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定的明日去放马,颜如得到何堂的认可,可以同喽啰们一起去放马。
不过一个小要求,颜夕瑶脸上立刻流露出雀跃之色,让何堂觉得自己的擅自主张是对的,心里竟产生一抹同情七姑娘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家,整日被束缚在锦园委实委屈她了。
欢喜的颜夕瑶,刚回到上房小床上,脱下上衫,准备就寝时,耳力极好的听到西厢房住的橙儿唤何堂。
颜夕瑶扑棱一下来了兴致,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满眼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嗬嗬!作妖的凤娇娇老实了一整天,以为学聪明了。
哼!这真是高估她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没一天消停的时候,就这智商能当上头牌,靠的还真是颜值过硬。
一脸兴奋的颜夕瑶急忙吹灭烛火,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
可惜的是,对开的窗户合的太紧,竟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怕弄出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无奈只能把耳朵贴在木质窗棂上,竖起好奇的耳朵听墙根。
她有预感,橙儿叫住何堂肯定有猫腻。
呦!原来是橙儿姑娘呀!院子里,何堂朝橙儿拱了拱手:山寨夜里风大,更深露重,橙儿姑娘快回房吧!以免受了风寒,惹出麻烦,有什么事,吩咐巡夜的喽啰即可。
站在西厢房门口的橙儿,眼皮挑了一下,根本没理会何堂的讥讽话,反而上前几步,走近了何堂,一脸的焦急模样何堂兄弟,净房里沐浴的木桶可能坏了,劳烦兄弟进去看看该如何处理?这……何堂迟疑片刻,瞟了一眼西厢房的门后说道:今日夜已深,明日我让严管事过来看看,委屈凤娘子一日吧。
哎呀何堂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们娘子最爱干净,这一日不沐浴,身子便不爽利,劳烦何堂兄弟进房看看吧!橙儿话落,人已经走上前,伸手拉起何堂的衣袖摇了摇,动作语气完全模仿起凤娇娇,可谓有样学样,不带差一分的。
何堂不为所动,依旧直立在原地,并用力甩掉橙儿的拉扯:橙儿姑娘请自重!见来软的不好使,橙儿脸色一沉,松开了自己主动的双手。
哎哟何堂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娘子可是伺候少寨主的人,若讨的少寨主欢喜了,咱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日子也好过不是,兄弟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吧?橙儿见何堂依旧无动于衷,突然上前拉起何堂的手,把一锭银子快速放到何堂手中。
何堂微怔,被橙儿突如其来的举动整的猝不及防,斜眼看向自己手中的银子,有意掂了掂分量,冷然一笑,直截了当的问道:橙儿姑娘这是何意?橙儿噗嗤一声笑,仰了仰脖子,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
何堂兄弟也知道,我们娘子一心一意扑在少寨主身上,宁肯被老鸨妈妈打骂,也要来降龙寨见少寨主。
我们知道何堂兄弟是少寨主跟前的红人,求何堂兄弟帮帮忙,让少寨主知晓我们娘子的一片痴心。
橙儿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又说道:何堂兄弟放心,我们娘子出手一向阔绰,若遂了我们娘子心愿,定不会让兄弟白出力,好处多着呢,要银子有银子,要物有物,若是要人……也有人。
上房屋里,站在窗边偷听的颜夕瑶不由感叹:呵呵,百两一夜的凤娇娇出手果然大方,不单想用钱财贿赂何堂,竟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就橙儿那副尊容,顶多算得上五官长齐,离美人还差了一大步。
但是魅惑人这一套做的挺像样,也不知何堂能否经得起诱惑?何堂求你,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哟!院子里,何堂挺直了脊梁,啪嗒一声,把手中银子直接扔在了橙儿脚下,面色淡定而从容。
劳烦橙儿姑娘转告凤娘子,少寨主对小的有知遇之恩,对弟弟有养育之情,犹如再生父母,小的断不会做出有悖情义之事。
凤娘子若想讨得少寨主欢心,还是自己出面比较好。
不妨提醒一下,我们少寨主并非耳软之辈,并非某人的只言片语就能被打动,任谁都不行。
何堂扭身向大门处走去,走出两步后,停下步伐转身,表情严肃,目光清明的看向橙儿,一身的正气凛然。
不妨实话告诉橙儿姑娘一声,少寨主这两日事务繁忙,不在寨子里,更无暇顾及凤娘子。
少寨主临出门时曾叮嘱过,务必请凤娘子老实呆在锦园,万不可再做出逾越之事,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哼!橙儿冷哼一声,立马翻脸不认人,态度冷傲的与刚才判若两人。
何堂,看在你跟随少寨主鞍前马后得脸的份上,我们娘子才会求到你的头上。
哼!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你应该清楚,我们娘子在怀阳县城也是个风云人物,有多少显贵想巴结我们娘子,想得到我们娘子青睐呢!哼哼……得罪我们娘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呵呵……橙儿尖酸刻薄的一番话,把何堂气笑了,笑得很不自然,带着嘲讽的意味。
心里突然明白为何少寨主把人家七姑娘留宿在上房了,就七姑娘那种活泼开朗,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才配得到他们少寨主的宠爱,而青楼出身的凤娇娇给他们少寨主提鞋都不配,给七姑娘提鞋都不配。
橙儿姑娘莫非忘记了,你此刻脚下的土地是降龙寨锦园,莫要在降龙寨大放厥词。
莫说你家娘子只是怀阳县城一个青楼女子,便是梁国国君也不敢小看降龙寨的人。
橙儿姑娘要有自知之明才好,莫要再惹出事端,到时不好收场。
何堂语气不卑不亢,该说的话说完,身板笔直的迈步离开了。
气呼呼的橙儿拾起地上的银子,喃喃的骂道:呸!不识时务,不知好歹的东西,有银子不要就是傻子。
西厢房里传出一声很重的关门声后,锦园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一切归于沉寂。
刚刚行贿一事,眨眼间已成过去式。
何堂好样的!给你点赞!一身的正气凛然,不畏钱财所折腰,是个廉明的好下属。
山大王慧眼识珠,呸……提他干什么,没得搅了姑奶奶雅兴。
颜夕瑶心里给何堂点了一排赞,恨不得跑出去,给何堂叫出一声好来,在窗边借着投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着黑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床边。
何堂何正兄弟俩还真是忠心不二,年纪不大却有一定的见识和才能,尤其何堂,有定力有原则,两个人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
无心睡眠的颜夕瑶,坐在小床上,开始琢磨起何家兄弟俩。
这个年代会识文断字的人不多,可这两兄弟好似受过教育,可是为什么会落草为寇呢?甘愿在山寨里做个尽职尽责的小厮呢?听刚才何堂说,少寨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对弟弟有养育之情,犹如再生父母。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盘旋在何家兄弟身上的谜团,让颜夕瑶百思不得其解,便索性不想了,摸黑脱下衣裙准备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