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南宫煜终于倒了下去,赵条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突然噗的一声,喷得地上的南宫煜一脸的鲜血。
看着眼前这一幕狼狈的场面,江如婳方才还带着几分不爽的心豁然开朗了几分。
南宫煜啊南宫煜,你不是一向都自恃清高,视人命如草芥?如今这一幕你可有想过,死了都逃不过比你卑微之人的侮辱!真希望到了地府你也要被下油锅,就好好向江大小姐忏悔吧!阿昭,你怎么了?见她发呆,陆怀瑾以为她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了,当即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江如婳摇了摇头,又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可知道赵条到底是谁的人?王幽若的?还是那两位?之前在公堂上耗费的时间太多了,后来又直接追到了这儿来,皇上那还有一堆烂摊子呢,也实在是还没腾出时间来处理这些人这些事。
本来她还纳闷,没想到南宫煜这样的人还真有誓死追随者,搞了半天,也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
只不过这背后的目的嘛......陆怀瑾瞥了眼赵条,面色也有些不好: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王幽若的人。
这个女人狠辣无情不假,但南宫煜毕竟是她亲手养大,就算是要除掉,也只会借刀杀人,万不会自己动手。
毕竟,就算再心狠,也不能让人看出丝毫的端倪。
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逼你说?你主子安排你做这些事,到底意欲何为?江如婳一双杏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大口喘着粗气,要死不死的人,总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就刚刚南宫煜那个样子,他完全犯不着多此一举,平白让他们怀疑上他。
对方,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赵条哽了哽喉咙,面上也看不出丁点情绪,轻声道:江小姐,玄王,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查不到什么的。
小人已经中了剧毒,约摸着还有几句话的功夫,命就要归西了。
说到这,他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虽然王爷当初对我并不上心,我也确实不得王爷重用。
但到底,王爷还是顾念着旧情的,并未亏欠我多少。
可对方以我家人和孩子的性命相威胁,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无力抵抗。
玄王,江小姐,到了地底下,小人自会亲自向阎王爷告罪,替这天下的百姓们祈福。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番话,赵条终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支撑,彻底闭了眼。
陆怀瑾忙将江如婳拉入怀里,生怕她受到的什么伤害。
就这样一处不起眼的偏僻院子里,一下子就死了两个人。
江如婳看了看周围,好在人烟比较稀少,哪怕是出了什么事,牵连的范围也不会很广。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陆怀瑾。
有件事,我觉得现在得说清楚。
她猛然从陆怀瑾怀中钻出来,一脸的凝重,你刚才也看见了,南宫煜看上去很不对劲,我怀疑,很有可能是,瘟疫。
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可刚才她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从那些症状上来看和瘟疫的症状很相似,所以她才没有如同往日一般,上前问罪,还让白寒离远了些。
陆怀瑾眉头锁得更深了: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为何会有瘟疫?南宫煜从头至尾都没有去过外面,那就只有可能是赵条了,可这瘟疫又是如何传来的?想到这里,人生第一次,陆怀瑾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过大意了。
明明自己这边已经守着密不透风了,竟然还能被对方钻到空子!看来,对方应该是已经和王幽若联手了!若果真就是这样,事情还真有点棘手了......江如婳也是耷拉着脑袋,有些恹恹的。
如果这病症一旦传播开了,京城势必打乱。
不如这样,咱们先将这两具尸体用火烧了,其他一切被他们所碰过的物件也一律烧掉,还有这个地方,万万不能再有人进来了。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眼白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白寒这几日,也须得一个人在屋子里多待几日,万不可再出来。
等到我觉确认不会再有问题了,才能出来。
说白了,这就是变相的软禁白寒。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刚刚碰了南宫煜,也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个好歹,以免扩散。
陆怀瑾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阿昭的医术,在他眼中无人能匹敌。
既然她都说得如此严重了,那这件事必然不能小觑。
白寒也懂了这大致的意思,倒没有觉得心中有什么不快,看着地上的两具示尸体,心中只觉得晦气。
真的是,他这职业素养还真不是一般的自觉!怪自己,手快脚又快!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告一段落,江如婳的小手紧紧被陆怀瑾的大手包裹着,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
明明,一切都解决了,却怎么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一片。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浴血奋战。
就这样,以最快又最平和的速度,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想到宫里的王幽若,以及那个幕后之人,她的心不由得又揪了起来。
微风袭来,夹杂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她微微抬起头,对着陆怀瑾笑道:但愿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波澜了。
虽然,看上去似乎不太可能。
陆怀瑾叹了口气:这次怪我大意了,竟然让赵条混了进去。
江如婳见他自责,忙安慰道:不是的,宫中之事,还得要皇上做主,你一下子哪能兼顾这么多?陆怀瑾,今后,咱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就是,没什么可怕的。
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又带着几分坚韧,比黄鹂鸟还要动听三分,陆怀瑾突地就笑出了声,他哪里会怕,只是怕她心中会多想罢了。
没想到,这丫头不仅不慌,还能正儿八经的安慰自己,也真的是难为她了。
好,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一笑,我不怕,有你足矣。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着,白寒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就在江如婳以为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全都过去了的时候,京城的郊区却突然传来噩耗。
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染上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