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家二哥急匆匆的背影,江如婳都没来得及阻拦,人就已经远去了。
这人,话都不听完就跑,真是……蓝烟,待会你给二公子送封信。
江如婳伸了伸懒腰,面上软糯糯的,将守在院外的青枝蓝烟叫了进来。
看着自家小姐在纸上涂涂画画的,两个丫头勾着脑袋,恨不得将眼睛黏在宣纸上。
小姐,你的画技……进展好快!蓝烟藏不住话,此刻眼里像是有星星,满脸崇拜的看着江如婳。
青枝也没忍住开了口:小姐,您这是半夜起来偷偷练的?江如婳心头一顿,随即笑了笑,打着马虎眼:有了个能文会武的师父,小姐我有什么学不会的?师父可说了,若我出丢了她的脸,可不管我是劳什子的相府小姐,照打不误。
她说的煞有其事,一板一眼的模样,看得两个丫鬟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竟然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蓝烟嘴角翘得老高,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
江如婳敲了敲她的头,有些无奈:嬷嬷说的对,我就不该这么惯着你!把这个拿去给二公子,让他仔细着看,切莫太过心急。
是,小姐!蓝烟屈了屈身,拿着信就就往外走。
江如婳有些头疼的瞥了眼边上站着的青枝,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眸子里都是精光的看向她:我记得娘最喜欢吃桂花糕了,是不是?是的,夫人最是喜爱吃这个。
青枝立即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江如婳右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没记错就好,看来时候去表示一下孝心了!那咱们准备一下,等会蓝烟回来了,你们给我摘些新鲜桂花来,我要亲手给娘亲做桂花糕送过去!青枝一脸喜色的应下,小姐做的糕点和京城铺子里卖的口味不同,酥酥软软的,鲜香四溢。
看来她们又有口福了!而另一边,收到信的江沐枫正红着脸怔怔地看着上面潇洒自如的几个大字烈女怕缠郎。
他有些怀疑人生,婳儿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想着,他缓缓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透光窗户,似乎看到了那抹孤高清冷的身影,在他视线里徘徊不定。
洛云清这几日总觉得十分不自在。
她觉得,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要数江沐枫和阿昭两人莫属了。
说起来,最近丞相府的这位二公子可真是阴魂不散,自己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偏偏还说是偶遇。
她一个习武之人,难道看不出来跟踪和偶遇?洛姑娘,现在,可有空?正想着,江沐枫的声音就传来了。
洛云清防贼似的一把扯下树枝上的帕子,站在那走也不是,停着也不是,只将怀中的东西护好,不自然的看着来人,不经意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沐枫刻意上前走了两步,低垂着眼眸,低笑道:洛姑娘,我可是有什么地方惹了你不畅快了?洛云清抬头,天气很好,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在她鼻端萦绕,他的声音就像是春日里酿的果酒一般,听上去令人有些沉醉。
好在,她平日里见多了江家的两位公子,不至于在此刻失了态。
二公子何出此言?她微微勾唇,故意忽略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
江沐枫抿了抿唇,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原本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慢慢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还真是让婳儿说对了,她对他避如蛇蝎,指不定现在盘算着怎么躲避自己。
洛姑娘刚刚可是在许愿?江沐枫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颗榕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洛云清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这是她们扬州的习俗,江沐枫是怎么知道的?阿昭说的?那也不可能啊,阿昭无故说出这些,不是平白惹人怀疑么?眼见她终于不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他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大哥曾去过扬州,同我说起过那边的趣事。
将手帕扔上去,许个愿,定然能够愿望成真!大公子?洛云清一愣,我倒是忘记了,大公子去过扬州。
洛姑娘可是想起扬州了?江沐枫知道她从小就没了家,一直跟着那位师父长大。
这几日不见那位师父,莫不是想她了?洛云清笑了笑,想说师父和师妹在哪儿就是家,早就没了从前的那些执念。
只是看着对方清澈的眸子,她还是止住了刚想出口的话。
她不会和他有什么牵扯,也不必说这么多。
云清,跟我来,有个东西送你。
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距她还有些远的江沐枫突然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前面走,半点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那声云清,仿佛来自天边,直扰得她脑袋嗡嗡地叫。
直到微风拂过面颊,洛云清才恍然回过神,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手。
哪知这人像是突然之间长了不少力气,饶是她多年习武,此刻也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怎么都甩不掉江沐枫的手。
江沐枫,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有些恼怒的看着前面的人,又惊又急。
前面的人却只顾带路,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一路向前跑。
过来看好一会,江沐枫才停下脚步,看着架在木板上翡翠色的宝剑,眉目中皆是笑意的看向她:云清,你看看这把剑,你可喜欢?洛云清看呆了。
眼前的这把剑看上去像是刚打造出来的一般,崭新如故。
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刻着清新淡雅的兰花,怎么看透着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二公子,这是......她想问是不是送给她的,又怕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