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医院相较于白天的喧闹,已安静下来。
霍起渊,你给我滚开。
陆雲整个人缩到角落,怒瞪着手里拿着瓶药膏靠近的霍起渊,而这并非医院开的药水。
输完液,陆雲胃疼好了,膝盖骨经过药敷也舒多了,就只有腿间还在疼着。
把她搞成这样,他还假惺惺要帮她上药,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占便宜!不快点好,怎么把孩子赔给我。
霍起渊旋开药膏瓶,表情动作慢条斯理的冷,一如他阴沉的心情,因为霍正明的那一脚一巴掌,至今未转晴。
其实他知道是霍文泓搞的这些相片,但心寒并非一日之功。
可在心情疏发无果之后,他最想见的人竟还是她。
明明白天走了之后,就不想再来医院看她了。
那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要我赔未免太可笑。
陆雲如今只能气得咬牙切齿,再多的情绪与愤怒,在他面前也只像羽毛一样轻。
你一个人能怀孕,真是了不起。
霍起渊说着对她露出个至真阴寒的神情,而后轻飘飘地加一句:我心情不好,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照我说的去做,惹毛了我……我不介意把你手脚绑起来。
陆雲没想到他还是个变态!我能自己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动一下都很痛。
……这是个很和谐,很安静,也很黑暗,只有窗外投入的些微光亮,却是令陆雲羞耻之极的准备上药画面。
霍起渊的食指揩了些药膏,伸进她腿间上入她受伤的部位。
只是这一下,药膏与伤处相碰,便疼得陆雲整个身体都颤抖,却咬着嘴唇忍痛,清眸里蓄满了泪光。
疼死了……这什么鬼药膏!消炎药涂抹在伤处,向来都是疼的。
可她的反应落在霍起渊眼里,却是坚韧能忍的。
你该感谢你给你弄到好药,否则你还要继续疼一个星期都不止,这个药膏,最多三天就没感觉了。
他边说边快速揩了两三次药膏,上下左右转着圈地涂抹。
陆雲懒理会他的话,因为她只觉得尴尬——疼痛过后,竟起了感觉变化,就是熟悉又羞耻的动情!好了!她恨不得钻地洞,撑着身体往后退。
霍起渊却逼压上去,直到她退无可退,上药的手指继续着,压着暗沉的嗓音,冷冷羞辱她。
一个星期不出门你都喜欢,这样你应该更喜欢才对,不深入挖掘,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多少种新花样!她跟蒋墨,肯定没有这样玩过,他是第一个给她这种体验的男人。
她变化越大,霍起渊便撩得越狠。
实在是因为他太狠,陆雲没憋住的猛地深深娇喘口气,再也瞒不住……霍起渊俯头吻住那张娇喘连连的小嘴。
…那晚之后,霍起渊再没来过。
陆雲庆幸他没再来,因为太丢脸了,竟然在那种情况下都能被满足到,虽然痛,却是无法抑制的快乐。
而现在她已经准备出院。
正处理着昨晚剩下的文件,秘书来了。
陆总,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陆雲点头,自沙发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病房。
其实在潜意识里,她只是想尽快逃离被他用手指满足的那一晚,离开,就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公司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秘书汇报着今天的行程。
陆雲听着这些外出行程就跟上回被鞭打后休息一星期一样多,忍不住蹙眉。
陆总,这三天还有个大新闻,季氏的小祖宗要与霍氏的二少爷取消婚约。
秘书说道。
陆雲闻言眼里掠过惊讶。
秘书接着又说:霍家对外说是尊重后辈的决定,但最后没同意,应该是霍二少爷没同意,季家也就没同意。
没听见后面有动静,秘书特意看了眼后视镜,见陆雲只顾低着头看文件,像是根本没听见。
好吧,是她多嘴了,还以为……其实陆雲有在想这件事。
季寒韵之所以忽然在结婚前悔婚,是因为觉得霍起渊不堪托付,其实也就一场误会罢了。
