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国皇宫。
咳咳……咳……去,你去将那几个孽畜叫过来,朕有话同他们讲。
老皇帝嫌弃的将药碗放至一边,召来身边的太监。
身边伺候的宫人壮着胆子劝慰道:皇上,太医说了,您身子还未痊愈,需得按时喝药。
老皇帝咳得更厉害了:痊愈?那几个逆子包不得朕就这么躺着起不来了!你们以为朕不知道,平日里他们对你们说的?哼,朕还就偏不死,看他们争得头破血流!他面上虽是病态之色,却不难听出,他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屋子里的人跪了一地。
皇上这话,明显就是警告!要说这些年,真正对皇上忠心的人或多或少都被他自己怀疑没了。
剩下的很多人,也大多是有劝谏之心,却没有这个担心。
此刻被他这么一吼,满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
毕竟,皇上少年称帝,能力卓绝,也曾是一代枭雄。
现在大局未定,皇子间的斗法皇上都一清二楚,鹿死谁手还尤未可知,帝王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的!眼见着自己的威慑起了效果,老皇帝的勾了勾嘴角,对着身边的公公吩咐道:扶朕起来,笔墨伺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握着笔的手渐渐有些颤抖,笔尖处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看着纸上的几个字,他浑浊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明情绪,终是将叹了口气:把这个送去给公主吧。
到底是坐了大半辈子龙椅的人,就算势力大不如前,身边的人办事依然效率极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公主府那边就收到了信件。
这是父皇让你送过来的?放桌上吧。
姬芜月瞥了一眼站在那神色尴尬的赵公公,吹了吹刚涂满蔻丹的指甲。
好一个傲慢无礼的公主。
只不过长公主这些年的做派一直如此,皇上对她百般纵容,他只盼着这位祖宗不找他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姬芜月挥了挥手,似乎兴致还不错,只淡淡说会尽快向皇上复命,便将人打发走了。
等到人走了出去,完全不见了身影,姬芜月这才不慌不忙的将桌上的信拆开瞥了两眼。
待看清信上的内容时,原本清明的眸子立即染上的几分悲怆。
寒冬腊月,偌大的公主府,堂堂长公主掩面而泣,滴滴晶莹的泪珠落在火红的地毯上,往事一幕接着一幕。
呵呵,父皇现在倒是想起他来了?当初就别赶尽杀绝啊……想到宫里那个病怏怏的父皇,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子里划过无尽的嘲讽。
看来还真的是脑子烧糊涂了呢,还指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差点凌虐至死的儿子来替他打个翻身仗?笑话!简直是笑话!……庭院中,洛云清正在练剑,忽的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清儿,人敲了半天的门,你这是练得走火入魔听不着声儿了?乔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的时候,洛云清已经开了门。
谢伯父,阿廷,你们怎么来了?洛云清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喜色。
前几日他们回京的时候恰好自己有事,正想说这几日去拜访的,没想到今日两人就过来了。
谢霁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过了一年,大了一岁,果真变沉稳了些。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洛云清有些想哭。
天知道,当她知道谢家出事时,她差点晕倒。
一面担心尚在京城的师妹,一面又担心被流放的谢霁二人。
除却在外游历的几年,她人生中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待在师父身边,就是待在谢家。
谢家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般,无论是在扬州还是京城,谢家都是她半个倚仗。
于是,在江如婳面前硬生生忍住的眼泪,此刻确实鼻子一酸,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哭什么,傻丫头。
谢霁有些慌乱地抬起袖子帮她擦了擦,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师父,她见到咱们第一句你晓得是什么不?说,一年不见,你们怎么丑成这个样子了。
洛云清本来眼泪都掉下来了,听到他这番话,还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要落不落的,嘴角一时间不知是还翘起还是该瘪下去。
憋闷了好一会,她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欠揍的话,还真是只有师父说的出来!。