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没了,京城各处的门禁自然也就都解除了。
先前有人说什么来着,说是当今圣上惹怒了老天,这才降罪于人间,出了瘟疫。
看看,现在不敢说了吧,若果真如此,瘟疫怎么可能被治好呢?是啊是啊,这古往今来,能把瘟疫治好的,这鬼手医仙可是头一人啊!我早就说了,咱们这位皇上平日里视民如子,怎么会被菩萨降罪呢。
恢复了往日繁荣的街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讨论着。
另一边,穿着简便的江如婳四人坐在马背上,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婳婳,你瞧瞧他们多过分!南宫凝扬了扬手里的长鞭,要落不落的样子,撇了撇嘴,当初说皇兄不好的是他们,如今说这些虚情假意之话的还是他们。
江如婳抿了抿唇,南宫凝这番话,倒是说的解气。
只不过,可恶的不是这群百姓,而是背后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罢了。
倒是一边的洛云清终于舍得说句话了:公主,不是说好了咱们今日是出来散散心的?那就莫要提这些糟心事了。
皇上做的如何这天下都看在眼里,御史都是要登记在册的,岂是这些人随便胡诌几句得了的?她本身对皇家之事无感,只不过是因为阿昭又对如今这位皇帝多些了解。
加上这位公主的性子也十分对她胃口,安慰一两句也无妨。
云清姐姐这话说的好!洛云清的这番话简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南宫凝的心情豁然开朗,扬起马鞭,向人烟稀少的城西缓缓前进。
马儿踏蹄而去南宫凝回过头俏皮一笑:婳婳,你快来追我呀!她实在是被关傻了,从宫里出来后到丞相府也不过是多了讲话的人,可以用叶子牌打发时间罢了,说到底还是不能出去。
这下子,倒像是神兽出笼一般,横冲直撞的,和这野马也没区别了。
江澜看着倒是有些担忧:姐姐,得让公主小心些,这儿人虽不多,还是怕磕磕碰碰的。
闻言,江如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前方一抹绯色的身影叫道:凝儿,你看着路,不许胡来!咱们城门口集合。
前方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听到了。
红鸾,你过去看着公主,保护好她。
想来想去,她都有些不放心。
红鸾这段日子算是彻底见识了自家小姐的厉害,再说小姐身边还有人,接到命令便离开了。
江澜别提有多高兴了,坐在马背上东张西望,像是要将这段日子落下的景色一次性看个够。
只不过,她骑术不佳,也不跟乱动。
而这边,南宫凝真的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很快便到了城门口。
刚刚走出城门,小道上,这马也不知是何原因,忽然就不动了,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就是一步都不再往前了。
嘿,奇怪,你不会是,太久没出来活动,这会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吧?南宫凝也不着急,心态颇好的凑近马耳朵开起了玩笑。
马儿依旧没有半分反应。
南宫凝这才发现不对劲,没办法,软的不行,那她就只能来硬的了!这样想着,她高高的扬起鞭子,打在马背上。
然而,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操作,她身下的马儿却彻底发了狂。
在所有人,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马儿突然狠狠抬头嘶叫,发了疯般将背上的人猛然甩了出去。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南宫凝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
她这是,多日不曾出来,一出山就要被马摆一道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一个人人这么快。
现在可好了,等会若是摔得粉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眼看自己整个人就要着地了,她双手紧紧护住自己脸蛋儿。
就算是做鬼,也得要漂漂亮亮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南宫凝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云端一般,周身都是软绵绵的触感,舒服的她都不想起来了。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正在她无比享受之时,耳边出来一道清凉的男声,好听又着急。
南宫凝猛然睁开了眼,眨巴了两下,诧异极了:佟青山?你怎么在这?刚刚是你救了我?佟青山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公主,此处人多,你能否,先起来再说?闻言,南宫凝这才注意到,自己整个身子都窝在对方怀中,暧昧至极。
尤其,还有周围人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
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又红。
她像个弹簧一样,咻的一下就从他身上站了起来,随即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搓了搓手,极力掩饰面上的不自然,低声道:刚刚,多谢佟大人相救!无碍,这马的蹄子,想必是受了伤,这才不愿意走了。
佟青山摆了摆手,说着就往那匹马的方向走去。
南宫凝一边疑惑的看向他,一边又慢慢走向马儿,试图去看看它的蹄子。
她实在太好奇了,难不成真如佟青山所说的那样?只不过她还没近马身,就被佟青山拉了回来:公主,不可再去冒险。
这马儿受了伤,刚刚又受了惊吓,你现在过去,恐怕会再次被它伤到。
他嘴上如此说,自己却已经走向前了。
南宫凝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探,温温柔柔地替马儿检查伤口,既讶异于他熟练的动作,又感动于他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姗姗来迟的红鸾本想上前来问问情况的,冷不丁见到这惬意的场面,都不好意思现身了。
总归,她在小姐那学了不少东西。
这个时候她要是出现,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佟青山也找到了具体原因,这才对着南宫凝拱了拱手:公主,这马就是前面蹄子受了伤,现在是走不了了,不如你先和在下同乘一骑,送您回宫?之后我再来将这匹马拉回去,治好了再让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