身上的伤口虽然浅,但擦破皮的疼痛同样难忍。
脱下外衣,只见她的胳膊,脖子还有后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与白皙的肤色一对比,更加触目。
斐苒拿着药棉把药水一点点擦在伤口上,胳膊和脖子上的好处理,可是后背上的,她实在无能为力。
试了几次后她放弃了,斐苒将药棉随手丢在桌子上,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大概是因为白天太惊心动魄,身心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
身子一沾床,斐苒就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门把手轻轻被人拧动,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站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确实是睡实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屋内有股浓重的药水味,斐苒侧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胸口以下。
哪怕是被薄被盖着,也能感受得她身体的起伏。
宫霄侧过了头,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
将桌上的药水轻轻拿起,他掀开斐苒的衣服,看到她身后的伤口时,眉毛不由的皱成了一团。
伤成这样,竟然也不叫护士处理一下。
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心里虽然埋怨,手上的动作却又轻又柔,沾了药水的棉签一点点抹在伤口上,那么小心翼翼,却又心怀虔诚。
唔……睡梦中的女人不由的轻咛一声,一个翻身竟然扑到了男人温暖的怀抱里。
像一只乖顺的猫儿一般,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宫霄侧着身子,一手拿药棉一手拿药瓶,身子僵的连动也不敢动。
女人圈着他的腰身,小手抱的死死的,简直将他当成了一个大抱枕。
夜色下,女人的睡颜甜蜜而淡然,美好的像一幅画。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阴影,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诱人的红唇。
宫霄耸动了一下喉咙,薄唇不由自主的向女人的红唇凑近,却在离她一指距离时停下。
他在女人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目光说不出的缱绻。
可是在看到斐苒身上的伤口时,那丝温柔便如冰川遇到了太阳,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狠戾和杀意。
胆敢伤害他的女人,他绝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