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苒这一觉睡的非常沉,待到她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睁开眼睛想了想,她快速的下床往护士站跑:昨天送来的那位受了枪伤的病人呢?护士小姐对她印象极深,立马回道:就在302。
斐苒道了声谢,又调头回去,她就住在302隔壁,还是她交待的,睡了一个晚上竟然忘了。
其实当她跑出去的时候,顾瑾之就已经醒了,他有心想把人喊住,可是身体虚的厉害。
只得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她回来。
顾瑾之。
房门被推开,斐苒走了进来。
顾瑾之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可能是因为出来的太急,她的衣衫有些凌乱。
扣子没有系好,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顾瑾之的目光落在上面,随即快速的扭开了头,有含糊不清的嗓音道:你,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
斐苒不明所以的低头,果然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她低呼一声道了声抱歉。
便转过身把扣子系好。
一边系,脑子则快速的运转。
她记得昨天晚上明明系的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斐苒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顾瑾之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昨天,他们两人能够平安逃出,全靠宫霄及时赶到。
斐苒一脸惊慌,又是衣衫不整,难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么一想,心里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的砸过。
窒息般的疼,让顾瑾之不由的轻咳两声,斐苒回神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顾瑾之摇了摇头,一脸虚弱的模样:还好,已经不疼了。
你等着,我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斐苒起身,拿了桌上的保温盒就往外走。
顾瑾之看她的背影一脸满足,其实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是,他就是想看斐苒为他着急,心疼他的样子。
斐苒就像一剂良药,能够消除他身上所有的疼痛。
斐苒刚走,门就被人推开。
宫霄精神抖擞的出现,身上的军装笔挺,他迈着长腿进来,神情慵懒的看向顾瑾之,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醒了?看到他来,顾瑾之脸上的笑容敛去:少帅日理万机,还来探望我,真是让顾某受宠若惊。
顾瑾之一脸官腔,明显是与宫霄拉开距离。
宫霄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挑衅的看着他道:昨天顾龙头流了好多血,又进了急救室,本少帅自然担心。
他的话音一落,顾瑾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几分:可是看少帅的样子,看到我醒过来,不是很开心。
顾龙头真是说笑了。
宫霄毫不退让,身上锋芒尽现:顾龙头生龙活虎,想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如此的话,应该不需要苒苒服侍了,所以我是来接她的。
顾瑾之的脸色一僵:少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苒苒母亲的死,与你好像脱不了干系。
两人针锋相对,水火不融。
撞在一起,便是火星四溅。
宫霄并没有动怒,反而拿一双黝黑的眸子看向顾瑾之:所以,我是来给自己清洗冤屈的。
他笃定自信的样子,让顾瑾之的眉头微拧,眼中噙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看向宫霄:少帅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宫霄大大咧咧的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毕竟,这是我和我夫人之间的事。
顾瑾之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眼神执拗的看着宫霄,一声闷咳从嘴边溢出。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苒苒的。
对于他的痴情,换来的只是宫霄一个轻哼:有那时间,你还是养好伤吧。
宫霄转过身,不再搭理顾瑾之。
背对着他,宫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刚才他在外面看到顾瑾之看斐苒的眼神时,险些冲进来将他暴揍一顿。
他的女人,何时要别的男人觊觎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宫霄回神,便看到斐苒拎着饭盒出现在门口,她一脸惊讶的看着宫霄。
四目相对,险些沦陷在他眼里的柔情中。
定了定神斐苒移开目光,故意忽略宫霄的存在,而是向顾瑾之走去:我给你买了些粥,和清淡的菜,你吃一些。
斐苒熟练的把粥盛出来,将菜一样一样摆好,放在病床的小桌上,又将病床摇高,方便顾瑾之吃东西。
她细心又妥帖的模样,看得宫霄大为恼火,偏偏不能发作,只能站在一边生闷气。
直到斐苒将碗端起来,意欲喂顾瑾之,他一个健步走过去将碗夺了过来。
斐苒不解的看着他:宫霄,你干什么?宫霄看了看斐苒,又看了眼唇角带笑的顾瑾之,气的头脑发白。
将碗里的粥递到嘴边,大口的喝了一口,却因为烫差点儿吐出来,他忍着烫平静的道:我饿了。
饿了?斐苒咬着嘴唇,忍着怒气道:这么蹩脚的理由,你也想的出来?心思被戳穿,宫霄索性破罐子破摔。
将桌上的食物全都扫到自己面前,义正言辞的道:对,饿了。
斐苒气的脸都白了,点了点头,怒极反笑:好,随你的便。
她抬脚就往外走,宫霄见她真的生气了,将碗在桌上一放便追了出去。
走廊外,宫霄拽住斐苒的胳膊,焦急的道:你去哪儿?斐苒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满脸漠然: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别以为你救了我们,以前的帐就能一笔勾销,宫霄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根本再无可能,你也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狠狠的打掉宫霄的手,斐苒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宫霄焦急的声音:你想不想知道伯母真正的死因?心头猛的一震,斐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宫霄:你说什么?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枚纽扣吗?宫霄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斐苒,满眼柔情:我找到了证据,你想不想知道?斐苒震惊的看着宫霄,想要从他黝黑的眸子中分辨出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