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灯光,斐苒看到门轻轻的被人拧开,一柄雪亮的尖刀从外面伸了进来。
她微眯着眼睛,悄悄的下了床,躲到了柜子后面。
刚刚藏好,斐文静就披头散发的进来了,对着床就是一阵猛刺:贱人,贱人,我要让你死。
刺了几刀感觉不对劲,斐文静回头,迎面袭来一股巨风。
她下意识的拿胳膊去挡,黑暗中只听咔嚓一声响,似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随后,斐文静便爆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啊,我的手,我的手……屋内很快冲进了人,当斐国雄打开灯以后,便看到斐文静捂着胳膊哀嚎不已。
斐苒则是一脸惊慌,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一脸无措:我以为,屋里进了贼,没有想到是大姐……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目光落在斐文静脚刀的刀上,开始抽搭起来:大姐,她想杀我。
贱人,你去死,你去死,啊……斐文静疼的脸色苍白,汗珠大颗大颗的掉落。
斐国雄看到床上的被子被刀子扎出来的口子,顿时相信了斐苒的话。
心里又气又急,恨斐文静不争气。
不要胡说,你大姐怎么会杀你,她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斐国雄不想把事情闹大,三言两语就将此事掩盖了过去。
还命令家里的佣人不许胡说,否则就把她们丢进大牢。
斐苒懵懂的点了点头,乖巧的道:知道了阿爸,姐姐只是跟我开个玩笑。
她笑的很牵强,明明受了委屈,却还要替斐文静遮掩。
斐国雄越发的觉得斐苒懂事,能够以大局为重,是个贴心的孩子。
反观斐文静,断了一条手臂,却还在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人,我今天杀不了你,总有机会宰了你……唔……她的话没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几名佣人扶着她上了车,去了医院。
斐国雄担心她会胡说八道,也跟了过去。
待到家里人一走,四周便安静下来。
斐文豪知道家里出了事,他受了伤没敢出来,直到人全走了,才从屋子里探出头来。
大姐要杀你啊?他呲牙咧嘴的问斐苒。
斐苒白了他一眼: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来?我那不是受了伤吗,不方便。
你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脚。
斐苒一语戳穿他,斐文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冲着斐苒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我渴了,帮我倒杯水。
斐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房门大力的关上。
斐文豪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敢惹斐苒。
刚刚他在窗外可是看了个真切,斐苒看着不声不响的,可是狠起来就像只凶狠的小母狼。
她躲到柜子后面,拿着棒球棍一棍子就打断了斐文静的胳膊。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斐文豪的魂儿都吓飞了。
他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甚至连呼救都不敢,他怕斐苒那一棍子敲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夜,斐家是鸡飞狗跳。
没了斐文静的捣乱,后半夜斐苒睡了个好觉。
斐文静直到天亮才回家,整个胳膊都被打上了石膏,包裹的像个木乃伊。
听佣人说她的骨头断掉了,胳膊肿的跟馒头似的,青紫交加,看着很是吓人。
给斐文静接骨的时候,她哭的死去活来,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佣人们说悄悄话的时候,斐苒坐在窗前静静的喝茶。
希望斐文静这次能长点记性,否则下次断的可就不是这条胳膊了。
斐国雄的眼睛下面布着一层阴影,他疲惫不堪,本想让斐苒在家照顾受伤的斐家姐弟。
可是一想到两人的过节,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恰巧斐苒说今天还要去探望市长千金,便让她放心的去。
斐苒锅子里熬着一锅奶白色的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香气飘的整个屋子全是,斐文豪馋的口水滴答,看着锅伸长脖子咽口水:苒苒,你这做的是什么呀,香死人了。
徐沛云不在家,家里气氛怪怪的,斐文豪像个被人抛弃的巨婴,没人管了。
斐苒将汤倒进食盒,没好气的看他:想喝自己炖去。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狠呢。
斐文豪刚想拿出哥哥的威风教训一下斐苒,可是触到她的冷眼,气焰便被打压了下去。
斐苒那一记冷眼,就跟刀子似的,嗖嗖的冒着凉风。
他缩了缩脖子,像蚊子似的哼哼:不给就不给吧,凶什么呀。
在斐苒这吃了闭门羹,他便扯着嗓子喊周嫂:给我炖一锅汤,要奶白色的。
周嫂拿着抹布过来,一脸为难:二少爷,我不会啊。
斐文豪还就较上了劲儿:不会做,还不会出去买啊。
斐苒懒得再搭理他,拎着食盒就出了门。
刚走出路口,前方便传来喇叭响,她回头一看,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上车。
男人打开车门,像个瘟神一样立在路中央。
身后堵了一长串的车,但没一个敢吭声的。
斐苒只得钻进了他的车里,将食盒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的动作,引得宫霄不住回头看她:盒子里装的什么啊?汤。
斐苒老实的回答,怕宫霄打汤的主意,又道:给吴姐姐熬的。
宫霄冷嗤一声:小气样儿,我还能跟她抢嘴吃。
斐苒不置可否,目光落在路边的书店,急忙让宫霄停车:我进去买几本画册。
宫霄停下车,斐苒将食盒放在车座上,便进了书店。
宫霄看到书就头疼,所以他宁愿在车里等着。
手里拿出了烟正想点,又放了回去。
他拎起食盒,嗅了一下,什么味儿也没有闻着。
心里想着,就她还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汤来。
盒盖拧开,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奶白色的汤里,飘着几颗红红的枸杞和一些不知名的药材。
宫霄拧着眉,尝了一口。
顿时眉头舒展开了,汤味道极鲜极美,因为刚刚出锅,热气腾腾暖烘烘的。
喝进胃里,说不出的舒服。
他喝了一口就上瘾了,一口气又喝了几口。
食盒本来就不大,两三口下去就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