只除了她与霍起渊离婚的事实不是误会。
碰!车子蓦然遭遇追尾,车子被后面的车推着往前快速撞。
旁边车多,司机也失去了应变能力。
啊——!秘书惊恐尖叫,一手死死抓住头顶上的手柄。
这一幕与离婚那天发生的追尾事故太像,陆雲情不自禁回忆起当时的危险情形。
碰!眼前一黑,陆雲失去知觉。
再醒来,陆雲头晕晕的,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豪华房间里躺着,转头打量房间,颇像是酒店的装饰风格。
有没有人?她开口试着发问。
然而无人应答。
陆雲便试着起来,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绑得死死的,最后整个人滚到地板上。
啊!惨叫了声,终于引来了开门声。
进来的却是蒙着黑头套的男人,手里拿着个小工具,来到陆雲跟前蹲下。
你抓的我?陆雲瞪着男人,问道。
男人点头。
所以追尾事故不是意外?男人又点头。
这么说来,抓我的那个人知道我是谁,专门冲我来的了!男人再一次点头。
目的是什么?陆雲问完,想到个可怕的后果,杀我灭口?没等男人反应,她快速又说道:总要给我个理由吧!男人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只是摸出手机,几秒钟之后把手机屏幕转向她,让她看上面的文字。
今天只当做是一个小小的教训,陆小姐若再不引以为戒,还有下一次。
陆雲看不明白,拧起秀眉,问男人:这是什么意思?男人收好手机,伸手将她翻转过去。
就在陆雲以为男人是要放了自己时——啊!一阵来自左手小指的锥心之痛,徒然传遍四肢百骸,连细小的毛发管都是痛的!陆雲痛哭出声,因为知道小指指甲已经被生生拔掉!男人帮她松绑之后走了。
陆雲抖着左手坐起来,一眼看见地板上冷冰冰地躺着被拔下来的,还带着血的指甲盖。
再也崩不住的,她愤恨得失声痛哭,小指的血直往地板滴。
是对霍起渊的,也是对霍家的,更是对刚刚那个男人的。
第34章 你动我的人一毫,我就砍你的人一分陆霜戴着墨镜,雪白的天鹅颈系着丝巾,低胸打底,收腰款长及脚裸的卡其色风衣,脚踩细高跟鞋。
气场大开地大步走进陆氏。
一身西装风衣的蒋墨跟在她后面。
看见她直接进了陆雲常坐的专梯,一层员工交头接耳总部来人了。
蒋墨,你立马查清楚是谁干的,我要加倍奉还!陆霜说道。
是,大小姐。
蒋墨掏出手机找人。
碰。
门板不轻不重撞墙的声音响起,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工作的陆雲抬头,瞬间愣住。
姐?!站在门口的陆霜摘下墨镜,望着她吃惊的表情,然后是她左手已经包扎好的小指,抬步走进去。
姐你怎么回国了?公司那边不是很忙吗?陆雲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向门口。
秘书正好泡好咖啡进来,听见陆雲的话,暗呼竟然是陆大小姐。
我不来,看着你被欺负?陆霜没好气剜眼她,看向放咖啡的秘书,平声道:你是秘书吧,昨天不是跟着陆总出门吗,怎么回事?秘书将情况一五一十汇报之后,才得以离开。
姐,我已经让人在查了。
陆雲道,让爸知道你为了这点小事回来不顾工作,不止我挨骂,你也会被批评的。
就是爸让我回来的。
陆霜转头,不理她的吃惊表情,伸手拉过她左手,满脸心疼,肯定很疼吧?很疼。
陆雲心里明白得很,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一点父爱,所以爸爸怎么可能让她为了这点小事回来。
就连从小被爷爷和爸爸委以重任的大姐,得到的关爱都比不上二姐。
你调查的速度有我快吗?陆霜问她,然后起身脱下外套,我没离开晋城之前,你休息,我来处理工作。
那你要在晋城待几天?当然要帮你出完气之后。
陆雲的眼眶顿时禁不住红了一圈,起身过去抱住她,偎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地说:虽然所有人都对我不好,但只要有姐,我挨罚也心甘情愿。
听见她这般煽情的话,陆雲心窝子热乎乎的,脸上露出长姐式温柔笑容,抬手摸她的秀发。
虽然爸对你不好,但也是不允许外人踩在头上拉屎的。
而且,以后你会再遇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
