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完全不知道,在他卧床的几日,自己的势力又被砍断了一支。
直到丁洵给他汇报时,他脑子还属于混沌的状态。
那件事,没有让陆怀瑾看出端倪吧?最近没有一件顺心的事,让他不得不起疑心。
莫不是,对方在暗中策划什么动作?丁洵最近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此刻见他这样问,忙说道:回主子,属下们做事隐秘,而且......他就算是再聪明,应该也怀疑不到公主府上去。
闻言,南宫煜有些暴躁地将手边的茶盏一把扫到地上,阴狠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他到底是如何知道钱庄之事的?如今那些人都打点好没?还有陈义那,今夜你就去看看他。
他面色黑沉,看着丁洵的眸子里盛满了杀气。
丁洵跟着他许久,对方一言一行甚至一个动作,他都了如指掌。
王爷这是让他,将人给杀掉。
可......想了想,他还是冒死进言:王爷,陈义的事您不必担心,他已经认罪伏法,并未多嘴。
钱庄那属下也打点妥当了,该上路的人一个都没留。
只不过,如今地牢里只怕已经布下了了天罗地网,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咱们最好不要贸然进去。
你脑子被猪拱了?谁让你直接进去杀人了?你主子我这王爷的身份是摆设不成?随便送点吃的混进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南宫煜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不爽。
丁洵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大气不敢出。
南宫煜见他还不动,径直踹了他一脚:听懂了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告诉你,若是这点小事也给本王办砸了,你就看看想怎么死!他心中无名的火乱窜,觉得一切人和事都碍眼极了。
他的膝盖差不多也快好利索了,绝不能任由陆怀瑾这样嚣张下去!宜寿宫中,王幽若滚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旁边的莫心看着手里的披肩,悄然叹了口气:娘娘,您好歹再吃点,不然,哪能承受得住?王幽若听到声音,这才缓缓开口:煜儿那,怎么说?王爷派人过来告诉娘娘,他一切安好,让您切勿挂心。
莫心有心想劝诫,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嗫嚅了半天只得作罢。
王幽若不知在想什么,半晌都未曾说话。
而后,她又缓缓从软垫上站起来,沾染了一身的檀香。
莫心,你瞧我,进来这深宫中也有数十年了,还是半点都不快活。
她忽然侧过头,看着自己方才拜过的菩萨,眸中怨念丛生。
莫心见她这样,眼皮一跳,先是将殿内的一众宫女撤了下去,而后低声说道:娘娘心里的苦,奴婢都知道。
您应当高兴的,公主如今快要嫁人了,王爷也是大权在握,您有的是好日子。
闻言,王幽若轻嗤了一声:大权在握?煜儿太过自负,实则愚昧无知,不懂隐忍,偏还喜欢意气用事。
他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哪一次不是靠我?莫心听着心里难受极了。
她能听懂娘娘的话,自然也能感受到娘娘内心的苦闷。
若是......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很久以前,就没有旁的可能了。
看着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烛火,莫心只望娘娘的心思没有白费。
水墨阁中,江如婳看着眼前一盘盘晶莹剔透的糕点一筹莫展。
青枝,你说梅师傅到底在想什么?这琴棋书画也考了,刺绣也过了,怎的还让我学起厨艺来了?现在的大家闺秀太难当,要会的东西可太多了。
江如婳十足的郁闷。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在无数进厨房失败之后,师父和师姐生怕她将房子给烧了,明令禁止她再动手。
所以,她满腔的热血只能放在了做叫花鸡上。
好在,她做出的叫花鸡还能拿出手炫耀一番。
可是这梅师傅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她亲手做一盘糕点出来,还说什么,她可是要来亲自监督的。
这不是在警告她,禁止作弊么!她严重怀疑,是不是青枝和蓝烟这俩丫头向梅师傅告状了?那不然,梅师傅怎么无缘无故要这样做呢?对面的青枝和蓝烟顶着江如婳怀疑的眼神,简直要哭出来了:小姐,您别这么看我们呀!难不成您还怀疑我们的忠心?那梅师傅见多识广的,指不定您现在的招数她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错,这话说得不错。
江如婳捏着下巴,贼兮兮地看向二人,笑得肆无忌惮,既然如此,你们也就费心费心,帮小姐我一把咯!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把人往小厨房拉。
一边的孙嬷嬷看着几人嬉笑打闹的身影,一脸的无奈。
还以为小姐变了,不想还是个爱玩的性子。
晚膳时分,几人终于整了一盘糕点出来了。
两个丫鬟好说歹说,江如婳才勉强同意不开始第十遍重做。
青枝在一旁捂着有些上下翻腾的胃,硬生生将方才试吃下去的糕点压了下去。
小姐从前从未进过厨房,她实在不知道,小姐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不可言说。
蓝烟就更加不用说了,每做好一盘她都要尝一块,她已经闻到味就想吐了。
江如婳见两人萎靡不振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地发话了: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总归这做的好不好的,也就这样了,明天总算是有交差的了!二人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终是松了一口气。
感谢上苍,感谢小姐。
从没有觉得哪一刻,自家小姐如此伟大过。
入夜时分,江如婳盯着桌上一盘看上去没有任何食欲的栗子糕,有些无奈。
好歹也是自己做的,到底尝不尝一口呢?看那连个丫头的表情,自己还是不要常了吧?可自己若是不尝,明日真要是把梅师傅吃出好歹来了,那岂不坏了?正是纠结之时,窗外忽然传来异响。
谁?江如婳的警惕性一向不差,此刻听到响声,猛然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