陆雲抿抿嘴角,并不想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期待再结婚了。
姐,其实约瑟先生之所以跟我们签合同,是霍起渊推荐的。
这件事,陆雲并不想隐瞒陆霜。
陆霜很是惊讶,也很想了解原因。
晚上我们再说,我现在先处理工作,让你的秘书进来。
陆雲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边说:姐,我的秘书她姓秘,名书。
…爸,我听说小陆总回国了。
霍文泓一屁股坐到餐桌边。
霍文泓弄丢失公司机密却嫁祸霍起渊这件事,在霍正明没收黑卡下,不了了之。
听见陆大小姐回国,霍云钊不当回事,斥责他:老二跟爷爷闹了矛盾,几天没去公司,你最好干出点人事来,否则我还要拉下老脸去找他回来,能不能给我长点脸,别整天给我丢脸!只要公司是我的,老二能干你们就让他多干点不就行了,他有脸就相当于我给你们长脸了,他给我们打工还不好?霍文泓不在乎地耸耸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不要脸。
倒是坐在主位上吃着饭的霍正明,听见陆大小姐回来了,神色沉了下,问:陆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回来?该不会,知道了陆雲的指甲盖是他让人拔掉的吧?霍文泓边吃饭边抖腿,说:听说陆雲住了三天院,出院时遇到追尾,手指甲都撞没了。
二少爷!管家的声音蓦然响起。
餐厅里唠家常的三个男人都是微愣了下,霍云钊起身走出来。
但并没有看见霍起渊人,问管家:那混账人呢?刚回来一下,接到个电话转身走了。
管家不敢说是因为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霍云钊听了,心里不确定霍起渊有没有听见他们在餐厅里说的话。
庭院前,霍起渊开车离开霍宅。
弄清楚昨天陆雲发生的交通事故,是人为,还是意外。
自从那晚离开医院之后,霍起渊便离开了晋城,一回来就听见令心情很不好的话。
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情回来,没想到……回复在他回到家时收到。
交通事故是人为追尾,是霍老董事长花钱买人做的,然后又花钱摆平这事。
陆总昏迷时被带去一间酒店,被一个收了钱的男人拔掉左手小指的指甲盖。
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他刹时怒了。
找个时机,把霍文泓绑到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房间,让那个男人剁掉他左手小指,送去陆氏,给陆大小姐。
挂断手机,霍起渊将车驶入地下车库。
刚下车,季寒韵的电话打进来。
知道她想说的是退婚那个新闻,他淡道:我在家,季小姐有空可以过来一谈。
行啊,我要带十个保镖!季寒韵提条件。
他不放在眼里地冷哼,我想动一个人,就是一百个保镖也有百密一疏。
我等你,季小姐。
听他说得如此讳莫如深,季寒韵心里有点怵,但为了退婚,还是决定去。
…下了班,陆雲和陆霜一起回住处吃晚饭,姐妹俩也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回去的路上,陆雲便将回国之后便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陆霜。
陆霜听完不免责怪她:发生这么多事,你怎么一点也不跟我说,你姐我不是你后台?那我现在不是说了嘛!陆雲装傻。
陆霜瞪眼她,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蒋墨来电。
怎么样?她问。
大小姐,查清楚了。
我本来想直接把霍文泓绑了,可有人快我一步,不但绑了他,还剁了他的一根手指。
蒋墨说道。
是霍文泓做的吗?不是。
是霍老董事长让人做的,剁霍文泓手指看起来有点像是警告,就像是两个对立派系,你动我的人一毫,我就砍你的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